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這邊看着小說,逐漸沉浸了進去。好像也有很久沒像這樣看小說了,莫名其妙地就忙了起來。今天正好,借這麼個空閒時間來消遣一下。而立花彩所寫的小說確實是非常優秀的消遣物。
竹月涼這個神秘的輕小說作家在全日本大紫大紅,而內在卻是立花彩這個金玉其表的傢伙,讓人感嘆着世事的無常。沒準哪天你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就突然變成了一方大佬也說不定,這個世界的可能性彷彿已經被無限放大了一樣。
夏知的狀態,雖然是沉浸書中所描寫的場景中,但是夏知本身並不是一個能夠特別專心地去做一件事的人。就像正在睡覺的貓兒一樣,哪怕它就靜靜地趴在那裡睡着了,只要附近有什麼風吹草動,它便會驚醒過來,實際上也流傳着一種貓是一種永遠不會真正睡着的生物的說法。
夏知雖然看着書,但是立花彩些許翻身的動作卻依舊吸引到了夏知的注意力。擡頭看起,本來就已經貼在了沙發靠墊位置上的立花彩繼續向着那個已經沒有任何空間讓她滾動了的方向翻滾着,就像在烤腸機上正在被烘烤加熱的烤腸一樣。
這個比喻意外地很貼切。
雖然不知道立花彩這麼堅持地朝着一個方向翻滾的理由到底是什麼,但是這睡相實在是有夠難看的……睡着了都還這麼不老實。怪不得立花彩公寓裡的牀都是很高,感覺就只有牀墊一樣東西被擺放在哪裡,也沒有架高啥的,順便還和牆壁貼得很緊密,她之前肯定也因爲自己的睡相極差而受苦過。
這麼能翻,從牀上翻下來的事情肯定是發生過的。而此時,立花彩也由最開始的正躺,變成了面朝沙發的側躺,現在整張臉都已經看不到了,她把臉埋到了沙發的坐墊與靠墊之間的夾角里,暫時算是安靜了下來。
只不過,隨着立花彩不斷翻滾的動作而改變的,不只有她的姿勢,還有夏知好心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已經快要落到地上了。
夏知有些哭笑不得,這種熊孩子一樣的行爲,沒想到居然可以在這麼大一個人的身上再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雖然很想拍下來,之後拿去嘲諷立花彩,但是偷拍別人睡覺也太變態了,夏知沒能下得去手。
一隻手拿着書,夏知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了立花彩的旁邊。立花彩正壓着自己的頭髮睡着,夏知還能感受得到它的隱隱約約的呼吸。隨手把已經有一部分的被子拉了起來,沒動立花彩身上還蓋着的那一節,把洛出來的那一部分又輕輕地給立花彩蓋上了。
夏知十分完美滴融入了老媽的角色當中。
正當他準備走回自己剛纔坐的沙發的時候,立花彩又滾動了起來。
???
立花彩這一滾動,把剛纔給她蓋好的被子又都弄到一邊去了。又好心地給她拉了拉蓋在她身上,正準備回去,立花彩又滾了起來。
???
睡相這麼差的嗎?怎麼可能。
夏知臉都黑了。
“你醒來了就別給我裝睡了。”
正在滾動的物體突然一僵,又滾到了正面朝上的姿勢,然後睜開了眼睛,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你怎麼發現的?我僞裝得這麼好。”
在發現不了我特麼就成沙雕了!
夏知翻了個白眼。
立花彩就這麼坐着,唉聲嘆氣了起來:“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體驗的機會,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當做沒看見嗎?”
“你少來。”夏知已經坐回了沙發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已經有些涼了。索性直接全部喝掉,又站了起來,把書扔在沙發上,走到廚臺那邊沖泡咖啡去了。
立花彩正看着夏知扔到沙發上的書有些愣神,另一邊夏知就已經說起話來了。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立花彩想了想:“我當然從一開始就醒着的。”
“騙誰呢。你足足睡了有一個多小時,現在都已經早上八點過了。你要是能保持那個姿勢一個小時以上,你還是立花彩?”夏知嗤笑一聲。
這麼說的理由很簡單:立花彩等於無聊就會死星人,保持同一個姿勢啥也不幹等於無聊,所以要立花彩從一開始就是醒着的,直到剛剛纔被夏知揭穿,基本等於要她狗命。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她說的從一開始就是醒着的這句話。
似乎是感受到了夏知對自己性格上的嗤笑,立花彩瞪着一雙眼睛向他看去,眼裡滿是不滿的神情:“我纔沒有睡着。”
“如果你沒有睡着的話,那你說說,在你睡着的時候,我對你做了些什麼?”夏知還是一臉輕鬆。至於對她做了什麼,這句話當然是詐她的,除了給她搭個被子以外,剩下的時間全在看書,哪有什麼空餘時間去對她做什麼。
而且,惡作劇能有小說好看?又不是小孩子了。
立花彩微微變了變臉色,夏知也沒看到,好一會才嘗試性地問了一句:“幫我蓋被子?”
“還有呢?”
“居然還有……”立花彩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睡着的時候自己亂動還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變得些許凌亂的衣服,眼角抽動起來。
不會吧?不可能吧?這個人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吧?
可是,再怎麼說也是個男性,也不是沒有可能……可他幹嘛要說出來?不對啊,不合道理啊……
夏知擡頭看了一眼臉色陰晴變幻的立花彩,覺得自己再不解釋一下的話,待會可能會被打:“放心吧,我對你沒啥興趣。”
不得不說,這句話確實具有極強的辯解能力。你如果說沒對她動什麼手腳的話,她雖然也會安心一些,但是卻也不會完全相信對方,畢竟立花彩自認爲自己很有吸引力,雖然事實也是如此。但是這樣的吸引力並不包括他夏知,夏知對她完全就沒有什麼該有的想法,所以,她安全得一批。
雖然兩種話意思差不多,但是如果說對她沒啥興趣的話,就語境程度上來說要強烈不少。
!
立花彩一口氣悶在胸口,難以置信地看着夏知:“你這是對漂亮的女孩子該說的話嗎?”
“醒醒醒醒。”夏知拍了拍手:“真正的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會說自己漂亮的。”
“可我說的是事實!而且說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也太過分了。”立花彩皺了皺眉。
“如果我說對你有興趣,接下來就是要打我一頓了吧?”
“呃……”
如果有興趣的話,說不定夏知真的會動手動腳的也說不定,但是立花彩覺得和一點都不感興趣相比,說不定稍微動一下還比較好……
!
想什麼呢!?
立花彩甩了甩頭,隨即擺出了一副兇狠的樣子看向夏知:“我覺得,不管怎樣我都想打你一頓。”
???
“你這人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又沒對你做什麼,你幹嘛還想打我。”
因爲可能真的打不過,夏知多多少少有點慌。而且他也知道,和這種不講理的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難度不亞於上蜀道。反正就比上天還要難。
“沒有爲什麼,因爲我能。”
不知道爲什麼這句話有點熟悉,但是夏知現在得想個辦法把這件事壓下去……使用武力肯定是不行的,要熱愛和平。和她講道理吧,她也不會聽,和對牛彈琴沒什麼兩樣,所以也不行。那就利誘,可是也沒啥東西能夠利誘她,情況就此陷入了僵局。
眼看着立花彩轉身就要從沙發上走下來了,夏知敲了敲廚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用變得稍微嚴厲一點的聲音說道:“你給我在哪躺着接着睡,再亂跑今天就不出去玩了。”
立花彩扭過頭來看向夏知:“你是小孩子嗎?不對,就連小孩子都知道要好好遵守約定,不然就要吞一千根針。你不能言而無信啊。”
“因爲我能。”夏知把這句話還給了她:“一看你就大半夜沒睡覺過來的,你趕緊給我接着睡。要麼你休息好了我們下午出去玩,要麼我就待在這裡看着你胡鬧,你自己選吧。”
如果非要形容立花彩現在的表情的話,那就像是被父母嚴厲呵斥後不能如願的委屈表情。
立花彩想了想,覺得如果自己繼續和夏知僵持下去,結果大概就是留在這間公寓裡浪費一天的時間。雖然就目的上來說,這樣也無所謂,但是太無聊了。就和夏知說的一樣,自己大概就是個無聊就會死星人。
但是如果服軟了的話,自己是不是也太沒有牌面了?不行,我得像個辦法。
立花彩託着下巴思考着。
“如果你午飯能做點好吃的,我就答應你。”
這就是立花彩的要求。夏知差點沒笑出聲,真好搞定。
和自己不一樣,立花彩之前大概一直在吃外賣或者是成品便當、杯麪泡麪、速食咖喱之類的東西,對美味的要求其實不高。雖然夏知也沒多高,但是想要搞定立花彩的話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大不了就打個電話問一手白石莉花,有什麼簡單好吃的料理,這個問題,以兩人的交情,這根本就不算問題。所以,夏知又一次完美解決了人生安全的危機。
“行吧。你睡覺去。”
得到了夏知的回答後,立花彩這才又躺了下去。她的思想裡,夏知逐漸和自己的母親重合了,這可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