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回(三)

潛龍老者言道:“老龍至今方曉得,你們幾個爲何自稱子午刀,因爲這午字就是豔舞之意,而子呢?實乃主將猶如一名孩子般,故而喚成子。”婦人一擊不中,開始忙碌的穿戴掉落地面的衣物,雖依舊衣衫不整,但已不再坦胸露臀了。

子午刀說:“本幫幫主曾飛鴿傳書與本護法,說潛龍已變成了一條殘蛇,本護法才率領四名弟子在此處攔截,估不到你這條老龍的恢復能力還算蠻快的……”

潛龍老者提起伍秀才留下的那一壺酒,緩緩地向探花女走過去,把酒灌入探花女的口中,才言道:“老龍能由死蛇變回一條飛龍,一切都要拜這壺酒所賜。”

子午刀不免有些好奇:“本護法的拿手好活乃是提煉此毒酒,它確能提升徒兒們功力的精進程度,但毫無疑問,此酒確是有劇毒的。”

潛龍老者坦言:“這酒雖有毒,卻能以毒攻毒,若運用得當,尚能使老龍回覆至五六成的體力,老龍若有五成功力,再加上身後這一對紅白男女,就足於收拾你這個侏儒的矮子刀。”

探花女喝了毒酒,所中的毒果然立刻解除,站起身來:“本來你這侏儒的子午刀必能得手,但我外公卻於此刻回覆體力。他抓起身旁的石塊,擲向你那突發的飛刀。再提醒這位公子施展本門絕招旱拔冬瓜,才能勉強避過你那奪命一擊。”

子午刀好似十分懊惱:“確有許多巧合讓你們僥倖得脫性命,但接下去就有許多不幸了,因爲在本護法的子午一刀之下,從來皆未存有一個活口。”

潛龍老者發出嘿嘿冷笑:“我們絕不會逃命,真實的情況應該逆轉,該逃命的好像是你們師徒幾個人吧!難道一至尊沒通知你們幾個嗎?他本人是敗在咱們的三元劍陣之下的,惶惶如喪家之犬。”

子午刀不禁暗自思量:“幫主信上有言,此三人三劍合壁,威力確實無匹,幫主還說倘若潛龍老者真的已經體力恢復了,絕不可再與他們使用武力來硬碰。”

子午刀衡量一下目前形勢,面前三人中有一個只是手臂受傷,絕不影響對方施展那套恐怕的三元劍陣。而自己這邊卻只得一女弟子罷了,三個男的全部受傷。

子午刀雖然是個武者,但他也算是一個識時務者,出道以來殺人從不發出第二刀,這一次亦不列外。既然第一刀殺不了人,接下來的第二刀已是失去了銳氣,他只留下一句“走”的聲音,五個人早已溜得好遠好遠去了。

其實毒酒只能讓潛龍老者凝聚起一口真氣罷了,而真氣呢又用來做擊岔‘子午刀’偷襲的那柄飛刀。替我適才解了圍,過後仍舊提不起一絲力道,如果子午刀沒遭嚇跑。我們三人好像唯有一條路好走,那就是通往地獄的‘黃泉路’。

我們又逃過了一場死劫,依然在繼續逃亡着,之後卻沒再碰上獨清幫的高手來阻攔了。最後終於聯絡上月琴門派來支援的弟子,兩頭一聚首,既然神俠和探花女都已經得到安全,那我就能夠安心去做我該做 的事了。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尋找雪妹的下落,雖然說潛龍老者是極力邀請我到他們月琴門去作客。我也深信他們會待我猶如上賓一般,尤其探花女更不會怠慢我。但我確有要事在身,唯有挽拒了對方的美意,探花女得知我欲離去,只能含淚道別。

大約一個季節的轉變,由初夏開始尋覓安伯和雪妹的下落。因爲這兩個人已經是我的至親了。除了這兩人我在中原幾乎就沒有任何熟絡的朋友,豈知上山下海多方尋覓,他們的消息猶如石沉大海一樣 ,一直都是音訊全無。

我獨自一人闖蕩江湖,當日探花女爲我所準備的盤纏已經剩下無幾。開始靠近中秋十五的夜晚,那晚的月亮真的又圓又亮,也特別的令我思念起探花女來。

忽地,想着想着,走入一座樹林,聽到一縷琴音。這首曲子我曾聞及探花女彈奏過,她最愛奏這琴曲,而此人彈琴的手法也和探花女所奏的一模一樣。開始時我尚認爲是思念過度而產生出來的幻覺,後來豎耳一聽,果然是探花女的琴聲。

我尋遍整座樹林,才發現一位陌生漢正在一株雙人合抱的大樹前盤膝着彈琴奏曲,一時令我興奮莫明。因爲探花女的易容術向來都是一流的,而且她最喜愛扮做中年漢或者老年人,現身走動江湖。

當我上前欲相認時,那個陌生漢確杷我戲耍了一般,這時候我就知道他絕對並非探花女所喬裝的。因爲探花女絕不會對我戲謔,那個陌生漢看着也把我戲弄得夠了,才肯道出他那真實的身份。

原來彈琴者正是探花女的外公潛龍神俠來了,他說自從他老龍的傷勢復原後,就開始走動江湖來追探我的下落。豈知苦尋多日,遲至此刻纔算與我聯繫上,他還說月琴門發生了大件事。原來探花女要嫁人了,但神俠卻說這並非她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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