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生生壓住火氣：“什麼燈泡！幫個忙你至於這麼大反應嘛？差點兒沒把我摔死！”
“摔死你倒好了，想不到你這麼沒良心，真不懂小如姐怎麼會喜歡你？”方小雅憤憤不平，眼光極度鄙夷。我一聽不對勁，好象李小如造了我什麼謠，忙抓住她的手：“小雅，李小如剛纔跟你說什麼了？”
方小雅一甩手掙脫：“什麼都說了，我什麼都知道了，你有什麼話說？”
“我有什麼可說的！我和李小如清清白白的，要不是看她怪可憐的，你當我願意來！”被無理地推了一把，又被無端質問，我的火又竄上來了。
方小雅急了：“小如姐對你一往情深，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小如姐小如姐，纔多大會兒工夫你就跟人家親成這樣了，你瞭解她嗎？”
“你……”方小雅怔了一下，抻着脖子道，“好，我問你，你是不是追過小如姐？是不是和一個女學生不清不白？連秦總的事小如姐都知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聽後渾身發抖，李小如真讓我失望透頂！方小雅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爲了博取同情，竟然斷章取義、造謠污衊，把我的隱私告訴別人！如此損人不利已，簡直毫無羞恥感，全無道德觀！九年了，這是她第二次中傷我。如果說九年前我尚可原諒她，那麼這一次不可寬恕！
我對李小如的惻隱之心，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我出離憤怒，渾身亂顫。方小雅也覺得事情可能不簡單，悄悄拉住我衣袖：“經理，你沒事吧？你別生氣，我不說了，彆氣壞了身子啊！”到底是我的秘書，關鍵時候知道關心我。
我勉強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沒事，走吧，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路上，我滿腔憤懣，一言未發。方小雅也嚇壞了，一付驚魂未定的樣子。送完方小雅，我讓司機掉頭，到家時已經凌晨一點半了。夭夭蜷在沙發上睡着了，几上擺着幾樣飯菜。
本來下午我已經告訴夭夭不用來了，可她來了，還在等我。我蹲下身體，看着睡夢中的夭夭，動情地撫着她的臉，心裡酸酸的。我並不堅強，需要家裡有人等待。
夭夭睡得很香，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我幸福滿懷，李小如帶來的失望和憤怒傾刻間煙消雲散了。比起夭夭，李小如那種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愛，簡直一錢不值。
我小心翼翼地托起的夭夭，彷彿是在託着一生的珍愛，把夭夭抱進臥室，爲她蓋好被子，才輕輕退出。
一晚上我除了喝酒沒吃什麼東西，剛剛又爲李小如瞎跑了半夜，回到客廳，我食慾大開，熱也不熱，就把夭夭準備的飯菜風捲殘雲地消滅了。
次日一早，我醒來，夭夭正在廚房做早餐。我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擁住，夭夭幸福地笑着，回頭與我親了個嘴。我柔聲道：“夭夭，謝謝你，要不我昨晚就得餓着肚子睡了。”
夭夭哼了一聲：“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喝酒都不吃東西。”頓了頓，轉身又道，“東，今天早上我起來，看你睡得象個死豬似的，又看到你把我留的飯菜吃個精光，我好滿足、好開心，真想一輩子和你這樣。”
我柔情觸動，對着面前紅紅的小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上班後，我沒到公司，在停車場給方小雅打了個電話，隨後就駕車趕往生產基地了。最近有一大批貨要交付買方，是小雨到公司後最大一筆生意，爲保證質量，我要跟班監督。回公司時，已過了十一點半，我準備回辦公室洗把臉然後下樓吃飯。
還沒進門，兩個女人嘻嘻哈哈的聲音傳出，一個是方小雅，另一個是卑鄙的李小如。我怒火中燒，沉着一張臉，推門而入。李小如見了我，興奮地道：“你回來了，程東！昨晚多虧了你們，我全好了，中午沒事吧？我想請你和小雅妹妹吃頓飯。”
我冷笑了一聲：“正好，我也有話想和你說呢！”方小雅跟我時間比較長，看出我來者不善，又不好說什麼，只得道：“經理，既然你和小如姐有事兒，不如我……”
“不！你一定要去！”我打斷道，“你昨晚那麼辛苦，怎麼能少了你了。再說你和你小如姐這麼投緣，應該好好了解她一下。”
“是啊是啊，小雅你怎麼可以不去呢？我這次主要是請你，他只是個陪客！”李小如風情萬種地瞄了我一眼。我看在眼裡，怒在心上。李小如啊，你繼續裝吧，一會兒我就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方小雅看了我一眼，滿是乞求之色，不知是爲李小如，還是爲她自己。李小如還在興奮中，又道：“程東，你要和我談什麼？不能現在說嗎？”
“現在不方便，一會邊吃邊談。我餓了，我們走吧。”我扭頭而出。
我們剛出門，就和秦雨碰了個頭。她看了看我們，眼光清澈，卻深不見底。李小如翻了翻眼皮，趾高氣揚地走了過去。小人得志！你就臭美吧，一會兒再和你算帳！我瞥了瞥她。
我和秦雨打了個招呼，就想走過去，不想她忽然站住了。我對方李二女道了一聲“你們在門口等我。”旋即走到她身邊，“小雨，有事兒嗎？”
小雨淡淡道：“我有叫你嗎？”
“我……我看見你站住了，還以爲……”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了。小雨笑了一下，打量着我問：“昨晚睡得好嗎？怎麼感覺你怒氣沖天的？”
“還好，你呢？”我一陣苦笑，除了秦雨，沒人會這麼問話。
“樓下還有人等你呢？”小雨答非所問。
“那好，我沒什麼事兒，先走了，下午有空兒我們再聊。”我把小雨前一句話的後一個問題答覆了一下，然後在她複雜眼光的注視中進了電梯。
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酒店，三人坐定。李小如迫不及待地問：“程東，到底什麼事兒，現在說吧。”我看着她，火氣不斷上衝，呼吸粗重，臉色難看至極。二女對視了一眼，逐漸驚訝起來。
“好，我告訴你。”我語氣一變，厲聲道：“李小如，你說，你昨晚對小雅說什麼了？”
“我……”李小如傻了，眼睛不住在我和方小雅之間逡巡。
“說不出來了？那好，我幫你說！”我怒火更甚，面色鐵青，“你不是說我追你嗎？不是說我玩弄女學生嗎？不是說我和上司不清不白嗎？怎麼了，敢說不敢承認！李不如啊李小如，你太沒意思了！太讓我失望了！我至少把你當朋友，可你做了什麼？你斷章取義、加油添醋，拿我的個人隱私造謠中傷，你還想贏得別人同情，你覺得你配嗎？你用這種卑鄙無恥的蠢招就會得逞嗎？我就會愛上你？我告訴你，你打錯算盤了！
“你不是說我害怕自己會愛上你嗎？你也太低估我了！我明白告訴你，我現在不怕了！以後、永遠也不會怕了！”
說完，我“啪”地拍案而起，大聲道，“服務生，結帳！”服務生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先生，您……您還沒點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