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娃只是想着阻撓康斯坦德,因爲一旦這個大偵探也無法查到真相,那桑普德萊很可能偃旗息鼓。可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在康斯坦德之外,還有一組人馬在調查案件,且這組人馬的核心人物卓樂峰也是一個神探。
而且,庫爾娃阻撓康斯坦德,間接也幫助了卓樂峰佔據先機。可以這麼說,這次庫爾娃和宮本恆靖都在潛移默化中幫了卓樂峰。卓樂峰還真得說一聲謝謝。
到了這一步,庫爾娃依舊不會承認。
“我怎麼會殺了普約德爾,僅僅憑我加入調查,又帶走霍爾娜,就誣陷我?”
“誣陷你?”卓樂峰冷笑,“很多無組織犯罪者都會加入案件調查,從而干擾辦案進度。而你不算完全的無組織犯罪者,你反而很有計劃性,且頭腦清楚。之前桑普德萊請過一些人,但是那些人都無法接近真相。直到康斯坦德出現,你意識到這個大偵探肯定會猜到實情,所以,你需要加入其中干擾他辦案。你知道康斯坦德喜歡女人,如果此刻你主動提出來做她的助手,桑普德萊會答應,康斯坦德也一定會同意。”
桑普德萊道:“不錯,當初是你主動說做康斯坦德的助手,一來幫他了解案情,二來也好隨時向我彙報他的辦案進展。”
庫爾娃一臉愁容:“老闆,你誤會了。我真的只是想幫你儘快查明案情。他們兩人聯手誣陷我,只是因爲查不到真相,不好跟你交代,所以只能拉我出來做擋箭牌。”
“拉你做擋箭牌?”康斯坦德比卓樂峰笑的更大聲,“我們爲什麼不拉別人做擋箭牌?這位美女,你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你和卓樂峰交手,暴露了你可能會使用冰針等行爲。而你放走霍爾娜,更是一招蠢棋。”
霍爾娜如果繼續留在庫爾娃手上,那她必須將霍爾娜交給康斯坦德,繼而被帶走問詢。以康斯坦德的審問技巧,加上霍爾娜的心理素質,真相一定會馬上浮出水面。所以,庫爾娃一定會讓霍爾娜失蹤。
但是很顯然,這兩個女人關係不簡單,庫爾娃不可能直接滅口霍爾娜,所以,她需要製造霍爾娜逃跑。
因爲之前康斯坦德已經知曉暗中有卓樂峰的人盯梢,所以,庫爾娃要幫助霍爾娜,也得避開卓樂峰的眼線。正因爲如此,她在那些無法探查的房屋中穿梭,就是要躲開蒲安北等人的監控。
在確定沒人看見後,庫爾娃便和霍爾娜演了一齣戲。
“我們都知道偷襲別人往往是在腦後,特別是掌刀攻擊,以攻擊後腦和脊柱爲主,可你的傷口位置是喉嚨部位,這本身就很奇怪。另外,在你的傷口處,有一個類似大拇指的深印記。試問,如果是對方掌刀攻擊,大拇指應該是朝後。只有自己擊打時,大拇指纔會朝內。我想,你讓霍爾娜打你,霍爾娜不會動手,所以,你只能自己動手。除此之外,以你的身手,你的那些傷口部位不可能輕易被對方得手,更不可能受傷後無法追擊,讓你眼睜睜的看着霍爾娜離開。除非是你故意爲之。”
在卓樂峰和康斯坦德聯手逼問下,庫爾娃原本還算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些緊張。
砰的一聲,一顆子彈打在庫爾娃的腳邊,讓這個女人又是驚出一身冷汗。
桑普德萊花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調查普約德爾之死,他絕對不會容忍身邊人的背叛。
“事到如今,你不還想說?又或者,你不用說,那你就去死吧!”
氣急敗壞的桑普德萊衝過去,一把抓住庫爾娃的頭髮,正準備用力的朝牆上撞去。這個女人本能的脖子一扭,手腕一動,從手臂處出現一根冰針,竟然要入進去。
好在桑普德萊身手也不錯,加上旁邊卓樂峰和康斯坦德眼疾手快兩人齊齊上前控制庫爾娃,這纔沒讓這個女人的手。
本能的自我保護暴露了庫爾娃,而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庫爾娃也清楚不論如何解釋,桑普德萊絕對不會再相信自己。
“殺了她!”
咬牙切齒的桑普德萊已經不想在聽這個女人的說辭。
可卓樂峰同康斯坦德都認爲,這會庫爾娃還不能死。
“殺人需要動機,更何況是殺死你的兄弟。如果不能知道庫爾娃和霍爾娜的殺人動機,那我們不得不猜測,這兩人的背後是否還有另外一個人。霍爾娜確實跑了,只是,依照那個女人的心理素質,如果沒有人幫助,她早就被找了出來。加上庫爾娃敢於跟着我們回來,剛剛你質問時她也態度坦然,我相信,從始至終,她其實都在維護一個人。而這個人,應該就是真正的幕後主謀。”
“卓樂峰把我要說的話都說了!我建議好好審審這個女人。”
本來康斯坦德準備自己審,可看桑普德萊的架勢。他勢必要嚴刑拷打了。
卓樂峰插不上話,康斯坦德也沒辦法阻止怒火中燒的桑普德萊,兩人只能看着庫爾娃被拖拽過去。看着這個女人被毒打,卓樂峰內心泛起擔憂。因爲一旦這個女人死了,那線索等同於斷了,則真正的幕後主謀還在逍遙法外。
除此之外,霍爾娜還在外面,如果審問拖延時間太久,很可能就會讓霍爾娜逃脫。
卓樂峰走了過來,小聲道:“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如果她真的接受過職業培訓,那這種嚴刑拷打對她不算什麼!”
康斯坦德道:“霍爾娜和庫爾娃都是俄羅斯人,我聽說過俄羅斯有一個特殊的殺手培訓組織,叫做冰城。其成員就在靠近北極的寒冷地帶訓練。所以他們不畏懼寒冷,也因爲寒冷麻痹了神經,他們很會抗痛。看庫爾娃的模樣,她很可能就是冰城的人。這麼打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看了看時間,康斯坦德也知道不能拖延太久。終究他走上前去,對桑普德萊耳語幾句。
幾分鐘後,桑普德萊帶着手下撤去,只把卓樂峰和康斯坦德留在那裡。
卓樂峰很好奇,從剛剛桑普德萊的眼神中,他讀出一絲陰謀:“你對他說了什麼?”
“我對他說,如果你在一個小時內問不出結果,你就陪她一起死!”
“我擦!你這是坑我啊!”
“你之前數次讓我難堪,現在我們扯平了。所以,看你的表現了。”
康斯坦德有仇必報,只是這次報的不是時候。當然,卓樂峰也相信康斯坦德不會真的作壁上觀。
看着滿身是血的庫爾娃,卓樂峰倒是有了一絲同情。這個女人既然敢於參與謀殺普約德爾,就一定把後果想到了。且她幫助霍爾娜逃脫,同時絕口不提幕後的那個人,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咱們先直接點吧。到了這一步,你應該不否認是你殺了普約德爾。你清楚桑普德萊的行程,也很容易得知愛維爾和普約德爾的約定。除此之外,你去接普約德爾,他不會有任何懷疑。就在剛剛,我們已經覈實一輛車子在當天出現在別墅,而駕駛這輛車子的人就是你。你是搬運屍體進入別墅,隨後離開。對不對!”
庫爾娃呸了一聲吐出一口血:“你可以自己去查!”
卓樂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滿不在乎:“那我就當你默認了。那麼我們進入下一個環節。你和霍爾娜早就認識,且是你介紹霍爾娜給普約德爾,對不對。”
“你有本事自己去查!”
“好,我當你又默認了!”
“下一個問題,霍爾娜依賴你,離不開你,對你很信任。所以在你的指導下殺了普約德爾,而她本人並不會殺人,只是可憐的提線木偶。你難道不心疼這個木偶嗎?”
“關你屁事!”
“好,我當你又默認了。”
連着三個問題,沒得到任何迴應,卓樂峰只是說道對方默認。這讓看戲的康斯坦德都忍俊不禁。
更別說一直關注這邊審問的桑普德萊,他的眉毛都已經攪到一起。
宮本恆靖本來就不想看到卓樂峰繼續深入調查,這會,他終於走出來潑了一盆冷水。
“這個人靠不住。我們根本不清楚他的背景。如果因爲他錯過抓捕兇手的最佳時機,那他就是最大的罪人。”
“康斯坦德說了一個小時出結果,如果一個小時沒有結果,這個卓樂峰會和庫爾娃一起死。至於霍爾娜,我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女人挖出來。”
“一個小時?”宮本恆靖故作驚訝,“一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去往最近的機場,買好飛機票離開這個城市。”
桑普德萊扭頭看了看,眼神閃過狠光:“那依你之見?”
“只給他十分鐘,十分鐘如果還沒進展,大可以讓這個人滾蛋,又或者……”宮本恆靖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畢竟他知道的有點多,對我們可不利。”
“十分鐘?”桑普德萊也覺得這時間過分,權衡片刻,他衝着宮本恆靖耳語兩句。
之後,宮本恆靖走了進去。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面對卓樂峰。在此之前,他已經查過這個人的背景,瞭解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卓樂峰先生。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現在離開,不要繼續逞能,要麼十五分鐘內,你必須撬開庫爾娃的嘴巴,否則,你和這個女人一起死!”
“可惡,愚蠢!”不等卓樂峰開口,康斯坦德就忍不住罵道,當着庫爾娃的面把時間期限說出來,這還怎麼讓卓樂峰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