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江晨一聽周璟年要把人給停下,立刻就急了,不要說停一個月,停一個禮拜,這一片月季花準蔫下來。
“江小姐是打算支付這些費用了。”
周璟年悠然自得的語氣讓江晨心裡一陣氣節,這個混蛋明知道她窮的響叮噹,口袋比臉還乾淨,去哪裡拿三十萬?不過看着月季花就這麼被糟蹋了,她還是有些捨不得。
“我沒錢……。”
頭一次聽到有人把沒錢說的這麼理直氣壯,老五眼珠子憋的差點瞪出眼眶,兩腮一下子鼓起來,立刻將頭埋得更低了。
這比執行任務還考驗人。
周璟年似乎也被江晨的話氣樂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過極快的隱沒在那一片黑暗中,“那我也無能爲力了。”
“我把房子還給你,就算抵消了這筆錢,養那些花綽綽有餘。”江晨本來就沒想拿周璟年的東西,再怎麼說這一座別墅市場估價肯定不低,抵消三十萬肯定足夠。
可惜了這一大片月季,她以後都看不到了。
“江小姐還真是大方。”周璟年不置可否的說道。
江晨翻了一個白眼也周璟年,難怪大家都說無奸不商,特別是有些成精的商人,簡直吃人不吐骨頭,明明被算計了,還要點頭哈腰的感謝。
這就是無恥的境界。
江晨也不想跟周璟年繼續待在這裡周旋下去,明天還要開庭,她已經開始想安安了,瞟了一眼腳下辛辛苦苦挖出來的月季,估計也帶不走了,只能作罷。
“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你,你好好照顧這片月季吧。”
江晨說完,擡腳想要繞過周璟年離開,還沒有從他身邊跨過去,手臂就被人一下子握在手中,她有些惱怒的轉頭瞪向他,“周璟年,你幹什麼快放手。”
“我說答應了嗎。”這聽上去是很合算,三十萬換一套別墅,如果他在乎一套別墅的話,或者還有可能,只是周璟年根本不在意這些。
“你不是也沒有反對,而且你一點也不虧,放手。”江晨想要掙扎開周璟年的禁錮,動了兩下人,周璟年還是紋絲不動,她不服氣,騰出另外一隻手去掰周璟年的手指。
不管她怎麼用力,周璟年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她只是在給他撓撓癢,心裡不禁有些鬱結,這個男人的肉是鐵鑄的嗎,她剛剛悄悄的掐的肉,都不知道痛?
“昨天是誰踩了我的腳。“周璟年墨色的瞳眸看向江晨,低沉的聲音緩慢的問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就算故意的誰會傻的承認,江晨不信周璟年難道還要踩回去不成。
轉頭想要找人,才發現那個老五早已腳底抹油,花園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互相瞪眼,其實應該是江晨單方面的瞪眼,周璟年眼中連一點波瀾都未起。
“你的花不要了。”周璟年掃了一眼江晨腳底下不遠處被人連根挖起的月季花,淡淡的說道。
“這些話都是你的,我怎麼會拿。”江晨面色一紅,拒不承認自己想要帶着花走。
周璟年忽然鬆開她的手說道 ,“房間還有你剩下的東西,一起拿走吧。”
江晨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這個男人吃錯藥了?怎麼突然那麼好說話了,不僅讓她拿走花,還讓她去屋裡拿剩下的東西。
“我只要這些話,那些東西已經不需要了。”別墅裡的東西都是周璟年買的,她不想拿走一絲一毫。
江晨急於將他撇清的態度讓周璟年心裡很不爽,“既然你不要,我就讓人收拾了扔掉。”
“隨便你。”拿扔掉威脅她,她纔不吃這一套,反正他答應了讓她拿走花,那她就不客氣了。
周璟年性感的薄脣陰鬱的抿了抿,揚聲說道,“老五,立刻讓人去吧那些東西都扔了。”
老五不知道又從那個角落裡冒出來,看了一眼江晨的方向,故意爲難的說道,“Boss……那裡面還有很多首飾跟吊牌都沒有拆的衣服都扔了嗎?”
周璟年面色一沉,冰冷的扔出一個字,“扔。”
江晨一直低着頭整理月季花,耳朵還豎着聽他們主僕的對話,房間好像有很多她連吊牌都沒有拆的衣服,還有幾件價值不菲的首飾,直接扔了?周璟年也太敗家了,那可是一大筆錢啊。
想到周璟年說一不二的性格,江晨心裡開始有些動搖,衣服不用說一件都是上千上萬,首飾賣了也有千萬,明天就算官司輸了,她也可以賣了首飾,在帶着安安潛逃。
這樣路費生活費都得到解決,還不用被人發現。
江晨告訴自己,這都是爲了勤儉節約的美德,反正周璟年要扔,那她就當撿漏好了。
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用扔了,既然周總不要了,那我就拿,省的浪費。”
老五看了一眼周璟年,不知道該不該聽江晨的話,周璟年直接給了答案,“帶她去拿。”
“是。”
老五恭敬的服從,心累啊,boss說什麼故意扔了的話就是說給江晨聽的,而他是臨時演員還要極力配合boss的彆扭,明明就是想讓人帶走,偏偏還要用這種激將法,這不是難爲他們這些手下嗎?
好在他一直很機智,一點就通,要是換成他手底下那幾個蠢蛋,估計還領悟不出來那一層深意。
“江小姐,這邊請。”老五不由擦了一下額頭的虛汗。
“麻煩了。”江晨客氣的說道。
老五頓時有總被一雙冒寒氣的視線盯着,背後無端升起一股寒意,受寵若驚的說道,“不用,不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江晨在說下去,他都快背後都要被人瞪出兩個冰窟窿了,那個人毋庸置疑就是他們強大的boss。
周璟年自然是生氣了,江晨對着自己的時候就像炸毛的刺蝟,對着旁人總是一副無害的小白兔,這種差別對待,讓他心裡一陣惱怒,連對着自己的手下,也沒有好臉色。
江晨走在前面,老五跟在後面,那股冷氣在被嗖嗖的颳着,好幾次他都差點絆倒在地上跌一個狗吃屎。
江晨對別墅的格局輕車熟路,也不用老五帶,直接上了三樓的樓房,她不敢看周圍的佈局,怕又勾起心底深處的依戀。
推開那一扇熟悉的房門,裡面的佈置還是跟她走的時候一樣,甚至她匆匆遺留在梳妝檯上的一個錦盒,還保持這原樣。
屋內明明好幾個月沒有住人,還是一塵不染,那一刻,江晨的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眼中變得有些艱澀,很快她將大量的目光收了回來,隱藏好一點波動的心情。
扭頭問道,“老五,東西放在那裡,我好去……。”
江晨看到身後哪裡還有老五,只有周璟年挺拔的身影堵在門口,幽深的目光別有深意的望着自己。
“你怎麼跟上來了,他呢。”
江晨面對周璟年的時候,又變成攻擊防備的狀態,她還以爲老五在,周璟年也不敢亂來,忘了那個傢伙一直是周璟年的得力手下,怎麼會不瞭解周璟年的想法。
所以周璟年是故意讓老五帶着自己回到這裡,目的又是什麼。
周璟年沒頭沒尾的丟出一句話,“外面冷。”
江晨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周璟年話裡的意思,他是說外面冷,所以讓她進來就不冷了?
這個邏輯,怎麼聽着都差強人意。
“明天就要開庭了,我不想多生事端,這些東西我也不要了。”
江晨目不斜視的朝着房門走去,試圖從他旁邊繞過去,可是周璟年就像一座山堵在門口,她根本翻不過去。
心裡也開始變得焦躁起來,退了一步,擡眸看着他說道,“周璟年,你到底想怎麼樣。”
周璟年冷不防冒出一句話,“江晨,是不是你想要撫養權。”
江晨立刻激動的說道,“怎麼,你願意把安安的撫養權給我?只要你把安安的撫養權給我,我可以立刻離開b市,再也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她的示好並沒讓周璟年的心情變化,只會變得更糟,想要帶着他的兒子離開,休想,周璟年的聲音沉了沉說道,“不可能,你就放棄這個想法吧。”
江晨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怒意,讓她差點失去理智,氣沖沖的走到周璟年的面前,聲音像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周璟年,你故意耍我。”
江晨感覺自己快要被周璟年反覆無常的語氣氣死了,一會兒讓她上樓拿東西,一會兒又問她要不要安安的撫養權,結果等她興奮的時候,又往她頭上潑冷水。
難道逗她真的那麼好玩。
周璟年深邃的暗眸看向她,雲淡風輕的說道,“嗯。”
江晨看着周璟年英俊逼人的臉龐,恨不得揚手給他一個大嘴巴,他還真敢說,讓她真的打周璟年,還是有些驚悚,不過讓她踩腳,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江晨憤怒的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腳蹬在周璟年油光發亮的精緻皮鞋上,覺得不過癮還用腳尖磨了兩下,“周璟年,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做完這些,江晨硬是用自己瘦弱纖細的身體從周璟年手臂擠出去,頭也不回的離開,實木的階梯被她踩的‘噔噔噔’作響。
周璟年低頭看了一眼皮鞋上的腳印,涼薄嘴角勾了勾,還真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