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同心結,我纔不要!”傅寶兒任性地擡手一掃,把桌上的錦盒掃落在地,同心結飛了滿屋,珠釵也掉在桌底。她還嫌不解恨,跑過去,用腳拼命一踩,只聽得“咯吱”一聲,珠釵斷成幾份。
傅衝都傻眼了,兩手直搖,搶上前,“乖女,腳下留情!這可是太子送給你的禮物。”顫微微地拾起,想看看能不能恢復。
“我纔不管什麼太子、王子的,反正我不要,也不嫁。”傅寶兒搶過,仍遠,氣哼哼地坐下。
“寶兒,”傅衝尋找着夫人的身影,夫人坐在牀邊,無視這一場面,居然不看他。他只得靠近女兒,輕哄道,“你可知這是多少大臣的千金想求都得不到的幸運,做了太子妃,日後,就會是皇后,後宮之首,母儀天下。那是何等的榮耀。”
“我不聽,我不聽!”寶兒捂住耳朵,嚷道,“我只要嫁給白翰林,還要住到那園子裡,再也不見你。”
“唉!”傅衝嘆了口氣,耷拉着頭,都勸了一晚上了,寶兒什麼也聽不進去。都怪他平時太慣這女兒了,一點辦法都沒有。捨不得罵,捨不得打。
“夫人,你也幫本相說說寶兒呀!”傅衝坐到夫人身邊,無奈地說。
吳氏悠悠轉過頭,“丞相,你說這是好事嗎?”
“爲何不是?”傅衝擡眉,“本相爭了這麼多年,就是要穩固自己的地位。可再穩固,也是爲人臣。如寶兒成了太子妃,那麼以後就是皇親國戚,以後有着傅家血脈的子嗣有可能是皇上。本相做夢都想不到太子會中意寶兒。”
“如果太子使詐呢?”
“當着皇上的面能詐到哪裡?哼,本相可不管他是玩笑,還是真話,本相當真了,會把握住這個機會。”傅衝嘖嘖真感嘆,“我家寶兒真是好福氣啊!”
“丞相,妾身不這樣認爲。”吳氏憂心地說,“雖說自家的孩子自家疼,不嫌醜,可是咱也有自知之明,寶兒早過及笄年紀,卻遲遲不能出嫁,丞相心裡不明白嗎?那後宮美女雲集,寶兒又單純、老實,你讓她怎麼在那裡立足。礙了身份,咱們又不能常常進宮去看,要是她受個什麼委屈,哭的地方都沒有。”吳氏說着,竟抹起了淚。
“婦人之見!”傅衝現在被皇帝夢全吹熱了,哪裡聽得進這些,“你忘了本相是首輔嘛?誰敢得罪本相的寶貝,有本相這樣的靠山,寶兒的後宮之首坐定了。”
吳氏嘆了口氣,發愁地看着寶兒。“但願吧!”太子年紀那麼輕,都常常把丞相氣得吹鬍子瞪眼,小小一個寶兒,要纔沒才,要貌沒貌,她憑什麼能守得住太子的心,以後,還不是太子口中的一條小魚,掐都掐死了。吳氏不禁打了個冷戰。
一場爭執在寶兒的任性賭氣中不了了之。
夜打三更了,寶兒睡不着,在牀上一會兒坐起一會兒躺下。她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太子是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很討厭,而白少楓又俏又溫柔,待她極好,她就一門心思地只想着白少楓。
本來歡歡喜喜地等着做新娘,看着孃親和姨娘們爲她趕做嫁衣,她對未來充滿了嚮往。
沒想到爹爹捧着個什麼錦盒回來,太子長太子短的,喜得象個大肚佛,她不樂意了,她纔不在意太子、皇上,她恨那個憑空出現的太子。
聽爹爹那個口氣,象下定決心了,娘也說不到話。傅寶兒坐了起來,那。。。。。那她也不管了,也不要嫁妝了,她自己去翰林府做新娘好了。
白翰林會疼她的,上次還幫她拉麪紗呢!她摸出那顆珠扣,心裡甜蜜蜜的。只要想到白少楓,她的心情就歡快起來。
她下牀窺視窗外。黑團團的一片,她縮了一步,又勇敢地直起身,穿上外衣,不忘拾些細軟,找了塊布,打成包袱,背在身後。
她輕輕走出寢房。一盞路燈照亮了後園的小徑。不能走前門,爹爹會發現的,她自我安慰地一笑,拍拍心口,走向花園的角門。她看到一個黑影,提着燈站在樹邊。
“誰?”黑影先發出一聲低語。
“咳!”傅寶兒壯膽地輕咳了一聲,“是我!”
“小姐?”黑影把燈擡高,是巡夜的家丁,“你這是要去哪?”
傅寶兒的心狂跳不已,有一種英雄就義的情結讓她渾身象在沸騰,“我去翰林府。你找輛馬車送我!”
“你一個人?”小姐是這府中的珍寶,家丁打死也不相信丞相和夫人們放心她獨自地深夜出行。
“對!爹爹累了一天,剛睡下,我不能叫醒他。娘當然也不能叫醒,她睡在爹身邊嗎?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去翰林府,你送不送?”
家丁上次也跟丞相去過翰林府,知道丞相想讓小姐和翰林聯姻,但他不知今日發生的事。聽小姐一說,當真了。雖不合禮儀,可小姐卻是不能得罪的。
“好,那小的送小姐過去。”
“好啊,好啊,你把馬車停在這後門外,不要驚動別人,大家都睡了呀!”傅寶兒還很體貼。
“好的!”
家丁一走,傅寶兒樂得直拍手,好順利啊,待會就能見到翰林了,她可是要他好好地保護她。
小嘴一嘟,開心得頭直晃。
“小姐,出來吧!”角門一開,家丁動作真快,一輛小馬車就停在門外。
歡喜地爬上馬車,“快哦,快哦!”傅寶兒催促着,兩眼晶亮。
“駕!”家丁一拍馬背,馬車緩緩地行駛着。
搖搖晃晃,傅寶兒躺坐在座椅中,一顆心不禁放鬆。她就不是個很會想心思的人,目的就是要去翰林府。現在順利地在路上,她也就什麼都不問了。走着,走着,她不知覺到睡着了。
“小姐,小姐!”家丁皺着眉,瞧着東方淺淺的暈紅,站在車外喊着。這小姐說有急事,可一上馬車就睡着,他都喊了幾次,眼看天都快亮了,她還沒醒。
“唔!”傅寶兒睡眼惺忪地探出頭,“天都沒亮,爲何一直叫我?”
“小姐,翰林府到了。”
“到啦!”傅寶兒一下清醒了,連滾帶爬地出了馬車,看到熟識的大門,她笑了,“真的哎!”
她整整衣裙,就想進去。可一看到緊關的大門,她停下了。不能走正門,這樣會驚動許多人,她是悄悄的來,那麼就悄悄的進去。
她尋思着翰林府的後園一定也有角門。
東方躍出幾道霞光,大地慢慢地甦醒了。
她貼着牆角,慢慢地彎到後面。翰林府與行宮相鄰,院牆邊也是路寬樹高,她走了許久,後門在哪裡呀?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被鋸掉的樹根,她努力地爬上去,哇,終於看到了。那是水榭,那是小樓,翰林上次就是在那裡陪她的。可是牆這麼髙,她怎麼進去呀?
傅寶兒急得在樹根上直跳,頭在牆頭一會兒伸出一會兒縮回。
因翰林進宮,也準備離開翰林府進宮守護的高山,一大早,拎了行裝,正走在後園中,一陣細微的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駐足側聽,猛的轉過頭,看到牆頭趴着個人,但眨眼又沒了,眨眼又有了。
他仍了行裝,解開佩劍,飛似的奔向院牆。蹬、蹬、蹬,幾下就上了牆頭。
傅寶兒這次跳得更高,天,那是什麼,牆頭上站着一個滿臉是毛高大威壯的怪物。
高山低頭,一張臉上長有紅瘤的面容探了過來。
“鬼呀!”兩人一起驚呼。高山一時無法收力,直直地朝傅寶兒撲去,兩人重疊着,一起跌落在地。
高山動了動,感覺到手下摸到兩團綿軟,天,是個女鬼。他慌地縮回了手。
“好疼!”傅寶兒覺得身子骨跌散了,又被怪物壓得喘不過氣,拼命哭叫着。
是個會說話的活着的女鬼。高山定下神,想站起,剛撐起身子,不防跌下來時,衣衫被樹根勾住,正巧傅寶兒驚恐地欲推開他,他一滑,再次趴在傅寶兒身上,手臂合手臂,腿貼腿,胸對胸,眼對眼,口對口。
傅寶兒連話都說不出了,一張闊大的口密密地貼住了她的小嘴。
她想抗議,伸出舌頭欲推開。只是那樣用力的頂了幾下,突然聽到悶哼一聲,口中伸進了另一根舌頭,吞噬了她的喘息,奮力地吮吸,與她交纏,完了,完了,這到底是什麼鬼,讓她又熱又暈。一雙大手穿過她的衣衫,撫摸着她從來沒有人光顧的嬌軀。她無法開口阻止這樣的侵略,只能本能地隨着那雙遊移的手,品嚐着這份陌生的,令人害怕卻又無法推開的感覺。
高山也沒有了任何清醒的意識,不能停止又無法接受,行動和大腦分成了兩塊。他就象中了什麼神奇的咒,渾身如烈焰在烤,拼命地想尋找什麼卻又無法知道。一寸寸膜拜者着溫軟圓潤的身子,感覺到心底的熊焰燃燒得更厲了。
他溫柔地將身下的人衣袍褪開,脣吻移過來,輕咬着她凝脂的肩頭。。。。。。。
傅寶兒禁不住呻吟出聲。
“寶兒?”從相府快馬飛奔過來尋女的傅衝,在家丁的指引下,一眼看到了正在越演越烈的激情一幕,腿一軟,眼前一黑,坐倒在地。跟隨的家丁們也驚的呆在那裡。
高山先醒過神來,驚慌地躍起。傅寶兒被突然的涼意也驚得睜開了眼睛,一看到自己半裸的胸部,嚇得哭出聲來,以手環胸遮住自己,手忙腳亂整理衣衫。
高山被寶兒的哭聲嚇住了,再轉頭看到傅衝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樣,一哆嗦,想起傳說中丞相千金的如何如何,那天在翰林府,傅小姐一直戴着紗帽,他沒看清,原來傳說是真的,他傻了。
“我弄不起來。”寶兒手抖得系不住衣服的帶子。
高山眼一閉,把她從地上抱起,粗手粗腳地胡亂地打了個結。“傅小姐,對不起!”他一大早,竟然輕薄了丞相的千金。
唯一的解釋是中邪了。
“來人,給本相把那個畜生抓住。”傅衝眼前金星直冒,指着高山,有氣無力地吼着。
家丁們看到高山手中的劍,有點不敢上前。
高山定了定神,看着一臉淚的傅寶兒,仍開劍,痛苦地閉上眼。一世英名掃地,他如何向太子、翰林交待呢?
傅寶兒看着高山乖乖就擒的樣,他好象沒剛纔那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