比賽進行到這個階段,已經奠定了勝局。所以不論是李凡愚還是正信K2車隊,都已經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第七日的賽段是在卡爾梅鎮與布瑪鎮之間進行的,這兩處鎮子,距離本次本賽的終點,也就是達喀爾,只有不到三百公里的距離了。
所以在當天賽段的比賽結束之後,李凡愚直接將渾身奉承的巨闕交給了王瑞,自己則是乘坐後援直升機,直接來到了達喀爾。
差點兒丟掉性命,斷了一條腿的賽璐璐,正在那裡接受治療。
達喀爾是塞內加爾共和國的首都,位於佛得角半島,大西洋東岸。是塞內加爾的政治、經濟、文化、交通中心,也是塞內加爾國民議會及總統官邸所在地。它是塞內加爾最大的城市,位於非洲大陸最西端,因此這個城市對於泛大西洋和歐洲貿易是一個十分有利的啓運點。
作爲一個海上交通樞紐,塞內加爾從大航海時代就被歐洲傳統海上強國法國所殖民。現在即使是獨立了,但是百餘年的殖民統治也仍然爲這個國家和達喀爾這個城市帶着着深深的法國烙印。
位於美卡傑街的一處私立醫院裡,李凡愚雞同鴨講一般跟醫院的接待說了半天的英文,才終於搞清楚了賽璐璐的病房在哪兒。
醫院四樓,一間高級病房之內。
李凡愚推門而入,正瞧見努力對着一根香蕉使勁,卻怎麼也夠不着的賽璐璐。
“喲、怎麼茬兒就你一個人在,尹哥他們人呢?”
李凡愚看見這個腦袋上纏着繃帶,腿上打着厚厚石膏,但是眼睛依然咕嚕咕嚕亂轉的傢伙一笑,問到。
“你來了,怎麼比賽進行完了?”賽璐璐指了指病牀旁邊的小几上的香蕉,“快給我拿來,點了一天的吊瓶,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李凡愚無奈一笑,也沒有在意賽璐璐連個座位都不讓就支使自己,走到病牀邊上拿起香蕉扒了,塞進了賽璐璐的嘴裡。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他們呢?”李凡愚繼續問剛纔的問題。
“唔、他們一羣大老爺們兒在這兒晃來晃去的照顧我一個姑娘也不方便,再說他們也太笨,姑奶奶看他們生氣,就都轟走回國去了。”
賽璐璐一邊嚼着香蕉,一邊含糊的說到。
“那現在誰照顧你呢?”李凡愚奇道,“你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病號,總不會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吧?”
“嗨!”賽璐璐幽幽一嘆,“可別提這個,忒特麼來氣。”
隨即,她指了指病牀左邊的一套餐具,“我斥重金僱了一當地保姆,說得好好的智商在線,英文水平也可以,但是你看看……”
李凡愚順着她的手指一瞅,好傢伙、
那四個慢慢噹噹的餐盤之中全是以土豆爲主的餐食,土豆泥,土豆羹,土豆湯、
哦,還有一份薯條、
李凡愚咧了咧嘴,“這是幹啥?土豆們開代表大會啊?”
“他媽的!”賽璐璐握起粉拳,狠狠的錘了錘牀。憤憤的看着李凡愚,眼睛裡說不出來的委屈。
“啊?”李凡愚一愣,好好的罵人幹嘛?
“那個保姆太特麼的笨了,說中文聽不懂,說英文聽不懂。幹什麼都笨手笨腳惹我生氣。”
李凡愚有點兒明白了,“你不會是天天說他媽的,他媽的,結果那個保姆認爲你說的是tomato,還以爲你多想吃土豆呢吧?”
賽璐璐一捂臉,“次奧、求別說了。”
李凡愚沒憋住,噴了:“該、讓你成天流裡流氣,說話帶啷噹。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天道好輪迴,蒼天放過誰。你啊,這是遭了報應了。”
“他……”賽璐璐剛想罵人,結果想起李凡愚剛的話瞬間萎了下去,“被人總後面重重懟了一下,腦袋放屁腿骨折,到現在是誰懟的都沒找到。你說我怎麼就這麼背呢?哎、這也是我命中的一個劫數。算了,也是我作死,就不應該不顧大嘴哥他們的勸,隻身跑到這鬼地方來。”
提氣這個,李凡愚的表情凝重了起來。
正信K2車隊的成績現在已經打破了達喀爾的多項紀錄,眼看着本次比賽的冠軍就要收入囊中。
這對於正信K2車隊甚至是對正信集團來說,固然是一個好事。但是俗話說樹大招風,在絕對的領先優勢之下,冠軍的爭奪已經毫無意義,這已經讓很多的車隊開始絕望。
在這樣的情況下,關於賽璐璐那一場沒有頭緒的事故原因的猜測和爭論,就愈加日囂塵上了。
在正信毫無疑問的搶走了本來有希望拿到的冠軍之後,已經變成了衆矢之的。不管是外人到底相信不相信李凡愚是這場事故的始作俑者,毫無疑問的,本次達喀爾的幾個有力冠軍爭奪者,都希望他是這場事故的始作俑者。
順帶着,媒體和一些公衆輿論,也開始拿着那一次的事故說起事兒來。
一家法國主流體育媒體甚至專門刊文對此時做出了評論,認爲在事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即使是達喀爾的全部賽段進行完畢,也暫時不能輕易確定冠軍歸屬。
劍鋒指向誰,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李凡愚很被動。
“璐璐,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事故發生時候的一些細節?”他皺着眉頭問到、
賽璐璐想了想,輕輕的搖了搖頭,“當時沙暴很大,四周的能見度很低。目測前方大約也就是幾十米的能見距離。當時我的GPS定位失效,路線肯定是偏離了的。我就只記得,當時正在一邊尋找能遮風躲避的地方,一邊調試衛星電話試圖建立和後援組的連接,毫無徵兆的就被人給懟了。”
“毫無徵兆?”李凡愚似乎是抓到了什麼,“我當時看到了你的摩托車,撞得可是不輕。這說明事故發生時後車的時速可不低,毫無徵兆……你連發動機聲音都沒聽到?”
賽璐璐晃了晃腦袋,許是牽動了傷口,疼的嘶了口氣。
看着病牀上的賽璐璐蔫了下去,李凡愚笑着揉了揉她沒有繃帶的那部分頭頂,結束了調查,“吃一塹長一智,閨女啊,以後可不能這麼任性了。你不知道,聽說你出了事兒,爸爸我多着急。”
“呸!”賽璐璐一撇嘴。剛想說;“要不是你不讓我當你的領航員,氣的姑奶奶自己跑來參賽,這事兒能發生?”
但是一想到自己在沙漠中滿心以爲這一次徹底栽倒在非洲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時,被李凡愚找到。並且不顧流沙層危險,不顧賽車報廢的後果,用生死時速將自己帶回營地救治,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和腿,她便憋了回去。
雖然性格跳脫,但是誰對自己好,有多好,賽璐璐還是分得清的。
大咧咧和傻,畢竟不是一個意思。
“謝、謝謝爸爸、”賽璐璐眼珠一轉,揚起因缺血而有些蒼白的小臉。
“乖、好好養病。我來之前買了死人飛機,這邊兒比賽結束之後,你跟我一起回去。到了國內,就怎麼都好說了。”找到了線索的李凡愚心情大好,再次摸了摸賽璐璐的腦袋,諄諄道。
“爸爸、”
見李凡愚起身有要走的意思,賽璐璐輕輕的喚了一聲。
“啊?”李凡愚駐足。
“那個、我想解手、保姆被我罵跑了,你能不能幫我一下?”賽璐璐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紅着臉,羞羞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