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知把飯菜都端到了餐桌上,又轉而來被爐這邊叫立花彩的時候,立花彩已經醒過來了。壓着狗趴在桌面上玩手機,身上也披着夏知的外套。
“吃飯了。”
“不是應該過來這邊吃嗎?”
“睡糊塗了?趕緊起來吃飯,坐被爐裡吃飯對消化不好。”
科學根據什麼的,夏知也不太清楚,但是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吃飯的時候就應該端端正正的坐着,總是沒有毛病的。
“什麼!?你居然想讓我從這個溫暖而又舒適的裡面走到外面去,你是魔鬼嗎?”
立花彩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隨便你吧,反正待會飯菜涼了不好吃了,你不要太嫌棄就行了。”
!
立花彩迅速地從被爐裡鑽了出來,看起來,還是食物的誘惑力比較大。只不過,立花彩似乎把夏知自己的上衣裹得更緊了,原來想要拿回外衣的計劃大概是行不通了。
嘛,反正待會也還要洗碗什麼的,穿不穿都無所謂了。
“看起來比平時少了,你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說什麼傻話,和平時一樣的兩菜一湯。少了不夠兩個人吃,多了我也弄不過來,我看你就是睡糊塗了。”
夏知對立花彩的話不屑一顧,而立花彩大概也就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雙手一拍,說了一聲毫無誠意的“我開動了”隨後就吃了起來。又回到了平時的模樣,夏知也不再去管她,自己吃了起來。
雖然夏知是想安安靜靜地吃飯的,但是立花彩卻並不這麼想,她即使是在吃飯的時候都不會有什麼安生的想法,但是這麼久了,夏知也已經有了豐富的應對經驗。
不管立花彩是不是說的天花亂墜,夏知都不怎麼搭理她,偶爾會說一句讓她安靜一下,但是作用並不算很大。
“夏知你以後會成爲一個好廚師的,或者是好新娘。做飯做得這麼好吃,真想帶回家裡養着。”
夏知一邊吃飯,一邊有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意思。立花彩說的好吃的飯菜,也就一個青椒肉絲,一個麻婆豆腐,和一道白菜湯,都是夏知自己一個人經常做的家常菜而已。就算做得比較熟練,又能好吃到什麼地方去?
大概立花彩在這一方面說着違心的話。但是知道這是違心的話,也不妨礙夏知感到開心。哪怕只是假的,只要你看到的確實如此,你也會感到開心,都是同樣的道理。
有的人說人是社會羣體動物,需要得到別人的認同才能夠生存下去,纔是生存下去的意義。也有人說他自己就是他自己,不需要別來來承認。這都是對的,都是以不同的生存方式生存下來的人。
夏知很慶幸自己能夠爲自己而活,同樣也能夠爲別人的稱讚所打動而感到欣喜。
“少廢話,吃飯的時候安靜點。”
“……一邊笑一邊說這種話可沒什麼說服力啊。”
夏知聞言又瞪了她一眼,立花彩趕緊低頭扒飯,假裝剛纔說話的不是自己。後半段的晚飯時間,夏知如願以償地享受到了安靜。
立花彩一吃完飯就跑到了被爐的那邊取暖去了,夏知的頭上滿是黑線:“剛吃完飯就去哪裡坐着,你就不怕變胖嗎?”
“如果我變胖了就都是你的錯,你可要好好負起責任來養我。而且你還會因爲內疚而讓我一輩子生活在這個被爐裡面。”
“你的指向性也太明顯了。”
夏知擺了擺手,決定先起來把碗筷都洗乾淨。和立花彩一起吃飯也還比較省事,起碼兩菜一湯再加米飯都不怎麼會有剩下的,立花彩意外的是個不怎麼挑食的好孩子。
“夏知,我渴了。”
“自己過來拿。”
就是太懶了,夏知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說說她。把水杯放下,夏知居高臨下地看着雙手捧着被子放在嘴邊偷笑的立花彩:“雖然我也不要求你幫忙打掃什麼的了,可是你至少要能夠自己做好倒水這樣的小事吧?”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不僅發現我沒有什麼表現自己的機會,而且我已經被這個邪惡的被爐吸住了,沒辦法自己從裡面脫身,就是這樣。”立花彩抱着狗理直氣壯地說道。
雖然知道她是在狡辯,但是夏知卻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所以到底是誰讓她養成的這種懶懶散散的性子的?夏知覺得自己如果遇見他了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下。
夏知放下水杯後轉身就繼續洗餐具去了。立花彩眯着眼睛趴在狗上,享受着這個空間裡的溫暖。
好半天后,突然坐正了起來,看了一眼被爐上空空如也的桌面,哦,還有一杯水,立花彩發現了這裡缺少了什麼決定性的東西。
“夏知!”
“又怎麼了?”夏知充滿了敷衍的聲音從廚房裡面傳了出來。
“我發現了!被爐桌上沒有橘子!”立花彩用天塌了的語氣來陳述了一個很明顯的事實。
“怎麼了?我很少買水果的,買也買蘋果香蕉這種,不太喜歡吃橘子。”
“說到冬天就是被爐,說到被爐就是橘子啊!你這和夏天不去海邊,去海邊不下水有什麼區別?”
“不……因爲我夏天還真沒去海邊,就算去了海邊,我可能也不會下水。所以你這個例子正好用反了。”
來日本離海邊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是上次和白石莉花和山本涼子一起去鴨川海洋公園那次吧?可是和真正的海邊還是有很多區別的,畢竟也沒有見到沙灘什麼的,也沒有吃到海邊的炒麪什麼的。所以也不算真正去過海邊吧?
“看來我有必要讓你真正體驗一下海邊的樂趣了呢。”立花彩用堅定的語氣說到。
這件事之前是不是已經被立花彩安排過了?在這個秋冬相交的時間段裡,兩個人一起去沒什麼人的海邊。雖然就情景上來說或是是挺讓人羨慕的發展,但是作爲當事人的夏知反而很擔心事情的後續發展。
如果夏知所想的沒有錯的話,這一次立花彩和他之間,肯定有一個是要感冒的,或者更嚴重,或者是兩個一起中招。
現在已經是沒辦法阻止這件事情發生的了,所以夏知也有在考慮怎麼樣才能夠讓自己或者是立花彩免於感冒或者發燒之類的事情。
但是,感冒這種病很奇怪,你不吃藥吧要七天才能好,你吃藥吧一週就好了。就算再強壯的人,終究也免不了生病,可即使是很虛弱的人,感冒也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
這就是一種很神奇的病,搞得夏知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病。但是如果感冒嚴重了還是感覺挺不舒服的,咳嗽也容易引起肺炎啥的。如果能不感冒的話最好還是不要感冒的好。
更何況是立花彩這麼個怕冷怕的要死的選手。
雖然怕冷和容易感冒之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聯繫就是了。
“再說吧。”
不能再管她了,夏知決定先把手裡的工作都做完。幸運的是立花彩在說過剛纔那句話之後就又變得沉默了起來,雖然夏知工作確實變得心無旁騖起來,但是一想到立花彩可能又睡着了,夏知又覺得放不下心來。
最終也只是草草洗完就走出了廚房,不過本來餐具也不多,幾分鐘的時間也夠了。
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夏知覺得自己已經可以當立花彩她媽了,立花彩這個人已經被自己看透了。
夏知倒了杯熱水,放在被爐上,自己也鑽了進去。立花彩至少把自己保暖的功能發揮得不錯,被爐裡面確實是挺暖和的。
雖然本該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現在正撘在立花彩的身上,但是這個空間裡本來也不是個什麼漏風的地方,還算是個比較暖和的地方,但也不用一直披着衣服,待在被爐裡也挺暖和的。
夏知捧着茶杯,低頭看着立花彩低頭睡覺的側顏,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做好像有些變態。
但是立花彩的睡顏其實還挺有趣的,尤其是把臉埋在狗裡而那條狗又正好對着夏知,稍微調整一下角度的話,立花彩的臉就會和狗一起連起來,那就很有意思了。
反正立花彩平時也給自己添了這麼多麻煩,稍微要一些利息回來,也不是不可以,不是嗎?
最終,夏知心中的小惡魔佔據了上風,於是他拿起了手機,偷偷給立花彩照了一張。角度正好,狗臉人身,夏知差點笑出聲了。
想來想去,夏知最終還是決定把照片藏起來,不然立花彩要是知道自己有這麼一想照片在自己的手上,那還不得鬧上天了?
可是要藏在那呢?想來想去,也只有那裡了。
沒錯!上次藏白石莉花照片的地方!萬能的網盤!
誒呀誒呀,網盤真不愧是個好東西。想要藏點什麼東西都方便得很,而且也方便找。唯一的缺點就是到時候沒網沒電,或者是賬號什麼的給忘了的話,那就萬事皆休了。
可是,人要是沒電沒網本來也活不成了,要是連自己放着重要寶物的保險箱密碼也記不住的話……
找塊豆腐撞死吧。
至於現在,夏知要先把立花彩的照片先存起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