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新生的軍訓正式開始,學校從瀚海軍區請來了教官,每個班配備一名,頭一天的軍訓非常枯燥,主要是訓練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等基本動作要領,午後太陽正烈,訓練結束時很多同學都虛脫了。
就連始終站在一邊幫助組織的蘇夢煙也是腰痠背疼、頭髮暈。
整個班級只有吳硯好像不知疲倦、不怕日曬似的,仍然那麼的精神抖擻,令蘇夢煙和同學們很是驚奇,用楚雲畹譏諷的話來形容,“這是一隻永遠不知道疲倦的北方狼。”
吳硯回到寢室,發現胖胖的柴輝已經累的癱軟在了牀上,心中暗笑,估計他今晚是再也沒有精神頭與女朋友幽會了。
柴輝是計算機系一年五班的,他的女朋友是計算機系一年二班的,三天來寢室已經成了他倆的安樂窩了,幸虧吳硯比較豁達,而柴輝又比較會來事,兩人才會相安無事。
吳硯推了柴輝一下,笑道:“胖子,快起來,吃飯了。去晚了又沒得吃了。”
柴輝連動彈也懶得動彈一下,哼哼唧唧地說道:“不行了,我寧肯不吃飯,也不想再動了。”
吳硯笑道:“好吧,看你小子累得夠嗆的份上,我把飯打回來,我們在寢室吃。”
等吳硯打回兩份飯菜,柴輝已經在牀上睡着了。吳硯也沒喊他,將一份飯菜放在他窗前的書桌上,然後自己急忙吃了起來,第一天去上班,他準備早走一會兒,好了解一下從學校坐公汽到海天高新技術開發公司所需的時間,以免上班遲到。
17:20這班公汽上人很少,吳硯安穩地坐下,一路欣賞着沿路的風景,17:40到的大廈樓下,坐電梯來到接待小廳時是17:45。
吳硯心中有數了,以後坐17:30的公汽,到達公司應該還富餘5分鐘。
小廳工作臺晚上又換了接待小姐,見吳硯走出電梯,禮貌地詢問他的來意。
吳硯掏出磁卡,解釋說自己叫吳硯,是剛來這裡跟隨呂工工作的。
接待小姐仍然打了一個電話覈實了一下,才放行。
經過一番繁瑣而嚴密的驗證手續,吳硯來到呂工辦公室的門前,纔想到自己來得早了,呂工很有可能不在辦公室裡,試探地對着門說道:“呂工在嗎?”
“小吳,進來吧。”門應聲而開,吳硯快步走了進去,只見呂工正在電腦前忙着。
見吳硯進來,看了一下表,眼中閃過讚賞,笑道:“提前了15分鐘,小吳很有心勁啊,年輕人就應該有上進心才行。”
吳硯拘謹地一笑,看了一眼桌上,然後說道:“呂工,您還沒吃飯啊?”
呂工風趣地笑道:“你怎麼看出來我沒吃飯呢?”
吳硯一指桌子上沏着茶的玻璃杯,解釋道:“下午我來時,記得呂工在不忙工作時非常喜歡喝茶,按照喜歡喝茶的人的習慣,飯後是一定要喝茶的。而現在這杯茶水仍然是我走時給您續上的那杯水,由此可見呂工一直在忙工作,並沒有離開去吃晚飯。”
呂公聞言,一下引起了興趣,笑道:“哦,你就那麼肯定現在這杯茶水就是你走時續上水的那杯茶水?”
吳硯說道:“呂工,你看這杯茶水的玻璃杯口上,緊貼着的這兩片舒展的茶葉和另一片略微卷曲的茶葉,是否像一朵正在開始綻放的小花,我走時就是這樣的。”
呂工細細地看去,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小夥子,不簡單啊!隨時隨地都能有這麼細緻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不做科研工作,實在是可惜了。對了,你在瀚海大學是學什麼專業的?”
吳硯沒想到一件小事,會得到呂工這麼高度重視,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與衆不同,遂平靜地說道:“經濟管理。”
呂工臉上流露出遺憾和惋惜,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一指對面的一個辦公桌說道:“你以後就用那個辦公桌,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將我交給你的數據和文字輸入電腦中。”
吳硯馬上進入了角色,打開辦公桌上電腦,把呂工交給他得厚厚的一疊數據文字資料,按照呂工吩咐的文件路徑,分門別類地進行輸入。
一時間,辦公室裡除了鍵盤聲以外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了,吳硯的打字速度非常快,敲擊鍵盤的頻率很是異常,不久,就引起了很少爲外物影響的呂工的關注。
他不由地站起身來,走到吳硯的身後看去,只見吳硯拿起一頁資料用眼掃了一遍,然後就不用再看,一心敲擊鍵盤,難怪會出現異於常人的敲擊頻率。呂工不由心生疑慮,輕聲道:“吳硯,你停一下。”
吳硯其實早已知道呂工站在了他的身後,但他並沒有受其影響,仍然進行自己的工作。聞聲,停了下來,望向呂工。
呂工拿起正在輸入的那頁資料,與電腦對了起來,此頁資料吳硯已經輸入多大半了,竟然一字不差。他又拿起前一頁對了起來,仍然一字不差。沉吟了一下,讚許地拍了拍吳硯的肩膀,笑道:“很好,你繼續吧。”
呂工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耳邊又響起那異於常人的打字頻率,他的心中起伏起來,呆呆地盯着電腦屏幕,良久,好像心中拿定了什麼主意,這才恢復正常的工作。
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在鍵盤聲中飛快過去,呂工拍了一下吳硯的肩膀,溫和地說道:“小吳,今天就到這吧,我對你的工作效率非常滿意,將建議蘇總給你增加工資。你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今晚你完成的工作量等於正常人的三倍,自然應該拿到三份工資的總和。”
吳硯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受人認可的滿足,更多的是對呂工的敬佩,不埋沒別人的工作,並不是每一個上級都能做到的。雖然他是初次出來工作,但沒做過並不等於沒聽說過。
從大廈出來以後,呂工開車將吳硯送到學校門口,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吳硯才知道,呂工在海天高新技術開發公司的地位很是超然,他親自開車送一個人,吳硯是唯一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