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潔而高效。
簡潔到極致只剩一個“快”字,捨棄了一切繁瑣劍招的快。並且招招向着致命點招呼。這是極致的殺人之劍,殺手的招牌劍招。
相比起來杜落梅的劍就顯得很有美感,一出手頗有劍道宗師氣度。每一次出劍都有着明顯的章法,但卻又不拘泥於形,而是徹底領會了其中劍道精髓。
這是兩個劍道高手的交鋒,不同的方向,一個是化繁爲簡,追求實用,一個走的是堂皇正道。
雖然道法不同,但兩人的戰鬥可是異常精彩,使得在場不少同樣是修習劍道的弟子得到不少啓發。能夠有緣觀察到兩位青年劍道高手的爭鋒,對他們而言也是一次不小的機緣。至於能夠從中領悟多少,就看各自的天賦悟性了。
風塵自己雖然是玩刀的並不修習劍道,但看到兩人的戰鬥也是頻頻點頭。這兩人若論天賦,雖然比不上李明昊,但也絕對算是十分難得的天才了。尤其是對劍道的領悟,讓許多老一輩都要爲之讚歎。
若是沒有碰到李明昊,風塵說不得也得相辦法把這兩人也忽悠到古陽宗來。但是現在有了李明昊,風塵的眼光也就高了,儘量爭取,爭取不到也就算了。
風塵感覺,以古陽宗現在的勢力,若他對杜潛明和汪江行開口,兩人應該也會同意,只是他不願以這種半脅迫的方式讓人加入。當然,風塵不會承認,他只是認爲這兩人的天賦還不足以他拉下臉。
就在風塵思考之際,場上的局勢也漸漸明瞭,杜落梅終究是漸漸落入了下風。並非是技不如人,真要是說起來,她比汪眀鶴還要強上一些。戰鬥技巧,實力,哪裡都不差,但是她確實比汪明鶴少了一股狠勁。
汪眀鶴不光對敵人狠,每一劍是殺招同樣他對自己也狠,只要能夠刺中對方一劍,他就不會有絲毫猶豫。哪怕是以傷換傷。
汪眀鶴毫不惜命,而杜落梅卻是有着顧忌,在氣勢上就輸了一籌。
“該死,這就是個瘋子。”
杜落梅左臂中了汪眀鶴一劍,沁出的血液滴落在地,當真是一地落梅。同時她的劍,也刺穿了汪明鶴的右肩。而汪眀鶴竟然不管不顧,連看都沒看一眼肩頭的傷勢,再度殺來。
“瘋子,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杜落梅眉頭緊皺,心中暗罵一句,終究還是選擇了退去。她還不想這麼早,就在這裡跟汪眀鶴拼命。
看着杜落梅離去,汪眀鶴也沒有再追。他的戰鬥方式雖然有些極端,但他可不是真正的瘋子。杜落梅的實力不比他弱,真要拼命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不是杜落梅,而是那隻惑心狐。逼走了杜落梅,現在這隻惑心狐就是他的了,也就是說這一關的出竅境界第一名他也就到手了。相比起來,肩膀挨的一劍也就不算什麼了。
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以汪眀鶴的戰力,再加上專爲殺戮而生的致命劍法,沒過幾招,惑心狐就發出一聲悲鳴倒在了血泊之中。
主持長老的聲音響起,只是叫出的名字卻讓衆人有些驚訝。
路元培,擊殺絞龍蜥,爲元嬰境界第一名。
“路元培,這是哪個?”
“什麼元嬰境界第一人,絞龍蜥竟然也被殺了?”
衆人先是一驚,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還有一面陣道光幕,顯露的正是路元培與絞龍蜥戰鬥的場面。只是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杜落梅和汪眀鶴的戰鬥所吸引。以至於路元培成功擊殺了絞龍蜥,都沒幾個人注意到。
現在經由主持長老這麼一唱名,衆人紛紛望去,果然見到路元培渾身沐浴鮮血,手持絞龍蜥的妖丹,腳下則是絞龍蜥那龐大的妖軀。
就在這時主持長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汪眀鶴,擊殺惑心狐,爲出竅境界第一名。
被這聲音吸引,衆人目光再度轉向汪眀鶴。果然,汪眀鶴已經取出了惑心狐的妖丹。
一干人等的目光在汪眀鶴和路培基之間不斷徘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元培這孩子啊,選的真不是時候呀,本該大出風頭,沒想到卻淪爲了陪襯啊。”路培基的師門長輩發出一聲嘆息。
無它,差別實在太明顯了。衆人的目光在汪眀鶴和路元培身上一掃,兩人的差距一眼可見。
汪眀鶴雖然身上也被鮮血浸透,但卻英姿勃發,破有種浴血而狂的感覺。而反觀路元培,則是狼狽無比,彷彿是被鮮血淋成了落湯雞。看上去有種想笑的感覺。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無論路元培再怎麼狼狽,但他獨自一人擊殺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變異妖獸,足以說明自己的實力天賦。在場這麼多人,能比得上他的真不多。
正如路元培的師門長輩所說,他也本該大出風頭的。可是偏偏還有個汪眀鶴在一旁做對比。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榮光。
但是笑歸笑,路培元這個名字也被衆人記在了心中。尤其是萬妖嶺中正在參賽的幾百弟子。他們此刻的心情纔是最爲沉重。尤其是元嬰出竅兩個大境界的弟子,路培元,汪眀鶴兩個名字,被他們放在嘴裡,反覆咀嚼。
第一已經出現,他們也只能和之前的金丹境界一樣去爭那第二的名頭了。想到這裡,一個個紛紛更加賣力的去獵殺變異妖獸。
而變得更加蠢蠢欲動卻不是他們,而是分神境界的一百人。金丹期冒出一個李明昊殺了爆麟蟒也就算了。現在絞龍蜥和惑心狐,竟然也被人殺了。也就是說,四頭變妖獸,現在就剩下一頭對應着他們分神期的青月狼。
要是四頭變異妖獸都沒死夜就算,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就等於是在說他們分神期無人嗎?這又如何能忍。
……
高臺之上,風塵幾人的賭局,也隨着路元培和汪眀鶴相繼擊殺絞龍蜥和惑心狐,墨老幾人相繼出局,變成了風塵和陳碧珂兩人間的對賭。
兩人雖然沒有太過於劍拔弩張,但關係也是有些緊張。
“陳長老,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你怕是要輸了呀。”風塵道。
“風宗主何處此言呢?現在可是剛好被我壓中了呀。並且依我看,在分神境界中也沒有什麼特別起眼的天才。這青月狼怕是沒有那麼好殺呀。”陳碧珂不鹹不淡得回道。
“的確是應該沒有能夠單獨虐殺青月狼的天才。但是這麼多人聯手,青月狼還能扛得住嗎?不信你看。”
風塵說着,給陳碧珂指了指一面陣道光幕。陳碧珂順着風塵所指的方向看去,當即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怎麼可能?這些人是串通好了嗎?竟然這麼多人一起聯手。”李明允有些驚疑道。
“他們不是串通好了,而是被形勢所逼,不得不如此呀。”墨老開口,解答了,自己徒弟的疑惑。
“現在爆麟蟒,絞龍蜥,惑心狐,三頭變異妖獸都已經被擊殺,唯餘一頭青月狼。若你是其中的一名分神期的參賽弟子,你會怎麼想?”
“肯定是想辦法殺了青月狼啊。”李明允隨口應道。說完之後,當即好似明白了什麼,良久才自言自語道。
“所以說,現在所有的分神修士都是一個整體,無論最終青月狼的妖丹歸屬於誰,他們都是要先殺掉青月狼的。雖然每個人肯定都不會出全力,但有龐大的基數支持,幾十個人聯手,想要殺掉青月狼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沒錯啊,就是如此。”墨老點頭。同時暗中看了一眼風塵和陳碧珂,心中確是不禁暗歎:“這陳碧珂雖然身爲渡劫,但是論心計的話,根本就是被風塵甩了十萬八千里。如果不是幽雲宮的話,怕是早就被風塵玩死了。”
“就拿這次賭局來說,他陳碧珂下的注,無論如何,都是贏的機率最小的一個。”
墨老也是剛剛纔想明白這點,不由得爲風塵的心計所深深震撼。無論最終四頭有幾頭倒下,最不可能的就是三頭。因爲無論是任何一個境界,一旦另外三頭妖獸都被宰殺,就會出現如今分神期的局面。數人乃至數十人聯手,暫且拋下成見,先擊殺妖獸再說。
高臺上風塵和陳碧珂之間的交鋒並不爲外人所知。廣場上的衆人的注意力,都被觀察青月狼的陣道光幕上的畫面吸引住了。
“我去,不是吧,他們這是想幹什麼?組團來刷怪?”一名吃瓜羣衆驚呼。
“這也太不要臉了,看人家另外三個人,都是單獨擊殺,他們這,三十個人都有了吧?”又有人接道。
當然也有辯解的聲音:“不是不要臉,你們要知道,修煉越往後,每個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越級挑戰的難度也就更高。這金丹戰元嬰和分神戰合體,你們說這能一樣嗎?”
不得不說,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卻沒有多少人買賬,尤其是說這話的人多還恰好就是一個分神修士。其實最直接的原因還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