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速將白公子一行三人送到原來的旅舍,明日朝庭吉報就要送出,小王不能把謝先生的小院成爲人來人往的集市。”慕容昊神色冷峻地吩咐着。此時已近三更,東宮中燈光搖曳,還沒曾入眠。
謝先生的小院好象是他心靈的一塊休憩之地,鬱悶時、茫然時,他只想到那裡坐坐,和先生喝喝茶、聊聊天,然後,心情就會好許多。他知道小院外有時常有形跡可疑者出現,如果少楓被人發覺也會在那個小院中時,小院還能寧靜嗎?少楓也會一下就被釘上屬於他的羽屬的名片。
他想少楓單純點,不要扯進他和丞相之爭中,但並不代表他就願意少楓被丞相拉過去,成了他的對手。
“太子放心,屬下早就把原來旅舍的房間留着,就爲了今日所用。”高山撇撇大鬍子,低聲說。
慕容昊臉上閃過滿意的笑容,不虧是他三軍中千挑萬選出來的干將,膽大心細。“好,不要和白公子講太多,只說是我的意思,日後我會解釋的。”
高山點來,轉身欲出房間。一聲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夾着兩人的寒喧。
“暉回來了?”慕容昊一喜,旋即打開房門。拓跋暉一甩頂上長辮,大笑,“你我莫非有靈犀,我剛到,你就開門了。不好吧,這種感覺是應留給相歡的男女幽會的。”
慕容昊也笑了,拍着他的肩,“你呀,改不掉浪子本色。何時到洛陽的?”
兩人拉着手,進得屋內,相對而座。李公公周到地端上暖暖的燕窩粥,讓兩位嬌子去去寒氣。
“幾天前就回的,在城門前遇到趙元帥,你知道他是我的酒友,說什麼要爲我接風,硬是去他的軍營喝了三天三夜,這才放我回宮。瞧瞧,我現在還滿身酒氣呢!”拓跋暉誇張地掀開衣襟。
“好啦,好啦,你是三斤不醉,五斤不倒,海量。”說起趙元帥,慕容昊微微皺眉。勇冠三軍的大元帥,征戰無數,對他是忠心不二,但年歲一大,好上了杯中物,留戀溫柔鄉,他不止一次勸過,有幾次不是趙芸娘將軍細心,都差點出大事,真令人頭疼呀。
“再海量,也吃不消趙帥那種勸酒法。”拓跋暉端起碗,喝了幾口,連連點頭,“回匈奴,我最想念的就是宮中的膳食,唉,我的胃口被養嬌了,吃不慣草原上的羊奶、烤肉了。”
“呵,那些本來就是在野外不方便時的應急烹製,哪比得上御膳這些的精緻。”
“可不是。”拓跋暉又猛喝了幾口,痛快淋漓地一撫嘴,突地一揚眉,“昊,這次回來還見到你一位小朋友,聽說是這次的狀元公哦!”
“少楓?”慕容昊優雅地端起碗,有點吃驚,“你在哪裡遇到他的?他有提起我?”
“去,少來那種深究的目光掃視我,我可不是你朝中的大臣。”拓跋暉是直爽人,不留情面地一白眼,慕容昊微微一笑。
拓跋暉神秘地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你欣賞的大將軍好象儀那位才子,哈哈,她居然也象一個小女人,會羞澀,會討好。我看得直樂呀!不過,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陰柔美麗的男子,面若桃花,楚楚動人,我不禁都有點爲他傾倒了。”
慕容昊輕笑地推了他一把,“不要亂講話,少楓只有十六歲,不懂兒女情長,你看個子還小小的,還沒長成男子樣。還有,芸娘太武,少楓太文,他們不相配的。”
“哇,少楓長少楓短的,”拓跋暉圓目一睜,“你看你護衛的樣,象是你的誰似的。說,這狀元可是你送的?”
“錯!”慕容昊說,“這位狀元公可是傅丞相力薦的,我一個忙都沒幫上。當然,少楓的實力也不能小視,唉,除了一手稍有點秀氣的字體,其他真的無可挑剔。連皇上看着他的考卷,都讚不絕口。他出奇的見解,不按部就班的認知着實令人刮目相看。”拓跋暉不是朝中同僚,兩人性情相股,慕容昊對他不設防,有事都會具實相告。
“啊?”拓跋暉誇張地大叫,“是這樣呀,不過這那英俊的狀元公,往朝堂上一站,誰還有心上朝?”一手搭上慕容昊的肩,“你有沒有預先透露什麼?”
“題是皇上出的,我犯不着讓人揪個小辮子。對少楓,我有這樣的自信,那樣做會辱沒了他。”
“嗯嗯,我有和他交談過幾句,很可愛的書生,一生氣,臉紅紅的,眼圓圓的,我看着就想笑。”
“可愛?”慕容昊淡笑搖頭,少楓是個特別的人,見過他的人都不會輕易忘掉。
“他何時打馬御街?我要看他貴氣逼人的樣,哇,洛陽城有待字閨中的女兒,都要努力一把啦!這麼俏的狀元,若爲女婿,榮光着呢!”
“爲婿?”慕容昊心底象被猛敲了下,頭驚愕地擡起,神色大變,傅衝也是這想法嗎?
“幹嗎突然緊張兮兮的?”
“暉,你見到小昭了嗎?她可是念叨你很久了。”慕容昊微笑着提醒拓跋暉,心裡想一個人靜靜,好好想些事。
“她現在該休息了吧!我從匈奴給她帶了點禮物,是要送給她的。我父王還送點藥材給皇后。”
“嗯,那去中宮吧!她陪母后拉話會很晚,見到你,不知會多高興的。”
拓跋暉神情驀地正經起來,嘆了口氣,“不知爲何,我有時有點怕小昭的視線,象有太多的內容,讓我很有壓力。”
“有壓力是好事。你這次有沒有帶使臣過來?”
“我在洛陽呆了那麼多年,幹嗎要使臣?”拓跋暉有些不解。
“呵,那麼有人會失望嘍!暉,小昭是大姑娘啦,你還要讓她等幾年?”
“啊?”拓跋暉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