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豆有生熟的分別,如果是生的,那夏知搞不定,但是好在這確實是經過處理的,夏知只需要磨碎成粉末就行了。不過,雖然在店裡的時候夏知有店長的小銼刀可以用,但是現在和在店裡可不大一樣。
而且用銼刀也不是什麼正常的操作,一般都是用機器研磨成粉,但是夏知閒着無聊,於是店長就突發奇想地去買了把銼刀當做禮物送給了夏知,但是那玩意因爲平時也不用,夏知就留在了店裡。
還好咖啡豆並不算很硬,夏知用一雙筷子就把咖啡豆碾碎了,但是細碎的程度和平時在店裡的時候可比不成,和自己拿回家喝的也比不成。夏知一邊用筷子撥開比較大塊的碎片,一邊用筷子碾到粉碎,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比自己平時沒事的時候碾咖啡豆的速度可要快了不少,而且細碎程度也相差不多。
果然,用銼刀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統的方法。
現在泡咖啡有兩種比較常見的方法,第一種是在比較普通的店裡,如果一次有大量相同的訂單的話會有用專門的容器泡製,然後經過過濾口將咖啡液倒出,這是比較常見的一種,如果掌握得比較好的話咖啡的口感並不會有什麼不同。夏知是就算只有一份訂單的時候也會用那個壺,因爲店裡壓根就沒準備濾紙……
還有一種是比較講究的人用的比較講究的做法,將濾紙放在杯口弄成一個漏斗狀,把咖啡粉倒在濾紙上,然後用水壺的熱水環着濾紙的邊緣將咖啡粉混着熱水衝到杯中,較大而不會融化或者融化效果不太好的部分會被濾紙留在上面,不會進入杯中影響口感。這是比較高級的店最常有的做法。
畢竟進出高級的店的人追求的也就只是那種和一般情況來說不同的氣氛而已,原料稍微貴上一些,高級的氣氛纔是花錢購買的商品主體。
因爲學校裡顯然沒有那種專門用來泡咖啡的壺,所以夏知也只能用這種比較麻煩的方法來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夏知自己在碾着咖啡豆的時候纔想起來還沒有燒水,正準備去找壺的時候,就看到了白石莉花已經把壺架在火上燒了起來。
也對,畢竟她剛剛纔說過她家也一直是這麼做的來着,能想到這個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既然需要自己動手做的準備工作被白石莉花代勞了,夏知也樂得清閒,不去管了。
其實做咖啡並不是什麼需要專門的知識的事情,雖然優秀的咖啡師對咖啡豆和水源,製作流程之類的麻煩的事情都有這樣那樣的要求,但夏知顯然不是這麼專業的選手,他能做的事情其實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做得到,唯一有所區別的只有夏知對咖啡粉的用量以及水溫略有心得,對製作的流暢相對來說比較熟悉而已。
說不定另一邊白石莉花懂得比自己多得多,畢竟飲料雖然分屬另一個比較專業的系統,但是夏知又不專業,而且這個系統和食物也是左拉右扯,分不清彼此。白石莉花作爲五星大廚的親傳,對這些東西應該也是比較瞭解的纔對。
夏知把濾紙放在杯口,將咖啡粉按照自己的記憶均勻地倒在了濾紙上,然後就不用做什麼其他的事情了。燒水雖然需要一些時間,但是在現在這個時代,需要的時間顯然不會很長,夏知從白石莉花的手裡接過了裝滿了沸水的壺,然後放在了廚臺上。
“水不是燒開了嗎?”山本涼子看起來有些疑惑。
“直接用燒開的水其實不太好,稍微放一下,等溫度降到八十攝氏度左右比較好。”
過猶不及的道理無論是在哪個國家,哪個領域都是有能夠成立的基礎的。
“嘛,我是覺得沒差啦。話說你是不是想裝作一副比較專業的樣子來耍帥什麼的?”
“我可沒有你那麼無聊。”
夏知把壺蓋打開,加速這個降溫的過程,稍微過了一會,感覺差不多了之後又把壺蓋給蓋了上去,提壺把咖啡粉沖水變成咖啡液,然後將濾紙抽走,疊好扔進垃圾桶裡。咖啡就這麼做好了,沒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
“感覺好像很簡單的樣子。”山本涼子託着下巴說道。
“本來也不難,稍微聯繫一下的話就可以做到了。你要不要試試?”
山本涼子很乾脆地搖了搖頭:“不要。我的人生只需要去咖啡店或者罐裝咖啡就可以了,不需要這種無用的技能。”
真是失禮啊。
夏知把一共六杯咖啡分別推給了在旁邊看着的女孩子們。
“稍微再等一會比較好,現在還比較燙。”
夏知沒給自己也倒一杯,他自己的手藝自己清楚,用的還是自己熟悉的原料,咖啡的味道自己也知道,沒什麼好奇心。而且現在也不渴。
如果不做什麼劇烈比較劇烈的運動的話,夏知覺得自己可以整整半天不喝水都不會覺得口渴,雖然旁邊有的話自己還是會喝,但是卻並不會覺得特別口渴什麼的,算得上是一個小小的特長。或者說是特點?
“夏知君自己不喝嗎?”白石莉花還是很友好地問了一句。
“不用了,中午吃完了午飯之後喝了水纔過來的,現在不是很渴。”
女孩子們那邊的小蛋糕還沒有喝完,她們向夏知道謝之後就帶着咖啡杯回到了放着小蛋糕的盤子那邊去了。夏知有些羨慕。
山本涼子顯然不是一個喜歡等待的人,她對着還冒着熱氣和香味的咖啡吹了吹,然後小小地喝了一口,仔細品味了一下:“感覺很普通啊,和咖啡店裡的咖啡沒什麼區別。”
要是有什麼區別那纔是怪了,這本來就是咖啡店裡的咖啡。夏知翻了個白眼。
“我覺得很好啊。”白石莉花在旁邊幫夏知說着話,夏知也不知道她喝了沒有,但是就好話來說這稍微有些容易分辨,畢竟夏知可不覺得自己的手藝能夠比得上天天都在高級氛圍中生活着的白石家。
“嗨嗨,你的感覺不算。”山本涼子很直接地說着無情的話:“不過雖然日本人都挺喜歡開咖啡店什麼的,但是對咖啡的要求卻不是很高,畢竟連MAX這種與其說是咖啡倒不如說是黑色的牛奶都能成爲暢銷咖啡的存在,大家對專業的東西都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合心意就好了,合心意。”
雖然突然說出了一副人生哲理一樣的話,但是山本涼子說的話夏知依舊不相信。因爲她,或者說幾乎所有的女孩子對衣服包包化妝品之類的東西,她們從來都不會從合心意的項目裡去找比較高級流行的牌子,她們只會從衆多夏知幾乎聞所未聞的牌子裡去找合她們心意的東西,哪怕那個商品其實不是那麼合她們心意。
呵。謊話連篇的女孩子們。
夏知早就已經對這樣常見的評價見怪不怪了,因爲一直在意的話會變得連本來能做好的事情也做不好,雖然喪失了進取心也不大好,但是目前來說到這種程度就已經可以了。而且,主要是夏知也沒有能夠讓自己更加精進一步的經濟支持。
提升技能是要花錢的啊!不花錢,那就拼命。這個世界上哪有待着不動就能提升等級的技能,如果有,那大概就是發呆和睡覺,再加上一個白日夢。
顯然,夏知覺得發展這些技能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嘛,算你合格了。”
“謝謝老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夏知沒什麼感情色彩地說着。
“好好幹,升職加薪不是夢。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之後,別忘了我這個老朋友。苟富貴,勿相忘啊。”
她還得寸進尺地拍了拍夏知的肩膀,夏知差點沒氣得笑出聲來。
除了“好好幹”以外,沒一個音節她是用日語說出來的。夏知覺得如果某一天自己看到了那個在到處科普這些東西的博主,夏知一定要揍他一頓來維護國家的榮譽。
不過,也好久沒有聽到她們用中文扯淡了,夏知莫名地覺得有些懷念。說是懷念或許有些誇張了,但是意思其實差不多。
“涼!涼子你!”
坐在另一邊的白石莉花說話了。說起來莉花對中文其實不怎麼拿手來着,雖然說過有向自己討教中文之類的話,但是夏知也沒見過這種情況有發生過,大概她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畢竟如果沒啥興趣的話,學中文絕對算得上是一種折磨。
“亂說話被罵了吧?”夏知幸災樂禍地看向了山本涼子,卻發現她正有些疑惑地朝白石莉花的方向看着,似乎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夏知也疑惑地轉身朝白石莉花看去,他看到了白石莉花,她的臉上帶着些許的怒氣,但更多的則是……害羞?
夏知不確定地眨了眨眼睛,又仔細確認了一下。
雖然白石莉花不高興地撇着嘴,看向山本涼子,但是她的臉紅紅的,生氣的情緒反而不怎麼看得出來。
嗯?
難不成她聽懂了?
別吧……漢語原來是這麼容易學的語言嗎?這和自己記憶中的不大一樣啊。
“莉花,你……聽懂了?”山本涼子不確定地問了一句,同樣也問出了夏知的心聲。
她注意到夏知也在看着自己,說話又變得吞吞吐吐了起來:“我,我好歹也自學了六個月了,簡單的話還是能聽懂的啊!”
開掛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啊。夏知翻了個白眼。
雖然六個月看起來很長,有半年了,但是漢語本身並不是那麼容易學習的語言先不說,白石莉花還是自學的,雖然她也有可能請了家教什麼的,因爲山本涼子的存在,老實說夏知覺得不大可能,白石莉花的課餘生活大概已經被山本涼子給控制住了。
所以,人聰明瞭就真的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一口虛擬檸檬吃得夏知眼淚都留下來了。
夏知的虛擬檸檬纔剛吃了一口,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白石莉花自學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漢語,也就是說,山本涼子剛纔說的話她大概都聽懂了。不如說,從她的反應來看,她百分百都聽懂了。
山本涼子剛纔說了什麼?
苟富貴,勿相忘?雖然難了一點,但是沒想到白石莉花居然都能聽懂了,果然她實在是優秀過頭了。這沒什麼問題,再往前一點。
升職加薪?只是開個玩笑,也沒問題,但是好像往前得有些過頭了。
迎娶白富美,走上……
絕了!
“她剛纔只是開了個玩笑,你不要太在意。”夏知輕咳了一下,開口解釋道。
如果不解釋的話,夏知懷疑白石莉花很可能會一怒之下叫人把自己沉到千葉灣。夏知可不想到那種連存在不存在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又轉過頭:“你也是,盡說些奇怪的話。快道歉。”
山本涼子瞪着一雙眼睛朝夏知看了過來:“本來就……咳嗯,對不起,我錯了。”
山本涼子原本還想狡辯一下,在看到了某個因爲極度害羞而將情緒變質成了殺意的某個女孩子善意的目光過後決定還是承認錯誤比較好。
神特麼這對狗男女連情侶都還不是就一起來欺負我了,這要是以後事成了還得了?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在承認了錯誤過後,山本涼子的大腦又開始急速運轉起來。
夏知沒有超能力,白石莉花的超能力也不是能夠感受到別人正在打壞主意的類型,山本涼子的腦內小動作自然也就沒有人能夠發現。
夏知這邊看到山本涼子認錯態度良好之後,又扭頭看向了白石莉花:“咖啡再不喝掉就要變涼了。”
白石莉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深吸了口氣,喝起了咖啡,並且借這個機會努力把自己被山本涼子搞得跌宕起伏的情緒安撫下來。
事實是一回事,隱藏的事實被別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時機還沒到,時機還沒到,時機還沒到……
白石莉花在心裡不斷地重複着這幾句話。
夏知有些後悔沒給自己也整一杯咖啡,現在略有些尷尬地坐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