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粉荷被帶了上來,她臉色蒼白淒涼,眼神也沒平時看起來那麼尖銳靈動了,彷彿遲鈍灰暗了許多。
蕭何問話:“粉荷,你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去庫房,擅自取走裡面的財物和單子?”
粉荷遲疑了下,動了動嘴皮子,“是。”
“那,是你自己去的,還是……”
不等蕭何問完話,甘雪梅又一聲尖叫起來,“好你個蕭何!故意帶偏這樣的話題是不是?粉荷是她自己去盜取的,跟我沒幹系!”
“閉嘴!”蕭林喝斥一聲。
蕭何繼續問:“粉荷,你自己說。”
甘雪梅撫了撫胸口順了順氣,她對粉荷還是很有把握的。這個人的銳氣磨了二十年了,還算對她忠心耿耿,上次害雲輕竹那件事她不也攬下來了嗎?
就在甘雪梅以爲粉荷會爲她再次背鍋之際,粉荷卻說了一句讓甘雪梅透心涼的話,“讓我去取那些東西,都是老夫人吩咐的。”
“你!”甘雪梅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昏死了過去。
“她冤枉人!明明是這個死丫頭和蕭裕暗通款曲,然後栽贓在我的頭上!”甘雪梅恨恨瞪了粉荷一眼,跪求蕭林做主。
“其實,每一樣出庫的財物,拿到府裡玩玩還行。但要運出府外的話,是設有另一屏障,需要問過您本人的意思的。所以,人證物證俱在,母親還有什麼話好說?”蕭何道。
甘雪梅擡起血紅含恨的雙目,卻是沒了詞。她剛剛一時心急倒是忘了這茬了,她總不能說,是粉荷硬要她說的吧?
腦子亂成一片的她這麼想着,也就當真說出了口,看向粉荷,“粉荷,是,是你逼我說的是不是?你說話!”
“好,我說,我說,”粉荷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冷笑,稟報道:“是老夫人派我去庫房取財物,是老夫人讓我拿給蕭裕少爺運出去,最後點頭的當然也是她。還有上次關大少奶奶進冰窖的事,也是老夫人吩咐的我,她看不慣大少爺,也看不慣大少奶奶,想讓大少奶奶和她一樣不能懷孕……”
“你胡說!胡說!”甘雪梅作勢要撲上去,才撲至半途就被蕭林叫僕人攔住了。
輕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道自己這輩子算是沒能享孃親的福了!孃家的娘早早就沒了,婆家的娘也靠不住。
蕭何只將證據供上,便拱手對蕭林道:“兒子不想母親一錯再錯下去,故而提出,處罰母親的事兒子卻做不來,最後還是交由父親您來定奪吧。”
這,也算是賣給自家爹一個面子吧。他不太瞭解爹和那個馬小玉具體事情,不知道怎樣做纔是既能保住爹的顏面,又能遂他心意的方法。
但爹是十幾年恐怕都爲這件事苦苦掙扎,現在這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他自己會知道怎麼做的。
說罷後蕭何就走過去拉起輕竹離開了玉和堂。
他本不想插手爹和馬小玉的事,但馬小玉那日救了妻子,蕭何一直銘記於心。
這就當,給她的謝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