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依,閣下是?”橫久小心翼翼的彎了彎腰。
“紅葉。”來人拋下兩個字。
“見過紅葉大人!”屋子裡的四個人齊刷刷的彎下了腰。
看到耿朝忠帶來的人,他們哪還不明白,追蹤的目標已經落到了紅葉大人手裡,橫久說的果然沒錯,紅葉大人是絕對不會犯錯的!
“不必客氣,各位同仁也辛苦了,”耿朝忠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開口道:“目標很狡猾,好在大家封鎖得當,現在已經落到了我手裡,好了,大家都出去吧,橫久君留下!”
衆人敬畏的看了眼前的紅葉大人一眼,又點頭哈腰的鞠了一個躬,這才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幾個人出去,耿朝忠看了橫久一眼,問道:“這次的任務,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有幾個中國警察糾纏,已經被我們擺脫了,不過,卑職無能,沒有親手抓住目標,如果不是大人親自出手,恐怕目標已經逃脫了!”橫久面露慚愧之色。
“無妨,做行動,最重要的是協同一致,令行禁止,我能抓到此人,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在內,你不必自責。”耿朝忠和顏悅色的說道。
橫久鬆了一口氣,但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特務系統的長官和軍部不同,說起話來往往都是輕聲細語慢條斯理,也很少撂“狠話”——但不代表不做“狠事”,橫久曾經就見過一個上級,談笑風生之間,將一個手下一槍擊斃。
想到這裡,橫久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的看了旁邊昏迷不醒的盧洪波一眼,輕聲問道:
“那麼,紅葉大人,這個人,該怎麼處理?”
耿朝忠笑了一下,聲音還是那樣的輕柔:
“你是我的副手,說話不必拐彎抹角,這個人名叫盧洪波,原先是紅黨的叛徒,兩年前投誠到南京,不過他對現在的處境很不滿,伺機偷竊了一份機密情報,想要投奔到蘇聯,我是在跟蹤蘇聯間諜的時候發現他的,不過,我分身乏術,行事多有不便,所以才通知你們趕來南京。”
“搜打死內,”橫久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那麼,大人是否需要我將他運回上海?”
“原計劃是這樣,”耿朝忠點了點頭,“不過今天的行動出了一些小麻煩,恐怕不能拖這麼久,現在的計劃是,就地審訊,你來配合我,明白了嗎?”
“嗨依,屬下明白!”橫久精神抖擻的點了點頭。
讓他配合審訊,那就是給他一份功勞,這點,橫久豈能不知?
“弄點冷水來,把他弄醒!”耿朝忠指了指委頓在地的盧洪波。
橫久答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耿朝忠看橫久出去,走到盧洪波面前,蹲了下來,低聲道:“老盧,等會兒審訊的時候,你按照計劃行事,否則,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盧洪波臉皮一抖,睜開了眼睛,驚恐萬分的看着耿朝忠,嘴裡面囁喏着說道:“方科長,你,你是日本人?”
“少廢話!”
耿朝忠站了起來,因爲他已經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橫久端着一盆冷水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兜頭澆到了盧洪波臉上,盧洪波一個寒顫,“醒”了過來。
“你,你們是誰?爲什麼要綁架我?”盧洪波打量着眼前這兩個人,色厲內荏的問道。
“別廢話,你從國防部盜取的那份文件,藏在哪裡了?”耿朝忠死死的瞪住了盧洪波,眼神裡,有威嚇,也有警告。
“什麼文件,我只是買珠寶的普通人,不知道什麼國防部啊?!”盧洪波硬着頭皮演戲。
耿朝忠微微點了點頭,以示對盧洪波的表現滿意,接着又看了旁邊的橫久一眼,橫久臉上露出獰笑,從旁邊拿起一支筆,一下子釘到了盧洪波的手腕上。
“啊!”
盧洪波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嘶吼,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了耿朝忠,似乎在問:“我是現在就招呢,還是等會兒再說?”
耿朝忠搖了搖頭,盧洪波鐵青着臉,強忍着手腕的劇痛,高喊道:“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背叛組織的!”
耿朝忠眉頭一皺,再次看向橫久,橫久會意,拔出鉛筆,再次狠狠的一筆戳下。
“啊!”
盧洪波再次發出慘叫,不過耿朝忠的頭依然在微微搖動,盧洪波欲哭無淚,只能抵死不從,繼續“堅貞不屈”。
屋子裡的慘叫一浪高過一浪,聽的屋外的幾個特務都有點毛骨悚然,慘叫聲足足維持了半個多小時,屋子裡終於傳來了盧洪波聲嘶力竭的吼聲:
“我招,我都招!”
又過了一會兒,橫久端着盆子走了出來,看樣子是要給裡面的罪犯清理血跡,而屋子裡,耿朝忠正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眼前雙手血肉模糊的盧洪波:
“老盧,有點意思了,想不到安逸了這麼久,你還能撐這麼長時間,不容易啊!”
“方科長,你交待我的,我都說了,還請方科長放我一馬!”盧洪波絲毫不顧及手上的傷勢,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耿朝忠。
“老盧,”耿朝忠斜睨着眼睛,嘲諷的看着地上的盧洪波,“到這時候,你還想不明白?從你投靠蘇聯人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沒了回頭的可能,你想想,代老闆會放過吃裡扒外的人嗎?”
“方科長,你說過會爲我保密的!”盧洪波連滾帶爬的爬過來,抱住了耿朝忠的小腿。
耿朝忠輕輕擡腿,一腳將他踢開,無語道:
“一個特務的話,你也能信?老盧,我說,你是天真呢?還是天真?你能活到現在,還真TM是個奇蹟啊!”
“早知道,老子就跟你拼了!”
盧洪波的眼神裡露出徹骨的絕望,兩年多的南京生涯,已經徹底磨滅了他身體裡僅存的那點血性,他嘴裡喊着狠話,手腳卻依然顫抖個不停,似乎連爬過來和耿朝忠決一死戰的勇氣都失去了。
耿朝忠站起身來,慢吞吞的走到了盧洪波的面前,盧洪波盯着眼前的那雙皮鞋,心底不由的萬分悔恨,早知如此,不如死在上海同志們的面前,至少,那時的自己,還是別人眼中的英雄!
“呃,”耿朝忠已經蹲了下來,扼住了盧洪波的喉嚨,“老盧,上海和蘇區的同志們,給你帶好了!”
盧洪波驚訝的擡起了頭,眼光裡有不解,有迷惑,接着是恍然大悟般的釋然,緊接着就是“喀喇”一聲,盧洪波的頭一歪,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