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
吳墨白的手有一下沒一下撫着妻子的髮絲,半眯的眼眸看不出半分情緒,像是在想些什麼。
“墨白?你睡着了嗎?”怎麼沒反應?好歹跟她同仇敵愾一下吧,好歹這件事她算半個苦主。
吳墨白擡起眼眸,看着錢宓:
“我在想那位赫先生離去時看我的眼神。”那種眼神,冷得像冰,卻包含着沖天的怒焰。聽宓宓這麼說,那個人只想擺脫她的話,不可能在七年後的如今,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的眼神怎麼了?”
“憤怒、哀傷!”學藝術出身的吳墨白準確的說出那種眼神中包含着的內容。
“會嗎?”錢宓有些迷糊了,她怎麼沒看出來啊,只覺得他很生氣,至於爲什麼生氣,她真的想不透,“明明是他甩了我啊,還用這麼羞辱的手段。該憤怒的人是我吧?”
“對於當年的事,他的解釋是什麼?”墨白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哈,說到這個就精彩了,”錢宓嗤笑一聲,“他居然說我睡完他就跑!”
“呃?”這項指控通常不是女人才用的嗎?
“很不可思議對吧,我現在終於知道,原來黑白是可以倒過來的。”如果是她先醒過來,放幾張人民幣在他牀頭,算是他的夜渡費,他可能直接拿刀砍了她,她只是拿抱枕扔他已經很留面子了。
“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他問。
“不會吧?”錢宓歪着腦袋想了想,怎麼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煩躁的捋了一把頭髮,“不管了,我懶得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錢心已經夠我煩的了,我要養家養孩子,現在對我來說,努力賺錢纔是最重要的。”
“你呀——”他輕點妻子的額頭,正要開口調侃她幾句,叩門的聲音響起。
錢宓眼睛向上一翻,撇着嘴去開門,不意外的發現賴少桀站在書房門口,她很不客氣的雙手環胸,睨着他。
“你們在裡面很久了。”賴少桀看着她。
“賴少,我夫妻秉燭夜話,不需要計算時間吧?”她冷笑。
賴少桀的目光落在她睡衣的領口處,一枚屬於男子的印記讓他眼眸一眯。
錢宓拉拉領子,擋住他探索的眼神,該死的迪爾,居然在她脖子上種“草莓”,而她是回到家中才發現的,在此之前,她招搖過市的頂着這個痕跡好幾個小時。
“我要用書房。”賴少桀痞痞的說着。
“這麼勤快?”她纔不信,這個以敗家爲樂的二世祖會這麼拼命,讓母豬學上樹比較快。
“誰讓某人死要錢呢?”賴少桀手一攤,繞過她,直接走向書案,“墨白,凱萊那邊的文案弄好了沒有?”
“差不多了。”吳墨白從躺椅上起身。
看着兩個男子進入工作狀態,錢宓撇撇嘴,一聳肩,打着呵欠回房去了。呵,今天亂七八糟的事情特多,她需要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