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重的武器?感謝上帝,阿梅德公爵並沒有食言,我的老天,南特,堅持永遠不會有錯,我們的支援來了!“
貝德爾的話讓羅伯特第一個反應就是阿梅德公爵的支援物資總算是運到了自己的領地,所以菲利亞纔會緊忙讓貝德爾大師親自運送這批物資到諾門坎來以解燃眉之急,這個消息對於羅伯特來講如同天上的雲彩突然變化成了耶和華的模樣一樣,完全屬於奇蹟的級別了。
他一把就抓住身邊也被這個消息給震懵了的南特的肩膀,一邊對着他大吼大叫一邊還搖晃着南特的身體,讓他頭昏眼花的同時也反應過來自己這一方的實力相較與對方總算在有了支援之後開始不需要處於絕對的劣勢了。
不過南特終究跟羅伯特不一樣,小心謹慎是他爲人處世的重要原則,所以看着羅伯特已經在故意放大聲音對着自己說話,而周邊的士兵也同時聽到並且已經開始互相傳言的樣子不同,對於所有的消息,南特所追求的是絕對正確,而貝德爾大師,顯然還沒有把話講完。
“貝德爾先生,這是誰給我們的物資?是阿梅德公爵嗎?“
“你說什麼呢,南特,除了阿梅德公爵之外還能有誰來給我們運送武器?我們家族可沒有這麼多錢,能夠買來這麼多的武器,你看看南特,這可是整整三兩馬車的刀盾盔甲,足夠我們裝備起1000名士兵的了,哈哈。“
羅伯特對於南特的疑問並不在意,此時隨着貝德爾來到諾門坎的羅伯特家族私兵已經從後門走到了羅伯特城牆的下方,馬車的嘶鳴和看熱鬧的人羣發出的激動吼叫馬上引起了牆上羅伯特的注意,扶牆向下看去,三兩巨大的沒有加蓋馬車就出現在了羅伯特的視線之中,裡面擺滿了貝德爾運送過來的武器,看的羅伯特眼睛也是發直,只不過這發直不是看楞了,我是看高興了。
指着這些武器,羅伯特對南特說話的語氣無疑是開心的,在這個時候,羅伯特也根本不在乎南特那擔憂的語氣,而是用非常樂觀的說法回駁了南特的想法,從現在羅伯特輕鬆的樣子其實也可以看得出,剛纔貝德爾沒有帶來這個好消息的時候,羅伯特是有多麼的緊張和壓抑了。
“大人,南特先生說的沒有錯,這確實不是阿梅德公爵送來的武器支援。“
就在羅伯特一臉興奮的準備下樓去看看這些新送到的武器質量如何,是不是可以先給這些老兵換裝一批新武器的時候,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貝德爾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而這一開口,頓時讓羅伯特原本因爲他的到來而爆發的好心情瞬間就如同地震一般,轉瞬之間就消失了,剩下的,則是深深的疑惑。
“什麼,你在說什麼?貝德爾,這不是阿梅德公爵送來的?那是誰,你快告訴我。“
羅伯特洪亮的聲音在貝德爾說出阿梅德並沒有援助他的時候如同被滾燙的沸水直接灌入喉嚨一般,聲音變得喑啞難辨,非常的小,這倒不是羅伯特真的被嚇傻了或者是絕望了,而是看看周邊的士兵,此刻都已經因爲新武器的到來而重新獲得了些許的希望,羅伯特和南特還有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些武器是不足以打敗南方的牲畜們的。
他們高興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爲這些武器,而是因爲在這些武器背後,代表的是阿梅德公爵,薩伏伊公國對於他們這些小勢力的支持,這纔是士兵們歡呼的原因,不然僅僅靠着幾件兵器就能讓士兵們歡呼的話,那麼羅伯特此刻最好還是聽從南特的意見投降好了。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要是在他們感覺到自己背後有靠山,有支持者的時候把這件事情再一次推翻的話,羅伯特都不敢想象這些士兵到底會有什麼反應,除非在這個時候羅伯特把這些禮物的來源說成是來自皇帝陛下的贈與,不然等待這羅伯特的,只有死亡或者是投降。
他雖然魯莽,但是羅伯特也終究不是平常人,在這關鍵時刻,羅伯特趕緊問道。
一旁的南特也被貝德爾的這一句話給嚇了一跳,他原本只是以爲這批武器的來源有問題,可是他認爲的有問題只不過是菲利亞自己購買的和阿梅德的武器支援是私底下進行的還是公開進行的,這纔是南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時候,還有哪家勢力願意支持自己這一已經快要破落的一方,還是一次性支援這麼多的武器,謹慎的南特也不由得有些慌神。
貝德爾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看了看城牆外的那一片死屍無數的平原,在看到遠處敵方的帳篷上升起了黑煙之後,感覺到敵方應該正在用飯和休息,在這個時候也不會進攻之後,就頗爲神秘的拉着羅伯特和南特下了城牆。
“羅伯特,武器的來源,菲利亞吩咐我絕對不能在其他人的面前公佈出來,只有你和南特可以知道,我想,我們需要去一趟你現在的家才能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貝德爾的年紀不僅僅給他帶來了戰鬥上的經驗,在對人心的把握上,也遠遠要比南特和羅伯特要高得多了,就像剛纔羅伯特高聲宣叫着阿梅德的支援已經到來的時候,貝德爾並沒有直接把真相公之於衆,而是選擇了順水推舟,一臉笑意的像是在表示着羅伯特的話是正確的一樣,到了現在纔開口否認,這就是貝德爾的聰明之處。
讓該聽見好消息的人聽見他們想要的消息,然後把消息的來源控制在自己的手裡,這樣的軍隊,就是一支只屬於自己的並且士氣永遠高亢的軍隊。
羅伯特看着自己的老師神秘兮兮的樣子,雖然心裡火燒火燎的,但是就跟喬納斯尊重納德神父一樣,羅伯特對於自己的這位老師,同樣也是相當的尊重,尤其貝德爾在羅伯特的心中,一直是睿智和武勇的化身,是自己需要學習的對象,所以對於自己老師的請求,羅伯特即便是在這個危機時刻,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帶着南特和貝德爾就向着城市中心自己的臨時宅邸騎馬飛奔了回去。
一路上,阿梅德公爵支援諾門坎的消息如同漲潮時瘋狂的潮水一般,用比戰馬還要快的速度就傳遍了整個諾門坎城,羅伯特每到一處,看到的就是士兵們,市民們興奮的臉龐,即便是已經好久都沒有飯吃的貧民們,都不由的臉色潮紅,把地上原本倒着沒人理會的旗幟給拿了起來,用力的揮舞着,口中發出“萬歲,萬歲”的叫聲,彷彿戰爭已經勝利了一樣。
在這個消息中,他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可這些興奮,熱血對於羅伯特和南特來說,無疑只會讓他們的壓力倍增,因爲他們知道,士氣已經被拉高到了如此程度,要是再打一次敗仗,那麼這些激情昂揚的士兵到時候只會淪爲任人宰割的只認,不堪一擊。
他們還知道,消息傳播的如此之快,相信不需要多少的時間,阿梅德公爵的支援抵達諾門坎的消息就會傳遞到城中大大小小的貴族耳中,聽到這個消息的貴族絕對會向自己來確認這個重要的消息,那麼自己必須儘快在這些人來之前,把整件事梳理清楚,如此想着,羅伯特用力一揮馬鞭,也來不及再去看底下那些看着自己奮力歡呼的人民,而是直接向着自己的宅邸一路跑去,街兩邊的人與物都沒有多看一眼。
諾門坎城並不是一座古代中國類型的平城,主要作用也不是用來保護人民財產安全,與其說是城市,倒不如說更像是城堡多一點,所以下了城池,騎着馬跑過一條寬闊的街道然後轉進一條小街兩三分鐘之後,就到了自己在諾門坎城的宅邸。
“貝德爾,你可以說了,這裡是我的房間,沒有人會到這裡來偷聽的。”
羅伯特到了自己的地盤,總算是把自己原本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洪亮聲音大聲的宣泄了出來,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羅伯特太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原委還是其他原因,張嘴一說話,語速就快的出奇,讓他那大嗓門根本沒有發揮出平時的二三十來,還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咳湊個不停。
“這些武器都是您的侄子,喬納斯子爵派人秘密送到您的領地,並由菲利亞派我來運送的。“
貝德爾也不用羅伯特提醒,一進入羅伯特的房間,還沒等坐下貝德爾就把自己所帶來的三馬車武器的來歷告訴給了羅伯特和南特,這才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喬納斯?”這對於羅伯特來說是個陌生的名字,想了一會兒,他纔算是想起來自己這個侄子是誰了,對着貝德爾若有所指的說道:“就是那個繼承了岳父領地的小孩兒?”
羅伯特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自己名義上的外甥,對於喬納斯的印象,羅伯特可以說全部是來自於自己妻子的宣傳,而憑藉着菲利亞對於比爾羅領地的執念和此後失敗的憤恨,也可想見在自己的親人面前,菲利亞給喬納斯的評價也肯定高不到哪裡去,所以羅伯特聽到自己的這位侄子竟然把這麼多的武器運送到自己的領地上來支持自己,纔會有些不確定。
“羅伯特,你是說那個從我們的孩子手裡搶走比爾羅的那個桑德拉的孩子?”
一旁的南特也從自己的位子上跳了起來,他的情況也跟羅伯特差不多,沒有見過喬納斯,對於他的印象也都是從自己的妻子那兒繼承得來,在妻子的影響下,桑德拉一家無疑是卑鄙無恥的,他的孩子也都是跟她一樣心都被墨水染成了黑色,甚至因爲費爾南多是斯達爾克第二女的緣故,要比菲利亞這個大姐的待遇更加差,所以桑德拉和榮格一家在她的嘴裡自然就更爛了,這就讓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的南特動作要比羅伯特大得多了。
“是的,就是這位喬納斯子爵,這次所有帶來的武器,都是他所提供的。”
貝德爾好似早就料到了羅伯特和南特的反應,並沒有因爲他們兩個的失態而有任何的舉動,一如說出喬納斯的名字之前,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講述着此刻羅伯特和南特最需要了解到的東西。
老師的話讓羅伯特有些震驚,作爲比爾羅家的女婿,羅伯特非常清楚自己老丈人家裡的錢財到底有多少,而他的妻子菲利亞則更是連自己老爹有多少幢別墅,外面有多少女人都可以如數家珍一般的爆出來,整整三輛馬車,可以裝備一千人的武器,喬納斯這是把城堡給賣了嗎?
其實羅伯特並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於喬納斯來說,雖然不算便宜到不值錢,但是如果也絕對貴不到哪裡去,俗話說得好,科技就是第一生產力,喬納斯所掌握的正是這個時代只有極少數人在掌握的新式冶煉法,想要造的貴也是一件難事,如果羅伯特知道這個事實的話,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吃驚了。
“喬納斯他能支援多久?“南特問到,這個問題至關重要,要是隻有這麼一點武器,諾門坎也只不過是從三天變到五天而已,沒有任何的意義。
“源源不斷。“貝德爾回答道,這些都是菲利亞告訴自己,所以貝德爾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把南特的問題回答的很準確,果然,聽到貝德爾肯定的回答,南特幾乎就不說話了。
“菲利亞還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羅伯特沉吟了一會兒,最後並沒有問出喬納斯是出於什麼理由給自己使用,也沒有問菲利亞爲什麼要答應喬納斯的援助,對於菲利亞,羅伯特有着百分百的自信,她不會背叛自己,所以對於妻子的決定,羅伯特也不會反駁,而是直接問到菲利亞還有什麼想要告訴自己的,準備聽完自己妻子的話之後就重新回到城頭上,繼續執勤,直到敵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