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言心裡的感覺更加複雜。
胭脂的話讓楚墨言心裡的愧疚感更甚。
“你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吧。”許久,楚墨言才淡淡開口。
“嗯,好。”
楚墨言點點頭,兩人分別。
這座山地處B市與C市交界處,距離軍屬大院並不遠,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想到一個星期快過完了,他該回去陪老首長了,楚墨言調轉車頭往B市開去。
胭脂離開後,給楚夫人打了個電話,“夫人,我今天見到墨言少爺了。”
“嗯,墨言他什麼反應?”
“沒什麼大的反應,就是對我蠻愧疚的。”
這廂,楚夫人默了默,“有愧疚就是有感覺,你繼續。還有,記住你答應我的。”
胭脂不耐煩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怎麼,又開始不耐煩了,你別忘了……”見楚夫人又要開始絮絮叨叨唸叨着她以前不堪的過往,到最後肯定會演變成一堆羞辱自己的話,胭脂連忙開口,放軟了語氣,“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分寸的,也不會天真的向墨言少爺要任何東西。”
楚夫人又警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胭脂強忍着把手機摔出去的衝動,狠狠咬着牙齒,不施脂粉的臉上一臉怨恨。
她討厭,楚夫人那種動不動就威脅人的語氣,可一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又生生把這口氣嚥了回去。
所謂的旅遊團不過是見楚墨言的幌子,楚墨言離開了,幌子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胭脂不耐的揮了揮手,示意那羣人可以散了,開着自己的車往楚墨言同住的小區開去。
一路上,胭脂的面色陰沉的厲害。
回到自己的房子之後,一進門,將手中的包狠狠摔在地上,猛地上前踩了幾腳,胭脂才泄憤。
窩在沙發上,一想到今天楚夫人的話,胭脂又莫名的生氣,一生氣,就聯想到那個該死的修蘭特。
半年前,楚夫人找到胭脂的時候,胭脂和修蘭特正處於熱戀當中,氣不過楚夫人的所作所爲,搬到了修蘭特家。
然,讓胭脂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修蘭特居然和她提出分手,並說,他對自己膩了,胭脂又惱又怒
,問他爲什麼要和她分手。
並搬出當初的誓言,要求修蘭特兌現承諾。
然修蘭特接下來的行爲讓胭脂驚呆了。
第二天,修蘭特便消失在他們共同居住的房子,並且……帶走了胭脂所有的現金,銀行卡,甚至連胭脂身上的首飾都不放過。
等胭脂醒過來的時候,看着自己一貧如洗,終於明白……她被騙了。
憤怒不已的胭脂給修蘭特打電話時,電話能打通,然而得到的卻是,修蘭特大肆的嘲笑。
胭脂質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修蘭特在電話中將一切都告訴了胭脂。
聽完修蘭特的一番話,胭脂淚如雨下。
修蘭特,他居然,不是什麼貴族王子,他只是一個職業騙子,下手的對象,就是胭脂這類虛榮心強,又有些錢的女孩子。
胭脂終於明白,爲何近段時間修蘭特對她的態度大不如從前。
自從和楚夫人鬧掰之後,楚夫人便停了她的信用卡以及一切花銷,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的胭脂自然無法忍受,因而伸手向修蘭特要錢。
好像,從那以後,修蘭特對她的態度就開始大變。
想到這裡,胭脂一口銀牙幾乎咬碎,虧她還天真的以爲,修蘭特真的會娶她。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
胭脂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更讓胭脂氣憤的是,修拉特在電話結束時,居然告訴她,說房租快要到期了,記得付房租。
身無分文,胭脂哪裡來的錢去付那昂貴的房租。
然而,還不等胭脂開口大碼大罵修蘭特,修蘭特便掛了電話,等胭脂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然是關機。
胭脂後悔不已,房東又在不斷催着是她叫房租,跟甚至揚言,再不交房租就把她賣了,人生地不熟,只能打電話給林媽,要她去求楚夫人,接她回國。
然而一切都變了。
上次,是楚夫人求她回去,這一次,卻變成了她求楚夫人讓她回去。
截然相反的結果。
楚夫人也是思索再三,才同意將胭脂接回國,然而回國的胭脂,瘦骨嶙峋,早已不復之前高傲的模樣。
楚夫人有她自己的
顧慮,她不想看着楚墨言因爲沈嫿悔婚而陷於深深痛苦之中,不願意看見他日夜買醉,一直墮落下去,才答應讓胭脂回國。
然而,此時與彼時,終究是立場不同了。
胭脂想到自己回國後,跪在楚夫人面前卑微不已的模樣,一想到楚夫人嘴裡那難聽到極點的羞辱,狠狠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嵌進掌心也毫不在乎。
楚夫人同意她接她回國,但條件是,她必須幫助楚墨言從沈嫿的陰影裡走出來。
然,只是幫助,不能有進一步的發展。
他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允許她對楚墨言還有別的心思,更不允許她嫁給楚墨言。
並且,每次都要將和楚墨言見面所發生的一點一滴報告給她。
胭脂怒,覺得屈辱,可她沒有辦法。
她身無一技之長,這些年,又因爲楚家養着她,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就沒有能力自食其力,也不想繼續過以前那種貧苦的生活,所以,自從楚夫人拒絕提供她的一切花銷,而修蘭特又棄她而去,她一無所有,只能聽從楚夫人,任由她擺佈。
忽然,胭脂嘴角上揚,有着一抹妖冶笑容,配合着那張清純的臉龐,顯得很是突兀。
楚夫人啊楚夫人,你不同意楚墨言娶我又有什麼用?
我會自己努力,一點點讓他娶我,我要讓你,爲當年你的所作所爲,以及如今對我的羞辱付出代價。
楚墨言回到軍屬大院楚家時,天色已經很晚,然屋內的燈依舊亮着。
楚墨言踏着一身寒氣進了屋子,冷與熱的極致,讓楚墨言打了個寒戰。
楚夫人正興致缺缺的看着節目,聽見動靜回頭,“回來了?”
楚墨言將外面的大衣遞給林媽,“嗯,回來了。”
“爸呢?”掃了一圈,沒見到老首長的身影,楚墨言問道。
“他啊,已經睡下了。”
自從老首長中了腦中風變得半身不遂,楚墨言便開口叫老首長父親。
然而終究是造化弄人,清醒時,老首長心心念念盼望着楚墨言開口叫他一聲父親,而不是一聲尊稱,老首長。
如今,楚墨言終於開口時,老首長卻神智不清,即便叫了,他也沒有絲毫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