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奇心爆棚的少女

青巖城,原家。

偌大的客廳之中,正中央的席位上,端坐着一名臉色陰沉的中年男子,身着黃色錦袍,胸口處繡着一個金色的“原”字,右手摩挲着桌上的茶杯,遲遲沒有說話。

下方,原勇恭敬地跪拜着,左右兩旁的位置上是幾位老頭子,這些人是原家的長老。客廳中很是沉默,氣氛一片死寂。

原勇把頭埋得死死的,丟失了元石之後,他本不該回到原家,但是,他受了傷,又身無分文,若不回到原家,無人救治,也是死路一條,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打算回到原家,並將事實稟報給家主原烈。

“原勇,損失如此嚴重,你還有臉回來?”原烈眉頭微皺,面無表情地說道,右手微一用力,那精鐵打造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

原勇的心猛地一跳,不敢反駁,只能認錯:“屬下知錯,還請家主重罰!”

“若是重罰有用的話,你以爲你還能活到現在?”原烈的話語中夾雜着怒氣,嚇得原勇汗如雨下,身體一陣哆嗦。

“幾位長老,說說你們的看法吧。”原烈扭頭看向左右席位的長老,長老們面面相覷,視線集中在一名白髮蒼蒼的長老身上,這是原家的大長老,原嶽。

原嶽開口道:“家主,原家訂有家規,執行任務失敗者,一概杖殺。不過……”話鋒一轉,繼續道:“此次事關重大,幾十塊元石不是小數目,若是我們能得到手,今年的收入至少可以增加兩倍。元石即已被人搶走,我們必然要奪回來。元石的下落只有原勇知道,原勇,你可願意將功補過,奪回元石?”

“願意,屬下願意!”原勇立即磕頭。

“既如此,大長老,你帶領人手,隨同原勇一起進入死靈淵,務必奪得元石,若是失敗,你們知道後果。”原烈看向原嶽與原勇二人,冷聲吩咐道。

“是!”

原嶽領命後,與原勇一同起身離開,準備前往死靈淵……

死靈淵,某山谷。

天色晴朗,萬里無雲,鳥兒婉轉鳴叫,花兒爭相開放,魚兒無憂無慮地在潭水中遨遊,山谷之中,一派安寧氣象。

“出發!”凌芸高興地說道,靈動的大眼睛透露着欣喜,哪裡有半點大小姐的樣子,純粹就是個青春活潑的小女孩。

千宇點頭答應,經過了兩日的相處,他對凌芸有了初步的瞭解,凌芸的性格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怪!

有時候她可以端莊優雅,氣質高貴,擁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有時候她又肆無忌憚,活波愛鬧,像個無知的孩子。她時而任性,時而刁蠻,上一秒還在誇誇其談,下一秒就沉默不語,安靜地如同處子。

如此矛盾的性格結合在一個人身上,這讓千宇很吃驚,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見到像凌芸這麼“奇怪”的女孩,他印象中的女孩,要麼像千雨瑩一般善良體貼,要麼像千濤的姐姐千勝男那般乾脆凌厲,大男子主義,毫無女生氣概。

其實,凌芸的性格,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隨性,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隨着自己的性子,遇見不喜歡的就搖頭,不會藏着掖着,遇見喜歡的,就直接表達,絲毫不會羞澀。

“千宇,獨角獸真的只有一個角嗎?”往目的地前進的過程中,凌芸遇見了一隻獨角獸,好奇地問道。

“嗯。”千宇有些無言,獨角獸肯定只有一個角啊,這還用問?

“千宇,噬骨蜂喜歡吃人肉嗎?”

“你可以去試試。”

“千宇,劍齒虎的牙齒真的像劍一樣鋒利嗎?”

“不是,比劍還要鋒利。”

“千宇,血豬……”

“凌姑娘,我拜託你能不能別問了?”

千宇有些不耐煩了,同時也感覺到很無奈。

“好吧。”凌芸有些掃興。

安靜了一會兒,凌芸又開始發問:“千宇,雙翼獅王是不是真的會飛啊?”

“不會。”

“千宇,六耳靈猴的耳朵是圓形還是方形?”

“都不是。鋸齒狀的。”

“它們有六隻耳朵,聽力一定很靈敏吧?”

“不,它們都是聾子。”

千宇隨意地回答着凌芸的問題,凌芸好奇心爆棚,一路上問了無數個問題,讓千宇頭都大了。

兩人緩緩地往死靈淵內部靠近,一路上遇見了許多狂暴的猛獸,儘管千宇很小心,卻依然遭到了猛獸的襲擊,情急之下,只能夠與凌芸聯合出手,將猛獸擊殺。遇見實力強橫的,由千宇先釋放藥粉,迷暈兇獸,然後由凌芸出手斬殺。

距離地圖上標註的目的地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千宇決定先停留一晚,選定好區域後,生起篝火,以白天擊殺的兇獸爲食。

凌芸還沒有完全適應叢林生活,對獸肉提不起興趣,直到她餓了一整天后,實在不行了,才勉強地吃了一點獸肉,補充體能。

千宇安慰她:“我一開始也像你一樣,吃不慣獸肉,這很正常,需要時間來適應。”

凌芸苦笑着點頭,突然問道:“千宇,以你的天賦,待在死靈淵太可惜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去北冥境內的洞天福地深造?”

“洞天福地?”千宇淡淡地一笑,“還是算了吧。”

洞天福地,乃修道學府,類似於宗門,卻又與宗門不同。宗門佔據着獨特的地位,有很強的偏向性,洞天福地卻保持中立,廣納門徒,只需要通過相應的考覈,便可成爲其中的一員,不論背景,只看天賦與實力。

北冥境內便擁有兩處洞天福地——萬陽聖地與千月洞天。

“千宇,你爲什麼總是不自信呢?”凌芸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

“父親告訴我,生而爲人,當志存高遠,發奮圖強,永遠不要看輕自己,就算是一條鹹魚,也有翻身的時候。”

“鹹魚想要翻身,哪有那麼容易?”千宇自嘲地一笑,像他現在的狀態,恐怕連鹹魚都不如吧……

瞧着千宇面露憂愁,凌芸不再追問,轉移話題道:“千宇,假如你有這樣的機會,你會怎樣選擇?”

“萬陽聖地與千月洞天相比,哪個名聲更大?”千宇反問。

“當然是萬陽聖地。”

“我選千月洞天。”千宇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做出了選擇。

“爲什麼?”凌芸不能理解。

“我不知道。”千宇回答道,“也許是因爲我比較喜歡這個名字。”

凌芸聞言,並沒有立即回答,出乎意料地保持了沉默,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今晚你守夜吧。”填飽肚子後,千宇扭頭對凌芸說道。

凌芸沒有回答,千宇扭頭一看,凌芸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

千宇無言,看了凌芸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凌芸也太會偷懶了。

舒展了一下筋骨,千宇麻利地起身,在百米範圍內撒下了藥粉,這些藥粉擁有着刺激性的味道,可以防止兇獸靠近。完成這一切後,他從芥子袋中取出了一卷被子,輕柔地蓋在凌芸身上,然後開始守夜。本已經“熟睡”的凌芸嘴角露出了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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