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檢查的安安躺在女兒旁邊的病牀上,而廖振飛正在接受骨髓抽檢,還未回來。
angel 剛剛睡着了,杏兒卻意外的出現在這裡:“安安,angel的情況怎麼樣?”
安安的眸光一黯,眉心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她望向杏兒的方向,有氣無力的輕言:“醫生說是白血病初期。”
“什麼?”杏兒的聲音不由升高了八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眸從安安的臉上轉向一旁熟睡中的angel。
“噓!小聲點兒,別吵醒了孩子,剛剛纔睡着。”安安此刻看起來平靜多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就應該勇敢的面對,她相信自己的骨髓一定能夠和女兒吻合,醫生也說過了,只要找到匹配的骨髓,孩子一定可以痊癒的。
杏兒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她今天特意跑了一趟醫院,左強公司有事兒走不開,而老爺子身體又不好,所以只有她跑一趟了,他把孩子讓保姆照顧着,自己過來瞧瞧,可是迎接她的消息卻猶如晴天霹靂。
“安安,你……還好吧!”杏兒走到安安的牀邊輕坐下來,孩子是母親心頭的肉,如今 angel生了這麼嚴重的病,想必安安心裡一定特別難受吧!
“我沒事兒,你……暫時也不要告訴爸和我哥,免得他們擔心,今天我和振飛都已經取了骨髓做匹配測試,如果沒有問題的話,angel只要做了手術就能夠痊癒了。”安安低沉的道,說這話的時候,有很大成份是想安慰自己。
“可是……”杏兒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怕自己的話說出來會傷害到安安,可是,她又不能不說,畢竟骨髓匹配的機率是很低的,除非是同胞兄弟姐妹,匹配的機率纔有四分之一,雙胞胎的機率倒是百分之百的,只可惜安安沒能一次生出兩個孩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杏兒。”安安的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意,輕瞟了一眼好友,堅定的道:“angel長得像我,我想……她和我的骨髓一定能夠匹配。”
“如果……你和廖振飛的都不能吻合呢?”杏兒艱難的說出了最最難以啓齒的話來。
安安瞬間眸底滿是哀痛,頓時說不出話來,晶瑩的淚珠在那濃密的黑色睫毛上輕顫着,看上去猶人可憐,杏兒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嘴太快了。
“對不起,安安,你……你別哭呀!我這張嘴……哎,你別哭呀!都怪我,都怪我不好,亂說話……”杏兒後悔的連連道,捉着安安細嫩柔滑的柔荑輕言道,語無倫次不說,舌頭也開始打卷,講起話來都不利索了。
“不,杏兒,你說得對,我不能把希望都寄託在這上面,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不管怎麼樣,我不能失去angel,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也要她好起來。”安安激動的哽咽道,聲音很輕很低沉,怕驚醒了熟睡中的女兒。
“安安,明天我和你哥,把小寶也抱來,讓他們都做個測檢,說不定小寶能和angel的骨髓匹配上。”杏兒一臉認真的表情道。
“杏兒……”安安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了,她依然還是很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個朋友,無論什麼時候,總是能夠給她支撐起一把遮風避雨的傘,不論是大是小,無論她的力量怎麼樣,最起碼她有一顆誠摯的心。
“你別這樣一副表情看着我好不好?”杏兒佯裝打趣的口吻,可是眸子裡的擔憂卻顯然易見,她接着低沉道:“他們都是angel至親的人,說不定就能匹配上了,安安,你說得對,我們應該樂觀的對待angel的病情,她一定會好起來的,這麼聰明乖巧的孩子,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如果婆婆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angel好起來!”
杏兒的話似乎提醒了安安,她的目光倏地望向窗外的天空,眼神失去了焦聚,低沉喃喃道:“媽,如果您在天有靈的話,一定要保佑angel好起來,女兒不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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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有時候或許真的會閉上眼睛打個盹,它怎麼能夠忽略angel這麼可愛的一條小生命呢?安安的嗓子都哭啞了,因爲她和廖振飛的骨髓都無法與angel匹配。
“廖先生,普通人羣裡骨髓能夠匹配的機率是五百萬分之一,而且手術手還會有排斥的可能性,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至親血緣的骨髓是最好的!”醫生忐忑不安的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和孩子的媽咪的骨髓都不能匹配,難道你認爲其他人的機率會比我們更高一些嗎?”廖振飛低沉的聲音裡透着怒意,他有些忍無可忍了,他生命裡最最重要的一份子,如今正受到病魔的侵蝕,讓一向控制力極強的他也坐不住了。
“是……是這樣的,廖先生,我的意思是與angel 匹配的骨髓我們已經通過網絡在全球各大醫療系統的骨髓庫進行搜索,但是,爲了以防萬一,我個人建議……二位可以考慮再生一個孩子,如果新生兒臍帶上的幹細胞與您女兒的吻合,也可以救她一命的。”醫生的聲音帶着輕顫,眼前的這個男人隨時都可以讓他丟了工作,他怎麼能夠不擔心,雖然這件事情他完全沒有責任。
安安和廖振飛同時怔了一怔,都顯得有些意外,廖振飛低沉的嗓音再度道:“醫生,再生一個孩子需要至少十個月的時間,你確定我女兒的病情到那個時候不會惡化嗎?萬一新生兒的幹細胞與angel不吻合呢,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