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打跳下桌子又殺了幾隻狼。剩餘的狼想逃,皆被一刀斃命。蘇打又坐回桌子上笑着說:“我第一次聽說刀有女人的。”
曲誠說:“我聽蘇酥大人講,舍利刀是六絕刀中的永生之刀,得刀者可輪迴轉生。蘇酥大人愛慕的男人就是舍利刀的第一位刀主,蘇菊花。蘇菊花被仇人凌遲處死後,蘇酥大人爲他修建了衣冠塚,也就是這刀塚。蘇酥大人把舍利刀散落的二十四顆舍利骨,寄存在二十四顆頭顱、二十四隻妖獸體內。於是就有了二十四個人面獸身的妖怪。”
蘇打問:“那她爲何四處蒐集地圖?”
曲誠說:“修墓人貪圖寶物,便畫了數張地圖,被江湖流傳。於是蘇酥四處尋找,銷燬地圖。”
蘇打說:“這麼說我遇到過一隻人面猴身的屍鬼,他體內便有一顆舍利骨了?”
曲誠說:“我聽蘇酥大人講,這二十四隻舍利獸與她有過約定,每年的月圓夜都會出來一次。但每年只許有六隻舍利獸出刀塚。每四年輪流一次。在這個日子,他們爲善爲惡,蘇酥大人是不管的,也是無可奈何的。因爲蘇酥大人每到這個日子,體內的蠱蟲便難以控制,不得不與舍利獸立下約定。那些舍利獸也聽從蘇酥大人的,因爲蘇酥大人在他們體內下了蠱。所以他們總是跑不了多遠,還會回到刀塚去。”
聽故事的人不止蘇打一個,還有胖子,小七姑娘。他們站在客棧門口。還有蘇家客棧隔壁的王阿婆家,她的家裡也來了貴客,是一個肥胖的老人,他留着細長指甲,一雙貓耳朵聽故事聽得入迷。懷抱裡的小女子卻撒開嬌了:“曲老爺,人家都想死你了。都一年多了,你才肯回來看看我。”
“是嗎,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像你這樣皮肉嫩的女人嘛。”短短一個月的時光,麴塵居然從枯瘦如柴變得肥白大胖。
懷中女子無語,只是伸手摘了一顆葡萄放進麴塵的嘴巴里。
麴塵笑了:“不知道吧,因爲我喜歡喝人血。”麴塵的嘴巴吻在女子的脖子上,露出尖牙利齒,咬破女子的喉嚨。女子徒勞地掙扎着,嘴巴里溢出血來。
站在一旁的王阿婆卻哆嗦起來,她結結巴巴地說:“老爺,我對您是忠心耿耿。”
麴塵面無表情,說:“你放心我不喜歡喝老女人的血。你兒子呢?”
王阿婆說:“他出遠門了。”
麴塵生氣了,說:“放屁,我猜他就在樓下,我若想殺他,他能逃得掉麼?”
“老爺所言極是,老奴這就叫他上來。”王阿婆奔至樓下,見了自己的兒子,便推搡了一把:“寶兒,快逃,快逃命去吧。”
麴塵卻早已站在了門口,他一手掐住寶兒的喉嚨。狠狠地說:“別怪我無情了,我最恨背叛!”直接捏碎寶兒的脖子。寶兒的腦袋如同一個球滾落到地上。
王阿婆嚎哭起來,卻同樣被掐住了脖子,難以發出大聲音。一句話只能在嘴巴里嘀咕:“你殺了蘇二,蘇打那小子遲早會殺了你的。”麴塵不說話,只聽得一聲骨頭響。王阿婆便折了脖子斷氣了。
“我這身皮囊的確老了點。時間不多了,我不想死。”麴塵自語,雙手托起頭顱,頭顱被從軀體上分離拔起,頭顱下連接着脊柱骨插入寶兒的軀體內。
然後麴塵拿出一把刀,把年輕女屍衣服剝淨,放了血,去了內臟,砍掉手足頭,剃了骨頭,然後便剁起肉來,切罷,又燒火點柴,自言自語說:“我自從刀塚逃出來,卻有些年頭沒吃人肉了。”
有血腥味的地方,就會有蘇打。蘇打的遁術使他有了一個特別靈敏的鼻子,是人血的腥味引起了他的好奇。
蘇打站在麴塵的身後,問:“你是曲老頭吧?”
麴塵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看動作,聽聲音。”
蘇打說:“我是聞出來的。”
麴塵說:“你是狗?”
“我倒覺得你是一隻惡狗,你殺了我父親?”蘇打說着捅出刀子。蘇打要想殺人的時候,他的手上總會出現一把小刀,直接刺向麴塵的胸口。
麴塵雙腳躍起,一個箭步飛到房樑上,他低下頭,右手鋒利的指甲劃破自己的皮膚,從自己的頸腔裡掏出一把骨刀。
“骨刀?”蘇打驚歎一聲。
“算你有眼力,我本是刀塚裡二十三隻舍利獸之一,那日,我與蘇二在刀塚相遇,我誤以爲他體內有舍利子,卻一無所獲。說句實話,你父親的刀法真的很不錯,若他不是凡人,一定會殺死我。”
蘇打說:“那日我父親受重傷被放羊的王瘦子救回來,我問他被何人所傷,他只是不語。父親去世後,我爲他入殮時,發現他的脊椎骨斷了,原來是你殺了我父親。”
麴塵說:“我不殺他,他必殺我。”
蘇打說:“我要殺了你,報殺父之仇。”
麴塵輕蔑道:“你手裡的刀恐怕不夠鋒利。”
蘇打說:“那就試試看。”
麴塵手中骨刀凝成氣旋,一刀而去猶如一陣龍捲旋風,如此一道氣旋劈下來。把桌椅板凳、連同阿婆的小木屋一起分割。遠望,王阿婆的四方小屋被傾斜的分成兩塊三角體,屋頂部分傾倒下來,墜到街道上,濺起一片狼藉。
蕩然無存的力量,讓一座房子一刻之間成廢墟。
麴塵站在蘇家客棧的屋頂上,望着自己力量的完美傑作,欣然一笑,他的眼睛在找蘇打的身影,雲玉龍的弟子一定不弱。
“你在找我嗎?”蘇打躲開了這一擊,現在他就站在麴塵的身後,他手裡的刀已經刺穿了麴塵的胸。
麴塵嘴角淌出血跡,他覺得不可思議:“你的速度很快。”麴塵笑着,手中的骨刀反手一揮。蘇打毫不留情,順勢直接把麴塵的胸橫切開來。然後遠跳一步,躲開骨刀的鋒芒。
麴塵的肉體幾乎被切成兩端,他勉強站立着,笑着說:“你有兩下子,不過現在我不能奉陪你了,我要去刀塚。”麴塵說罷,左手提着自己的頭髮,右手執刀砍下頭顱。他把刀柄猶如頸椎骨一樣麻利地鑲嵌在頭顱上。然後左手拋起頭顱,飛上了天。
蘇打詫異之間,擡頭看到天空一隻無首的丹頂鶴飛來。頭顱下的骨刀插入丹頂鶴的頸內,一隻人首鶴身的舍利獸便悠然地撲打着翅膀飛走了。
蘇打咬咬牙,罵道:“麴塵,你就算飛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