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四常和季明珠也愣住了。
“喲，你……”
然而下一刻誰也沒想到的，雲映雪眼中兇光一現，揚起手中的菜刀，剎那間，她眼中充滿了嗜血的恨意，眼珠無神，完全被一抹紅光暈染。
那一刻，刀起血落，血光飛濺，一顆圓滾滾的頭顱朝空中拋去，一具身體直挺挺墜了下去。
頭顱上的兩隻眼睛還動了一動，充滿了僵硬和不可置信。
從天空拋起到落下的那一大卷弧度下，他的目光由始自終盯着雲映雪，死死的盯着……
膽小的婦人一捂臉，“啊——”
“啊啊！”
男人們叫喚起聲音，“殺人啦！殺人啦！”
連杜芸都受不了那血腥，捧着臉回過頭去。
輕竹倒是覺得沒什麼，前世這種場面見得太多了。
她擁着杜芸的肩輕拍着，“別怕，杜芸姐。她殺人是她犯的錯，她要坐牢，你怕什麼啊？你不是一向很恨她嗎？”
“我，我我是恨她，可那具無頭屍體還在那，你不怕嗎？”
輕竹啞然，“呃，有一點點吧。”
場面瞬間變得一陣混亂，卻是周圍在瘋跑，沒有一個人敢挨近那塊地皮，挨近雲映雪那個殺人瘋子的。
雲映雪哐當一下掉落染血的菜刀，嚇傻了。
她抹了抹滿臉的血漬，愣愣道：“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娘！怎麼辦啊娘，”季明珠哭爬着過去，心裡一陣自責，雖然殺了金高要她很高興，可那樣娘就要去坐牢了，“你怎麼這麼衝動啊娘！這下可怎麼辦，你快點逃跑吧！那些人去通報官府了，官差很快來抓人了。”
雲映雪頹坐在地，“逃？逃到哪去，我從沒出過這座大山。”
季明珠恨恨看向金高要那死了萬次都不夠的屍體，走上狠狠踢了兩腳，“你這畜生，生前害我還不夠，死了還要連累我娘！去死，去死啊！”
誰知屍體被季明珠猛踢了幾下，脖子處咕嚕涌出大灘血，嚇得季明珠縮回了腳。
金高要那頭顱就正立在那，兩雙不甘心的眼睛跟還活着似的，炯炯有神的盯着人……
季明珠看得瘮人，也不打算再咒罵他，回到了雲映雪身邊抱住她，“娘！你走了我可怎麼活，你不該爲這畜生殺人的，咱不搭理他就好，不值，不值呀！”
雲映雪仍然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全家兩個小的都還在牲口棚裡睡覺，唯一剩下的正常的就是季四常了，他嘆息了聲，蹲下身來，“算了，做了就是做了。這種男人如果不殺掉，他以後沒準還會以明珠的丈夫自稱，真把你們兩個賣到窯裡去。”
“爹！都什麼時候你還說這種話？你就一點不愛娘了嗎？她是爲了替我出氣才殺了金高要的！你快想辦法救救她啊。”季明珠急得哭了。
“映雪，明珠。城裡有請幫工的，有請繡孃的，只要肯吃苦，不愁找不到活幹。你們以後不要再任性了，好好帶着兩個小的過活吧。映雪要改嫁也可以，不過得慎重，像遇上金高要這種人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