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周巖,將山海澤中的變化上稟虎堂總堂。
而虎堂總堂的反應速度之快、之劇烈,卻是遠超樑辰的預料。
當日上午時分,隊長周巖纔將消息傳遞上去,下午還未到太陽落山時,天際便有一道黑影,越過浮餘山飛來。
當黑影飛到近前,樑辰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艘小船,長不過丈,高掛風帆,四周罡風環繞,飛行在空中。
“風行舟!”前方,隊長周巖顯然認識這飛來的小船,滿面驚訝之色。
樑辰小隊此時所在駐地,是成安縣中距離山海澤最近的一座小鎮。
所以,天上的‘風行舟’也是直接飛落這小鎮之中,落在中心位置,虎堂堂口所在。
小鎮並不大,樑辰小隊的駐地距離鎮中心虎堂堂口也並不遠,此時在隊長周巖的帶領下,幾人也趕到了鎮中心堂口位置。
見到了那飛落下來的‘風行舟’。
‘風行舟’落地,從上下來四個人,樑辰看去竟然認識兩個。
一個赫然是當初到過東陽縣虎堂的‘君少爺’,一個是一直跟在‘君少爺’身後的阿二。
除他二人,另外兩人皆是沒有見過。
當先一人,走在最前面,似是身份、地位最高,看上去五六十歲的模樣,容貌仍是透着幾分俊朗,氣勢最爲威嚴,看上去與那‘君少爺’有着幾分相似,樑辰猜測或許是那‘君少爺’的長輩。
而在這人身後,也是跟着一人,無論體形、樣貌更是與那阿二有着七八分相似,這個都不用猜,就知道必然是與那阿二有着緊密關係。
這時,隊長周巖卻是已經當先上前,向着那走在最前面五六十歲模樣的男子一禮,道:“周巖拜見總堂主!”
樑辰等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人赫然就是開創虎堂的虎堂總堂主。
衆人連忙紛紛上前拜見。
虎堂總堂主,對於樑辰幾人並不在意,只是隨意擺了擺手,卻盯向隊長周巖,沉聲問道:“周巖,山海澤中異象,是你報上來的?”
隊長周巖一禮回道:“啓稟總堂主,正是屬下。”
“屬下小隊,領了巡守成安縣的任務,最近兩月都在成安縣中巡守。”
“今日早上日出時分,忽然發現山海澤中出現異變,在那些風雲變幻的山海幻象之中,竟然出現許多亭臺樓閣異象。”
“這是此前從未遇到過的變化!”
“考慮到山海澤中有迷神之力,屬下不敢輕舉妄動,唯有上稟總堂。”
“好!好!”此時,虎堂總堂主轉身看向山海澤的方向,在落日餘暉之下,仍然可見那些亭臺樓閣的幻象,掩映在山海異象之中,清晰可見。
虎堂總堂主此時面上難掩激動之色,口中呢喃:“一百八十年!三甲子!終於又出現了!總算讓我等到了!”
不過到底是修行有成,虎堂總堂主很快就收斂了面上異色,轉向周巖,話鋒忽然一轉,道:“周巖,你也是早就跟我的老人了,我還記得當初的你是個極有衝勁的小夥,只是自從受了金霄宗之人一鞭子後,你的衝勁就都消失了。”
隊長周巖聽着虎堂總堂主的話,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面上猙獰的傷痕。
虎堂總堂主,也看向他面上的傷痕,沉聲嘆息說道:“周巖,我知道你這些年心中肯定是對我、對金霄宗有着怨意的。”
“怨我不給你主持公道!”
“屬下不敢!”周巖連忙放下手一禮說道。
虎堂總堂主卻是微微搖頭,說道:“你不用掩飾,若無怨意,你也不會一直留着這道鞭痕。”
“以你的煉體修爲,早就可以控制皮肉,將這傷痕消弭的。”
這一次,隊長周巖沒有再說什麼,陷入了沉默。
虎堂總堂主卻是嘆息一聲,道:“周巖,你心中有怨,我能理解。”
“其實何嘗是你,便是我,對於那金霄宗又是何嘗沒有怨?”
“每年,我虎堂收繳的稅糧、開採的資源,八成都要上繳給金霄宗。”
“這些糧食、資源若是能夠保留下來,能爲我虎堂培養多少弟子!又能讓你們這些老弟子得到多少成長!”
“但是即便如此,我們虎堂在金霄宗眼中,也不過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僕役罷了。”
周巖此時,站在虎堂總堂主面前,低着頭,雙手緊握成拳,有指骨嘎吱捏響的聲音響起,似是聽了虎堂總堂主的話,憤怒無比一般。
虎堂總堂主看着周巖的表現,似是頗爲滿意,點了點頭,嘆息一聲說道:“憤怒嗎?怨恨嗎?誰都有!”
“但是,現實就是如此,我們虎堂的實力遠不及金霄宗,甚至若是不依靠着金霄宗,沒有金霄宗的支持,我們虎堂早就被龍堂以及龍堂背後的勢力覆滅了。”
“這是修行的世界,實力決定了一切!沒有實力就沒有反抗的餘地!甚至就連自身的命運都沒法掌握!”
虎堂總堂主感嘆的說一句,隨後語氣驀然一變,似有激動,似有激勵,揚聲道:“不過!周巖,你不用忍太久了!”
他伸手指向山海澤的方向,揚聲說道:“如今,機緣已至,我虎堂騰飛的機會就要來了。”
“只要把握住這次機緣,我虎堂就再也不用依靠金霄宗,甚至與金霄宗相抗!”
“到時候,周巖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絕對給你最大的支持!”
“謝總堂主!恭賀總堂主!恭賀虎堂!”周巖一禮揚聲說道,似是同樣難掩激動之意。
“好!好!哈哈……”虎堂總堂主,連聲讚歎,開懷大笑,揚聲說道:“這次機緣不容有失!阿大,傳我命令,盡起虎堂之力,封鎖四方!同時抽調堂中六成煉氣修士來此,兩天之內必須趕到!”
“是!”那一直跟在虎堂總堂主身後,面容與阿二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男子,躬身應是。
“嗯?”就在這時,虎堂總堂主忽然似有所感,轉身向着北面看去。
只見北面天際,同樣一座飛舟,四周雲氣環繞,正自飛行而來。
虎堂總堂主見此,面色便是陡沉,聲音帶着幾分陰沉寒意,咬牙道:“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