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爲意間,有些倦意的向知草趴在桌子上,準備午睡。
可是附近的兩個同事依舊喋喋不休,心中一股躁意的向知草本想起身,
叫兩個同事小聲一些,卻不想兩個同事的討論讓她突然頓住了。
“這有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女明星例如xxx不就一連給那個臺灣富豪生了三個小孩嗎?可是人家的富豪夢依舊落空,這年頭已經不是靠着小孩就能嫁入豪門的。”
另外一個女音“呲”了一聲,
“就算是靠小孩都不能進入豪門,但她比起那些不孕的女人,
可就好多了,有些女人不能生養,就像XXX,嫁入豪門不也是最後被掃地出門了嗎?”
“……”
後面的話,向知草沒有聽清。
心裡猛然一跌,難道她有一天,也會變成那個被掃地出門的女人嗎?
倏地,一陣熱意涌上眼眶和鼻尖,
在辦公室裡失態總是不好,想到這,向知草低頭趴回桌子上,
伸手從辦公桌抽屜裡抽出幾張紙巾,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淚水。
現在,她已經不怨婆婆了,
只是婆婆那一請求她想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接受。
若是婆婆和姜磊都堅持,那麼也許被掃地出門,就算是離婚她也認了。
雖然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向知草仍然忍不住心裡一陣難受,
一想到離婚這兩個字眼,排山倒海的淚意又涌了上來。
或許,離開和離婚對她來說,都是她難以接受的。
趴在桌上上的向知草擦乾了眼淚,接着緊緊地捂住揪着揪着的心,
原來只要想一下而已,她就已經那麼難過了。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要離開或者離婚,她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個,向知草感覺彷彿天要塌下來了一般。
想到是在辦公室裡,向知草便死命地壓抑住下一波洶涌的淚意和難受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陣清亮悠揚的鈴聲響起,
低着頭的向知草伸手在桌前摸索了好一會,拿到面前一看,眉頭立刻蹙緊。
下一秒,她立刻快步離開辦公室,走到了走廊盡頭空曠處。
點了“接聽”後,那邊一個清亮的男音在耳邊響起,
“少奶奶,您千萬別傷心,您的狀況和不孕不育是有區別的,
只是懷孕的機率比較小而已。”
許是電話點頭的喬麥說了幾句之後聽見這邊的人兒沒有說一句話,
不由自主地,喬麥有些小緊張,
“少奶奶?是少奶奶嗎?我是喬麥。”
沒有人看見,電話這頭的人兒早已淚流滿面,
此刻正緊緊捏着耳邊的手機,
正在隱忍着情緒。
沒有聽見電話這頭有人講話,喬麥在那邊有些急了,
“少奶奶,您怎麼不說話,您不會做傻事吧?那個您仔細聽我說,
喬麥……”
向知草可以想象到電話那頭的喬麥有些着急,
於是,嚥了一下情緒後,向知草以儘量平靜的語氣打斷道,
“我沒事。”
電話那頭的喬麥微微一怔,沒有聽見他家少奶奶居然這般若無其事,
想來是他想多了。
下一秒,喬麥不好意思地笑着開口,
“少奶奶,您可嚇死喬麥了。
聽您不講話,我還以爲您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喬麥相信,只要您放寬心,一定不會不孕的。”
一聽到不孕兩個字,向知草整個腦袋就轟隆一聲懵了。
在此刻向知草聽來,“不孕”兩個字就是迫使她和姜磊分開的原因,喬麥每說一次就好像一把利刃插進一次一般。
“還有事嗎?”
向知草猛然打斷,知道喬麥是無心的,
但是她就是不願再聽下去。
話音一落,電話那頭的喬麥連忙迴應,
“沒事,沒事,就是早上看您那麼傷心,心裡過意不去。”
只是這樣而已,向知草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不想繼續說些什麼,向知草便岔開了話題,掛了電話。
眼淚像止不住了一般,不停地往下掉,
燦爛的午後陽光斜斜地一部分照在臉上,向知草忍不住走上前,想讓陽光照得更加徹底一些,
最好直接將她的眼淚曬乾。
然而就在她閉着眼睛迎向陽光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
下意識地,向知草連忙擡手,用衣袖擦掉臉上的淚珠。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向知草擦眼淚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力。
收拾好情緒,向知草擡頭,直視落地窗外,
同時讓陽光曬在自己臉上,佯裝在看風景而且一點都沒見到身後的人。
“小草。”
悅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向知草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氣,
她不想在辦公場所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更不想被那個女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於是,向知草依舊打量着窗外的風景,絲毫沒有聽見後面的人叫喚一般。
然而,沒多久,她就聽到腳步在她側身停下,
緊接着,她的眼角餘光見到應採心此刻正打量自己,
“小草,我叫你呢,你怎麼不答應我?”
一聽到應採心的聲音,向知草心底就驀地生出一股不耐煩。
在她面前,應採心僞裝成這樣,又是何必呢?
她不累嗎?
既然應採心裝,不和她撕破臉,
那她也裝,她倒要看看應採心要玩些什麼花樣。
側過臉,向知草揚起一抹笑容,
語氣親和,
“是採心,剛纔沒聽見。”
視線停留在向知草略微輕腫的眼瞼處一會,應採心立刻移開眼神,
笑着說道,
“心情不好嗎?”
被應採心沒頭沒腦這麼一問,向知草遲疑了一下,
“辦公室裡有些冷,出來曬曬太陽。”
若是以前,這般不痛不癢的和煦聊天,
向知草會認爲應採心是關心自己,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
看着應採心那很是探究的眼神,向知草心底一陣不舒服。
下一秒,見應採心突然擡手往她的臉挪來,
向知草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大步,警惕地盯着那雙向她伸來的手。
明顯地,因爲她這一個後退,
應採心臉上倏地有了不自然的尷尬神色。
“還有工作沒完成,我先走了。”
不想和麪前的應採心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一想到在她面前說一套做一套,向知草就覺得有些噁心。
話音一落,向知草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什麼表情,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