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後,周家的司機老陳已經在機場等着了,遠遠瞧見周璟年抱着一個孩子,有些吃驚,但又不好多問。
直到離近了,念安衝了周璟年喊了一聲爸爸,老陳嚇了一跳,才忍不住問道:“少爺,這孩子他……”
周璟年抱着念安給他擰開了一瓶水,淡淡道:“陳叔,這是我兒子念安。”
老陳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道:“這……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
周璟年也不打算瞞着,將念安放到車裡,道:“念安是我和江晨的孩子。”
“江晨?”老陳腦子裡過了一遍,終於想起來是誰了,頓了頓,他問道:“那少爺,趙家那?”
“這件事我會解決的,現在先回老宅,念安也該見見自己的爺爺奶奶。”
老陳心裡咯噔一下,預感着一場暴風雨要來。
周家老宅在濱市的老富人區。
念安沒有來過北方,一路上眼睛都不夠用,周璟年看着他,叫司機將車子開慢了一些。
老陳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發現他家少爺滿臉的寵溺,只覺得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一路不緊不慢的回到周家別墅。
周璟年把念安從車上抱下來,站在房子前,小孩瞪大了眼睛,小嘴巴張成了圓圈,咋咋呼呼道:“哇,爺爺奶奶的家好大呀。”
周璟年勾了勾脣,抱着他進了門,周家人口簡單,周璟年的父親周明偉早年從政,後來改從商了。
但到底骨子裡還是一些清高,不講什麼奢靡之風,所以家裡也就老陳一個司機和張嫂一個保姆,周璟年成年之後就搬了出去。
偌大的別墅顯得有些空。
換了鞋之後,張嫂從廚房探出頭,看到周璟年,笑了笑,道:“可算回來了,夫人那會兒還唸叨呢。”
周璟年四下看了看,問道:“我爸媽呢?”
“在花園呢……”說到這,她纔看到周璟年懷裡抱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愣了愣,不由問道:“少爺,這孩子哪裡來的?”
周璟年挑了挑眉:“驚喜。”
這話恰巧被跟上來的老陳給聽見了,他心裡一咯噔,心說,別變成驚嚇就成。
周璟年沒理會他們,抱着念安直接去了後花園。
遠遠的就瞧見花園的亭子裡,兩個人正在對弈。
他悄悄的走了過去,兩人都沉浸在棋局裡沒有注意到他,周璟年低頭掃了一眼,發現周夫人的棋子已經快被吃乾淨了,
趁着她剛要舉棋走錯,他伸手扶住她的手,放到一旁,輕笑道:“放這兒。”
棋子一落,頓時殺了周明偉一大片。
“誒,哪有這麼下棋的……”周明偉臉色一沉,擡起頭瞪向周璟年,結果就看到他懷裡抱着的小孩,不由微微一愣:“這是?”
周夫人也回了頭,同樣也愣了一下:“哪來來的小孩?”
周璟年把念安放下來,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道:“安安,叫爺爺奶奶好。”
小孩聽話,規規矩矩的打了招呼。
周夫人被嚇了一跳,站起身盯着念安那張似曾相識的小臉,頓時心裡就有了幾分明白,但還是有些不大相信,問道:“今年,這是怎麼回事?”
周璟年不以爲然,坐到石凳上,鬆了鬆領口,道:“我和江晨的兒子,今年五歲了,叫念安。”
“什……什麼?”周夫人顯然受到了驚嚇,身子一軟差點就栽倒地上去,幸好周明偉反應快扶住了她。
周璟年早就猜到了他們的反應,所以並不介意,況且他也不是來徵得他們的認可,不過是來通知一聲。
既然通知到了也就算了。
趁着周夫人還有些懵,他又道:“我最近還有事要忙,念安就得麻煩你們幫我照顧一下。”
周夫人緩了半天,終於找回點神了,道:“你再說一遍,這小孩是誰?”
“我兒子。”周璟年把念安抱在自己腿上,挑了挑眉,一雙鳳眸閃着微光:“我和江晨的。”
周璟年這個驚喜送的有些大,周夫人只覺得自己頭昏腦脹的厲害。
看着遠處盯着鋼琴一直看的小孩,她忍不住問道:“你會彈嗎?”
念安雖然小,但看的出來自己的出現讓周夫人很生氣,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這倒是讓周夫人來了興致,坐直了身子,她揚了揚眉:“彈一個我聽聽。”
念安轉了轉眼珠,蹬着短腿爬了上去,然後掀開琴蓋,彈了一首獻給愛麗絲。
小孩的手還不穩,但沒有譜子,節奏也絲毫不差,周夫人眼睛一亮,走了過去,看着他。
周璟年從周明偉書房出來,周夫人正在指導念安彈鋼琴的指法和儀態。
他愣了愣,倒是一點都不驚訝。
晚飯後,周璟年準備離開,小念安喜歡周夫人教他彈琴,儘管不捨的周璟年,但還是能接受。
出門的時候,周明偉叫住他:“什麼時候把念安媽媽帶過來一起吃個飯。”
周璟年想到江晨對自己的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挑了挑眉:“再說吧。”
嘴上這麼說着,開車離開後,他猶豫再三給江晨打了個電話。
不知道她在忙什麼,電話響了好幾聲,她才接了起來,不過電話裡聲音嘈雜,聽得出來應該不在家。
皺了皺眉,周璟年沉聲道:“是我,你在外面?”
江晨也是剛吃過飯,跟着小邱她們來了酒吧,她從前基本上沒來過這種地方,但因爲要調離,同事們起鬨喝一杯,她也不好拒絕,就跟着來了。
周璟年打電話來剛好替她擋了一杯酒。
捂住耳朵,江晨找了一個相對還算安靜的角落,輕聲道:“我要調走,幾個同事在聚餐。你有事嗎?”
周璟年對她這語氣有些不滿意,冷笑一聲,道:“你心可真夠大,念安跟我兩天了,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都不知道打過來問一問嗎?”
江晨無視他的刻薄,垂了眸,道:“你是念安的父親,肯定不會害他的,再說了,不是你說的嗎,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一副怨婦樣,讓你噁心。”
周璟年被她噎了一下,剛要說什麼。
就聽電話裡有男人喊她:“晨兒,快過來,該你喝了……”
太陽穴的頓時一跳一跳的抽疼,他勾了勾脣,呢喃道:“晨兒?這個稱呼倒是挺親切啊。江晨,我倒是沒瞧出來,你還是個挺搶手的。”
江晨有些無語,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周璟年,你究竟有什麼事?特地打電話來諷刺我?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他冷笑着,諷刺道:“江晨你記住,你是我孩子的母親,在念安的撫養權我沒有拿到手之前,你別想着做花蝴蝶到處招人,念安是我兒子,你敢給他找個後爹試試看。”
“你有病!”或許是喝了酒,江晨膽子大了起來。等手機暗了下來,她才驚覺自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