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一直跟湛雲志說話,師巧巧乖巧站在一邊,既然高氏不待見她,她也沒這個必要跟她虛以委蛇。
湛雲志倒是沒覺得高氏有什麼不對,他跟高氏問了兩句,就跟孫鐵匠聊了起來!
“……你們要這東西?”孫鐵匠皺着眉頭看着紙上薄薄的一塊鐵片,“這東西拿來幹什麼?是刀?這樣奇怪的刀,拿來幹什麼?”
高氏瞥了一眼,表情嚴肅的跟教學的夫子一樣,“雲志啊,既然你還認我和你孫叔,你這樣撒錢做什麼?這玩意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別白白浪費錢!”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師巧巧一眼!
湛雲志打小就命苦,經常被唐氏和湛守光揍,有時候,他大哥湛雲飛也一樣!帶傷了,就去赫大夫家看病,家裡不給飯吃,那時候湛雲志很懂事,有人家看不過去,給他一碗飯吃,他就會幫那家人做事!
可以說,湛雲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高氏在湛雲志小時候是極少數對他很不錯的人之一!所以,對他們他們夫妻,湛雲志很溫和,除了憨厚,一點也不帶煞氣!
湛雲志莫名其妙的看着高氏,“嬸孃,這個東西是巧巧要,她有用!”
湛雲志沒有告訴告訴師巧巧要做什麼,他轉身對着孫鐵匠,“孫叔,你覺得這東西做得出來嗎?”
“不是刀?”孫鐵匠詫異的問湛雲志,自家那個媳婦兒,“我說媳婦兒啊,你快去整點吃的出來,等下我要跟雲志好好喝一杯!這小子,出去這麼多年,我看看長出息了沒有!”
“叔啊,不帶你這樣的!”湛雲志立即苦笑道!
師巧巧不解,湛雲志跟她解釋道:“我小時候被叔騙着喝了不少酒,又一次,醉倒了,差點讓人給擡出去扔了!”
小時候不懂事,他經常沒飯吃,而孫家算是對他不錯的一家,高氏心軟,總是給他一些吃的!那時候的孫鐵匠有些孩子氣,加上他們夫妻兩這一輩子就只生了一個女兒,對湛雲志,要不是湛家不肯,他們早就想認過來作自己的兒子!
去吃飯的次數多了,孫鐵匠就喜歡逗弄湛雲志,有一次他給湛雲志倒了一杯酒,騙他說是好吃的,湛雲志就喝了!幾次之後,小小的湛雲志就撐不住了,迷迷糊糊的,引得孫鐵匠哈哈大笑!
不過後來,湛雲志回到家之後,醉倒在*,一天之後,湛家人才發現!找到湛雲志,卻以爲他死了,準備將他丟出去!
好在湛雲志及時醒過來,不然……依湛家人的惡毒,肯定會把他丟出去的!
“好了,不跟你們吹這些了!你還站着幹什麼啊?”孫鐵匠微微挑眉,“快去做飯啊!對了,記得把鹹鴨蛋弄幾個出來,小時候你最喜歡吃了,你嬸孃醃的鹹鴨蛋,不敢說最好,起碼是村裡少有的!”
高氏聽到孫鐵匠這麼誇她,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瞪了孫鐵匠一眼,就進屋做飯去了!
等高氏一走,孫鐵匠深深的看了師巧巧一眼,對湛雲志說道:“你嬸孃也是關心你,你可別會錯意!”
湛雲志急忙點點頭,然後三人就開始討論起來!
“……這個不是刀啊?那你們弄這個做什麼?儘量薄……這個我沒做過,我不能給你們準信,這樣吧,你們要是放心的話,我先試試看,行的話,明天給你們回話!”
“真的嗎?孫叔,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要是行的話,我會做很多,量比較大,所以……”
“做很多?”孫鐵匠到現在爲止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拿來幹什麼,“我說你們兩個啊,這東西……我是不知道拿來幹什麼!要是真的有用再多做點,要是沒用,做出來這不是浪費嗎?”
湛雲志知道孫鐵匠關心什麼,如果不是那個人,人家才懶得關心你!所以,湛雲志很懂事!
“孫叔,你放心吧!”師巧巧堅定的回望着孫鐵匠那雙疑惑不信任的眼眸,其實他相不相信她並不關心,但是其中牽扯到湛雲志,她不想他們之間鬧矛盾!
既然湛雲志尊重他們,這點面子她還是要給的!
“好,好,你大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知道的!”孫鐵匠有些欣慰,他看得出來雲志對這個姑娘很在乎,但是這姑娘從一進來就一張臉表現出疏離,一點也看不到親近,他不由得擔心!但是現在看到師巧巧這樣堅定,他心裡頭多少有點底了!
兩人在孫家吃了飯,孫鐵匠更是喝的醉醺醺的,湛雲志也不差,兩人跟個酒罈子似的,一個勁的喝!現在好了,走路都不行了!師巧巧看着前面走得歪歪斜斜的某人,一股子怒火就忍不住衝了起來!
不過此刻他喝醉了,她不會現在跟他計較!
“湛雲志你好好走路!”湛雲志走路歪歪扭扭,要不是兩人已經定親,這樣親密的方式,估計夠師巧巧好幾次被沉塘了!
湛雲志把下巴擱在師巧巧的脖頸處,嗅着她身上獨特的馨香,迷迷糊糊的說道:“……巧巧……是巧巧……我高興……呃……高興……”
“好,好,你高興!”湛雲志長得又高又壯,師巧巧的身高雖然在女生中算高的,但是和湛雲志比起來,她只到他下巴處!這樣大的差距,湛雲志醉了,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師巧巧哪裡承受得住?咬咬牙,其實師巧巧這會兒很想去找人幫幫忙!
“……巧巧……要不是孫叔,我,我早就……早就死了……墳頭,頭上的草都很長了……”
師巧巧聽了有些心酸,對於湛家那一家子,她自認爲兩世爲人,比別人多了一世的魂齡,可她也看不清他們家到底在搞什麼!
她曾經一度懷疑湛雲志是不是湛家的親生兒子,但這種事情涉及到人家的*,她也不好過多打聽!
這會兒回去,程家肯定睡着了,師巧巧咬着牙將湛雲志帶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給他擦了擦臉,湛雲志嘴裡還在迷迷糊糊的說着什麼,但是聽不清楚!師巧巧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俯下身去,湊到湛雲志的耳朵旁邊,輕輕問道:“你,你是湛家的孩子嗎?”
她很緊張,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但是她又很想知道!如果湛家和湛雲志之間沒有血緣關係,那麼將來那邊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管!相反,如果那邊真的和他有血緣關係,那到時候他們真的撒手不管,指不定被人戳脊梁骨!
湛雲志似乎沒有聽到師巧巧的話,嘟噥了一句,翻過身去,背對着師巧巧,師巧巧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她以爲湛雲志醒了!
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師巧巧一點也不氣餒,反而有點安心,給他蓋上被子,自己去換了一身衣裳,和衣躺下!
等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那便原本醉酒的湛雲志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他輕手輕腳的起來了,看着師巧巧熟睡的臉,黑暗中,他的眼睛十分亮,如同兩顆黑曜石!
他緊緊的盯着師巧巧,好一會兒,才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啊,湛家不管是湛守光還是唐氏,對他,可有一點像是對親生兒子?
事實上,他自己查過,問過接生婆,他確實是唐氏生的!所以,他剛剛纔選擇了沉默,他自己都覺得悲哀,何苦讓她跟自己一樣?
他彎腰,將她抱上|*,又給她蓋上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模樣,心中一動,彎腰在她髮際間落下一吻,直起身子,站在*邊深深的凝視了她片刻,這才轉身出去,順勢將門輕輕地合上。
湛雲志看着合上的房門,心中思緒萬千。
他何嘗不想和她同*共枕?只是,他們現在……只是定親而已,還沒成親,要是住到一塊去,還不曉得多少人會戳她脊樑骨呢!
他不能壞了她的名聲,所以,他選擇離開!
第二天,人們都上山去了,孫鐵匠卻找到了湛雲志,興致沖沖的說道:“我做出來了,我做出來了,雲志,你看看,是不是這東西?”
軍營那邊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現在也沒什麼事,所以,他目前呆在家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師巧巧娶回家!
“真的嗎?太好了,叔,我就知道,你是我們村最厲害的鐵匠,你真的就做出來了!”湛雲志替師巧巧高興,她的鋪子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難辭其咎,追根究底,還是他的錯!就算他把宋嫂子給她弄到她鋪子裡,他還是覺得虧欠了她,特別是看到她大晚上燈還沒關,更是心疼不已!“叔,走,我們拿去給巧巧看,她見了肯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