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安安一聲低沉的呼喚,可當喊出爸那個字的時候,她卻倏地想起了媽媽,若是左母在的話,一定會去寺廟裡替孩子祈福,對,祈福!她也要去求一求,拜一拜,就當它是自我安慰也罷,心靈寄託也罷,她無法坐在家裡乾巴巴的等着。
“爸,我想去一趟寺廟,媽以前常去的是哪一座,您知道嗎?”安安水眸裡蒙上一層霧氣,低沉的聲音輕言道,整個人看上去一點精神也沒有。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如果你真的要去,還是等振飛回來一起去吧。”左自強蹙了蹙眉頭,女兒如今肚子裡還有一個呢,可是不能大意了。
“爸,你告訴我吧,到底是哪一座?”安安忍不住央求道,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想去媽媽去過的地方,如果媽媽在天有靈的話,說不定能夠感覺到她。
“靈光寺,你媽以前每一次都去那兒,她說那裡的菩薩有靈氣。”說到這裡,左父卻輕嘆了一口氣,提起亡妻,令他無比的懷念。
“爸,我出去一趟,您自己在家裡好好休息,要什麼就跟月嫂講。”安安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抓起沙發上的手袋便朝外面走去。
“安安……”左自強似乎想阻止女兒,可是安安都已經都到了大門口,眼看他只能瞅着女兒任性的離去,就在這時,大門口熟悉低沉醇厚的嗓音響起--
“你要出去?”剛剛回來的廖振飛在門口便遇上這個急匆匆的小女人,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我想去一趟寺廟,正巧你回來了,一起去吧!”安安露出一記不安的淺笑,清雅的猶如一朵幽谷的百合。
“去寺廟?你什麼時候也信起這個了……”廖振飛粗濃的眉毛一挑,似乎有些詫異,下一刻卻一把摟上她的纖腰,手正好撫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安安顯得有些不悅了嘟起了紅脣,下一刻便不耐的欲甩開他的手臂,她心裡正煩着呢。
廖振飛不再玩笑了,他當然知道她的心情,醫生特意給他打電話彙報了angel不穩定的病情,其實他心裡也很煩,早早的便回來了。
“好了,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讓你一個人去,我這顆心一刻也放不下來。”廖振飛皺了皺眉,臉上的神情凝重了起來,低沉的說道。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有胳膊有腿的,你別拿我當廢人,好不好。”安安輕白了他一眼,他的溫柔給了她溫暖,在他的面前,她真的就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我是怕寺廟裡的那些和尚流鼻血,我的老婆長得天姿國色,怕他們見了都後悔爲什麼要出家當和尚。”廖振飛一本正經的表情低沉的道,這種冷幽默的方式倒令安安忍不住嗤的笑出聲來,剛剛笑出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笑了。
這麼多天,她的那道秀眉都快擰到了一起,除了在女兒面前,她稍稍有些掩飾,其它的時候她幾乎都是愁眉不展的,剛纔她居然笑了,被他逗笑了!
“你早就該笑笑了,知道我這些天有多擔心嗎?”廖振飛的臉色也漸漸舒緩了下來,雖然只是一瞬間,卻似乎是令他卸下了千斤的擔子。
安安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些天她確實太過於緊張了,甚至於忽略了所有人的感受,包括腹中的小生命,她的心情應該很容易影響到腹中的孩子,不是嗎?
“對不起,我好像太忽略大家的感覺了,真的對不起……”安安的水眸涌上一股霧氣,略顯歉意的抿了抿下脣,不敢直視他深邃的眼眸。
“好了,好了,我不是生你的氣,我只是希望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傢伙呢,除了angel,它也是我們的寶貝,不是嗎?”低沉沙啞的聲音,透着濃濃的溫情,粗糲的大手輕撫着那隆起的小腹,來自於他的溫度透過手心,傳遞至她的小腹上,就在這個時候,肚子裡的小傢伙蹭的一下,肚皮上明顯的凸動了一下。
“它……它動了,它動了。”安安驚詫的張大了嘴巴,這是這個小傢伙的第一次胎動,爲這個原本沉鬱的家裡帶來了生氣。
廖振飛更是目瞪口呆的傻了眼,剛纔那股力量通過安安的小腹,清晰的傳遞至他的手心,真的動了,動了,那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它似乎正在證實着自己的存在。
廖振飛從來都不知道,還有胎動這麼一碼子事兒,此刻興奮的感覺令他臉上泛起了陣陣紅暈,半響,他竟然回過頭來,對着左自強的方向大聲的叫了句:“伯父,它,它動了,它真的動了。”
左自強笑了笑,看着這對小年青異樣的興奮,他由心也感覺放鬆多了,這段日子以來,大家都太壓抑了,希望這個小生命能夠給這個家庭帶來生機,帶來希望。
“走啦,走,我們這就去靈光寺。”安安的聲音裡透着幾分激動,此刻的心情似乎不再那麼陰霾,她感覺有了希望,angel,還有這個腹中的小生命,都是她的寶貝。
“走,我們去靈光寺。”廖振飛似乎也來了心情,攬着安安的腰,對着左自強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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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光寺,屹立於半山腰上,整間寺廟成半弧形,蜿蜒到半山腰,穩重且整齊嚴謹的建築羣體,幾乎都是倚山而建。
崢嶸起伏的山脈,此時雖已經是秋季,但周遭的景色依舊壯麗幽雅。
遠遠的望去,讓整座寺廟看起來猶如凌空於半山中似的,讓人一眼望去,不禁有着想要淨化心靈般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