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律看出江晨眼裡的疑惑,眼眸深了深,關心的問道,“江晨,江叔怎麼會突然生病去醫院了。”
提到這件事,江晨也有些惆悵的說道,“爸爸是因爲我纔去了醫院。”
南宮律爲了不引起江晨心裡的反抗的因子,就像一個平常的朋友問道,“江晨如果不建議的話,可以跟我說說。”
“我跟爸爸說了,我想要取消明天的婚禮,沒想到爸爸反應那麼大。”江晨也沒有避諱南宮律,直言說道。
整件事的始末都是她考慮不周到,急於求成將南宮拉下水,怎麼說她心裡對南宮律還是很愧疚。
南宮律反過來安慰她,“江叔一時接受不了,等時間久了,他會明白你的心意,就算不能訂婚,我們也是朋友不是嗎。”
只有他心裡最清楚,那種艱澀的滋味比世界上任何苦藥都難以下嚥,爲了江晨,他的底線一退在退,說出去估計都沒有人相信,他堂堂南宮家家主,會爲了一個女人做到這一步吧。
“謝謝你南宮,我也希望爸爸會理解我。”江晨看着南宮律,由衷的說道。
“江晨明天你要開庭了吧,蘇南都安排好一切了?”南宮律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轉開話題,他要的重來不是謝謝,她口中每一次道謝,只不過是在他心口撒鹽。
如果這麼對她的人是周璟年,是不是她就不會這麼對周璟年客氣。
想到這些,南宮律感覺到心口某種氣息在翻涌,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江晨臉上的笑意垮了下來,有些沮喪的說道,“安排好了,只是成功率不大。”
“江晨不要灰心,這一次開庭敗訴了,我們也可以上訴,直到撫養權拿回來位置。”南宮律鼓舞的說道。
“嗯。”江晨也知道可以上訴,但上訴真的有用嗎?她心裡一點也沒有底,腦中浮現出他冷硬的表情,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江晨擡眸看了一眼南宮律拿着手機皺眉,一直沒有接聽,手機響個不停,南宮律直接掛了。
南宮律的私事,江晨不好多問,只能當做沒有看到。
不過找南宮律的人似乎很執着,手機又開始馬不停歇的響起來,這次南宮律反應很快直接掛了,鈴聲只來得及響一聲。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手機一直不斷的響起。
江晨喝了好幾口水,出於朋友的關心還是決定開口問一下,“南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這一次南宮律直接將手機關了收回口袋,若無其事的說道:“沒有,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電話。”
江晨點點頭沒有說話,雖然南宮律的話裡漏洞百出,無關緊要的電話會打這麼多次,無關緊要的人他會露出不耐的眼神,對於一向溫柔及有涵養的南宮來說,電話那頭的人真的是惹到他了吧。
實際這個電話是唐盈盈打過來的,這兩天唐盈盈纏這他的時間很緊,可以說無孔不入,他的行蹤唐盈盈像是早就知道,不管他去哪裡,總能‘無意間’碰到唐盈盈。
南宮律心裡知道,肯定內部有人把他的信息給了唐盈盈,而這個只會是那一羣老古董,要是放任不管,江晨肯定會有疑心。
如果照成不必要的誤會,那麼他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南宮律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他必須找唐盈盈談一談了。
“江晨,我公司還有點事情先過去了,等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噢噢,那個你去忙吧,我沒事。”江晨知道南宮律是去處理這一通神秘電話。
南宮律看着江晨臉上的表情並不在意,心裡有些失落,還是保證的說道,“明天開庭,我一定會陪着你。”
“南宮公司的事情要緊,明天菲然也會陪着我去的。”江晨心裡有些歉疚,她並沒有將心底最深處的打算告訴南宮,應該是誰也沒有說。
如果明天開庭敗訴了,她就要着手實施自己的自救計劃了。
南宮律走了以後,江晨在樓下也坐不住,心裡記掛着衣櫃裡的東西,轉身上了樓,回到房間還把房間鎖了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她直接從櫃子裡拿出包裝精細的袋子,將裡面的衣服都倒在牀上,幾個暗紅色的盒子從衣服裡面滾出來。
江晨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打開,裡面安靜的擺放着一套昂貴的鑽石項鍊,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其他幾個盒子也都翻開,不是戒指就是手鍊鐲子。
僅有一條手鍊在這麼多華美的珠寶中相對低調,只有簡單的一個湖藍色吊墜,再無其他裝飾。
江晨發現好幾樣飾品她在別墅里根本沒見過,怎麼會放在一起,難道老五弄錯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只有周璟年授意了他纔會放在一起吧。
可是周璟年爲什麼要放這些進去給她,要不然就是本來要送給趙思悅的被老五弄混了放在袋子裡。
江晨抓着盒子的手一下子收緊,臉上的表情也斂了下來,心裡一陣艱澀,很快又要把哪一點不舒服壓在心底,以後他們也不會瓜葛了。
周璟年愛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
本來心情還算不錯的江晨,一下子沒人心思,掃了一眼刺目的首飾,抿了抿脣,還是決定把這些東西還給周璟年,她不要任何跟趙思悅沾邊的東西。
江晨拿出手機撥通了周璟年的電話,等了幾秒接通以後,直接說道,“周璟年,你找人過來一趟。”
“把你的東西拿走。”最後一句話江晨帶着一絲怨氣說出來。
周璟年一聽就明白江晨的意思,也不墨跡的說道,“那些都是你用過的東西,不想要就扔了吧。”
江晨心裡不禁一怒,好啊,周璟年你把送給趙思悅的東西拿給我就算了,還把事情賴在我頭上,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怒道,“放屁,這些首飾我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是我的。”
“就算你故意把這些東西拿給我,我也不會生氣,你找人過來拿吧,我不想看到你。”
這麼大的火藥味還說不會生氣,周璟年眉頭微皺,低沉的嗓音不緊不慢的說道,“誰說這些不是你的首飾。”
他給江晨買的首飾很多,這次讓老五挑選的只是最新款,她也不經常看,怎麼會記得有沒有。
“不可能,桌子上放了多少,我都看得見。”江晨一口否決,要是她見過的,怎麼會忘記,當初就拿走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幾件衣服倒是她的沒錯,雖然她也沒見過,不過尺寸都是按照她訂做的,應該就是她的了吧。
“抽屜裡的你都看了。”周璟年漫不經心的說道。
“……。”抽屜什麼鬼,江晨有些懵,她好像重來沒有關注過自己的抽屜裡有什麼,有時候周璟年回來總會帶一些禮物,大多數都是昂貴的首飾珠寶,她也用不少,好像有些是直接扔到抽屜裡。
所以這些莫名其妙的首飾是她的東西咯?
電話那頭的沉默印證了周璟年的話,“看來你是想起來了。”
“我沒有想起來。”江晨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咬着嘴脣閉了閉眼,她想要裝傻說完才發現自己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江晨你不覺得自己欠我一個解釋。”
周璟年清冷的聲音透過電話裝入江晨的耳裡,不由讓她頭皮一陣發麻,“我也不是故意的。”
“嗯,殺人犯也說自己不是故意殺人的。”周璟年涼嗖嗖的說道。
江晨無奈,咬咬牙跺跺腳,不情不願的說道,“行,算我誤會你了,可以了吧,不打擾你周大總裁了。”
“不可以。”周璟年直截了當的說道。
江晨炸毛,周璟年憑啥不可以,只是誤會了他,她不也道歉了,這男人不依不饒的想怎麼樣,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她還真不敢直接頂嘴。
誰讓她自己理虧在先,“那你想怎麼樣,頂多你在罵回來唄。”
“放心,我給你記着賬。”等以後慢慢清算。
江晨聽的有些莫名其妙,周璟年意味深長的話語,好像她犯了很多錯事,等着被他秋後算賬一般。
“隨你便。”江晨回答的很硬氣,因爲她覺得以後兩個最終會分道揚鑣,至於周璟年想要怎麼記賬,也是他單方面的想法,對她沒有什麼影響。
“江晨,記住你今天的話。”
周璟年低沉的聲音包含着某種訊息,只是江晨一心想着明天開庭的事情,並不放在心上,還頗有幾分打發他的意思,“行了,我知道了。”
不就是空頭支票誰不會開,江晨繼續有恃無恐,後來想想今天說的話,悔恨的不行,早知道不逞一時之快了。
江晨感覺周璟年要掛電話,想到自己好幾天沒有見到安安,心裡掛念的不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到,“周璟年,能不能,能不能讓安安出來。”
“可以。”周璟年簡練的回答。
“真的嗎?”江晨本以爲還要被一番刁難,有些不敢相信周璟年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了。
“我會找人跟着,別想帶着安安逃走。”周璟年像是早已洞悉了江晨的想法,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警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