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袁明月雙肘下,劇痛襲來,俏臉瞬間皺成一團。
就在她掙扎着便要起身之際,忽聞嘶啦一聲,她背脊一涼,原本完好的衣衫,瞬間被獨孤辰撕扯開來!
“賤人!勾引皇上,想要進宮是麼?”
“王爺!”
“你還知道羞恥?”
冷哂一笑,在袁明月眼中,好似從地獄而來的惡魔,獨孤辰江手中碎片用力甩在地上,而後轉身對雷洛道:“看好了,從今日開始,本王不許她穿衣服!”
聞言,雷洛眉心輕皺,不禁面露尷尬之色!
“王爺!”
袁明月驚呼一聲,淚光在雙眼中打轉,不停的搖着頭,擡眸看了雷洛一眼,她恨不得找個地縫能鑽進去:“你不能這樣對我!”
“本王還就這麼對你!”
笑容透着幾分森冷,獨孤辰輕嗤一聲:“不穿衣服,本王看你如何出去勾引男人!”
語落,他冷哼一聲,用力一拂袖袍袖,身姿挺拔的向外走去!
她來了,卻爲何臥牀不起?
難道是她中毒太深?那解藥藥效不夠?
心中,心心念念,皆是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子,他腳步不停,出了大帳,便朝着巍山東側走去……
……
巍山北側,日薄西山,晚霞幻彩。
離灝凌雙手揹負身後,靜看眼前美景,脣角輕勾,眸色卻微微有些黯然。
“皇上!”
回眸看了眼不遠處緩緩上山的儀仗隊,暗雲輕喚他一聲,淡淡出聲道:“楚皇到了!”
聞言離灝凌揹負的雙後,不禁驀地一緊!
“惜兒來了……”
想着那個六年不曾見過自己的人兒,他微薄的脣,緩緩勾起,轉身望向那王旗之上,書着赫連二字的儀仗隊伍!
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獨孤辰也漸漸停下腳步。
凝望着已然到達山頂的楚國車隊,他雙眸微眯,想到的竟也是司徒珍惜來了……那個離灝凌心中最愛的女子來了……
離國大帳內。
身體虛弱的袁修月,本已昏昏欲睡,卻見汀蘭端着粥進了帳子。
將粥碗置於邊上的矮桌上,汀蘭幾步上前,掀起榻上的紗帳,凝眉看向帳內臉色蒼白的袁修月:“娘娘,楚皇的儀仗到了!”
“該來的,都來了!”
袁修月眉心輕顰,微微擡起自己略顯晦暗的眸!
既是,楚國的儀仗到了,那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便也該到了吧!
楚皇的儀仗到了。
巍山東側,專屬於楚國的營帳之中,瞬時人頭攢動,早前便已到達的先頭禁軍部隊,快速自東側集結,分立山口兩側,恭迎自家主上。
須臾,明黃色的龍輦,于山口緩緩停駐。
緊接着,便有兩名容貌秀美的宮裝女子自輦內步出,並駐足輦上,將輦車兩側的柔白帳子徐徐挽起。
又過了片刻,自輦車之內,先行走出一名五六歲的錦衣男童。
這名男童,脣紅齒白,瞳眸幽亮,長的格外標緻。
在輦車前站了片刻,男童十分好奇的左右看了看,而後一臉驚喜的轉身對輦內催促道:“父皇,母后,快些!”
隨着他的一聲輕喚,自輦車內步出一身着明黃色常服的男子,此男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正是素有楚國第一美男子之稱的楚皇——赫連煦!
就在步出輦車之後,只見他昂揚的身形微微一轉,對尚身在車簾子後的女子伸出手來:“惜兒,來!”
“嗯!”
一雙柔白細膩的纖纖玉手,自簾帳內伸出,緩緩落於他的手中,在迎着他的眸,與他相視一笑之後,那抹素白色的身影,自簾帳後緩緩步出。
微擡眸,司徒珍惜驚豔絕倫的面容之上,浮上一抹淡淡的淺笑,只此淺淡一笑,便使得四周的美景,縱然再如何的美,卻也失了顏色。
“父皇!”
童聲響起,赫連珩粉雕玉琢的小臉微微上揚,立身赫連煦身邊,扯着他明黃色的袖擺輕晃道:“帶珩兒卻騎馬!”
聞言,司徒珍惜黛眉微顰。
垂眸看看向自己的幼子,她眸中雖滿是疼愛,卻輕笑着搖頭:“父皇還有要事,你若一定想要騎馬,便去找舅舅如何?!”
“母后……”
聽司徒珍惜此言,赫連珩小嘴微撅,漂亮的眸子瞬間失去了些許光彩。“珩兒想讓父皇陪……”
“無妨!”
不忍見幼子一臉失望,赫連煦眸色溫潤的對赫連珩點了點頭:“待明日一早,父皇閒暇之事,便帶你去騎馬!”
“真的?”
清澈的瞳眸之中,絲毫不掩喜色,赫連珩白皙的小臉上,再次浮上笑意。
輦車上,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溫馨不已。
站在輦車前的衆人,誰都不忍,也不敢去打擾。
唯從後方下車的司徒錦華,在遠遠的瞥見不遠處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后,不禁擡眸看向輦上的司徒珍惜:“惜兒……你看!”
聽到兄長的輕喚,司徒珍惜不禁微微一怔!
低眉看他,見他正遙望北方,她娥眉一蹙,便也順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直到……她瞥見那巍山北巔上的那抹清俊身影,她的神情,才忽而一靜,雙眸之中,竟隱隱有光華閃動。
那個男人,曾在她生命最是晦暗之時,與她帶來了陽光,是以,無論何時,她……只消一眼便可認出他!
只這一刻,離灝凌和司徒珍惜兩人,一人在北,一人在南,距離雖稍有些遠,但即便再遠,離灝凌灼燃的視線,卻仍舊與司徒珍惜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只這一眼之間,他眸色微微一深,自脣角邊勾起一弧完美的笑意。
浮華若夢,恍然六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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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不曾或見,她清麗猶在,仍如以往那般,美的讓人窒息!
視線,微微下落,停落在她與赫連煦交握的手上,離灝凌原本便輕勾的脣角,不禁再次揚起,原本……他一直不曾動過的腳步,也已然擡起,快步朝着兩人走去。
“無憂!”
俊美無儔的臉上,露出一抹久別重逢後的興然之笑,赫連棠牽着司徒珍惜和赫連珩一路下了輦車,與正快步朝着自己走來的離灝凌於輦前明黃色的華蓋下相遇。
兩個同樣出類拔卒的男人,一人俊美無儔,一人瀟灑風~流,皆都稱得上風華絕代!
面對面相視而立,凝着眼前與自己一起長大的赫連煦,離灝凌的雙眸之中,光華閃動,終是擡手一拳,便抵在他的胸口:“你小子,終是把她找回來了,我本來還想,若此次相見,你仍舊將她一人留在宮外,勢必要揍你一頓!”
“去你小子的!”
毫不客氣的擡手便要回送離灝凌一拳,卻見他身形如風,瞬間閃過了自己的拳頭,赫連煦俊臉一滯!
隨即,便是一臉的不快!
見狀,司徒珍惜精緻的眉梢,輕挑了挑,不禁紅脣微彎。
擡眸之間,瞥見離灝凌眼底的笑意,赫連煦輕嗤一聲,終是爽朗一笑:“原來即便是成了離灝凌,你骨子裡還是那個名喚無憂的小子!”
“離灝凌本就是無憂,無憂也只是離灝凌!”
赫連煦既是笑了,離灝凌自然也跟着笑了。
只片刻之後,他笑容一斂,凝眉轉身,看向身邊的司徒珍惜。
迎着她明亮的眸,他微啓了啓脣,“惜兒……我……”
“六年不見,侯爺還好麼?”
聲音輕柔,卻如泉水叮咚,悅耳動聽,司徒珍惜深凝着離灝凌的眸,淡笑着出聲問道。
神色微滯,卻於片刻後又恢復自然,離灝凌輕笑着頷首道:“我一切都好!”
聞言,司徒珍惜笑顏再展。
那淡淡的風華,讓人移不開雙眼。
眸華微轉,看了眼身側的丈夫和兒子,她清麗的容顏上,浮上幸福的痕跡,轉而對離灝凌語重心長道:“你好,我也好,我們一切都好,便是最好!”
聽了司徒珍惜的話,離灝凌的心絃,忍不住輕顫了顫。
凝着她絕美的笑顏,溫潤的笑,爬上嘴角,他深邃如海的瞳眸,漸漸透露出一絲坦然之色:“如此,便是最好!”
雖然,早前的時候,有阮皓然帶來的消息,但,他卻深知,那份家仇,於她而言,是無論如何都抹殺不掉的,是以,在未曾與她相見之時,他一直於心中隱隱擔憂,她對他的那份恨意,是否真的放下了。
但是此刻,他相信,她是真的不恨她了!
如此,便是最好!
——
離國大帳內,聽着姬恆帶回的消息,知離灝凌已然見到司徒珍惜,袁修月並未多說一句,只輕閉瞳眸,靜靜的靠坐在睡榻上,神情寧然。
楚皇的儀仗到了,此刻離灝凌卻也不知所蹤,想當然而,他此刻應該已經見到司徒珍惜。
她知,那兩人,本就是不會有結果的。
而她,也應該相信他對自己的心。
但她卻忘了,感情之事,素來都是斤斤計較的,即便……那兩人已成了過去,此刻她不在旁,心中卻仍然有些放不下。
這種莫名的酸楚之感,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榻前,汀蘭熬好的熱粥,早已半涼。
半晌兒見她仍沒有要用的意思,汀蘭不禁輕蹙了蹙眉,再次將粥端起:“娘娘,粥都快涼了,您趁熱喝點兒吧!”
微垂的眼睫,輕顫了顫,終是緩緩上揚,對上汀蘭擔憂的眸子,袁修月輕扯脣角:“本宮不餓,先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