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佔着後庭的會議室的位置,左安安和廖振飛之間的談判拉開了帷幕。
長形的會議桌的兩面,一邊坐着左安安和殷鳳儀,一邊坐着廖振飛和韓澤明,女人們臉上的表情都異常的漠然,而男人們臉上的表情則異樣的淡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廖先生,您有什麼要求可以先提出來……”殷鳳儀先開口了,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廖振飛,可是卻清晰的感覺到來自於側面的兩道刺目的光芒。
“我的條件很簡單……”廖振飛半眯着眼,視線始終是落在左安安臉上的,聲音低沉且緩慢,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正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的獵物。
“如果是讓我回到你身邊,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廖振飛,就算是死,我也再不會回到你身邊了……”安安條件反射的回擊道,他的目光令她心慌,令她不由的提高了音量,就好像聲音越大,就越能掩飾內心的心怵。
“女人,回到我身邊就這麼痛苦嗎?”廖振飛如墨的黑眸裡,一閃而過的陰霾,緩緩的轉透出危險的信號,她的反應讓他很不悅。
“對,你說對了,在你的身邊令我很痛苦,非常的痛苦……”安安的聲音更大了些,幾乎帶着嘶啞的咆哮,此刻她幾乎忘記了一旁還有兩位律師的存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瞬間,紅紅的眼眶裡噙滿了晶瑩的淚。
廖振飛的神色在這一刻黯淡了下去,眼底一閃而逝的失落,他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他在乎的只是她,僅僅是她而已,她的話猶如灼熱的烙鐵,燙在心頭髮出‘嗤’的聲音,就好像五臟六腑都被灼燙傷了,全都粘黏在了一起,令他難受的幾乎窒息。
“好,我不勉強你--”艱難的一句話,緩緩的從他的喉嚨裡逸了,低沉沙啞的聲音卻猶如磐石重重的撞擊在安安的心頭,那一刻的感觸很複雜,她自己也說不清。
安安突然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在桌下悄悄地捏了捏自己,她這纔回過神來,視向轉向側旁的殷鳳儀,看見她鼓勵溫暖的目光,她不由的緩緩點了點頭。
“說吧,廖振飛,你到底還有什麼要求?我希望今天在這裡,我們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避免以後的糾纏不清。”安安一臉漠然的再度說道,視線卻不敢直視廖振飛犀利的眼神,他眼底那股淡淡的憂傷,就像會灼傷了她的眼睛似的。
“女人,你就真的這麼想和我撇清關係?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嗎?”低沉沙啞的聲音裡似乎帶着隱約的怒氣,可是卻又強壓着不讓它爆發似的。
安安不吭聲,她不想回應,根據自己對他的瞭解,知道他此刻應該是動怒了,她也不想再去觸碰他的底線,這樣對她並沒有好處。
“好,你想知道我的要求?那我告訴你,第一,我不允許你嫁給任何男人,如果你要嫁人,孩子的監護權我一定會奪回來的,這一點希望你不要懷疑,你應該知道我完全有那個能力。”廖振飛半眯着眼睛,直直的鎖定左安安的美眸,脣角微勾,竟還帶着幾分邪魅的壞壞笑意。
“廖先生,您這個要求是不合理的,左小姐不可能一輩子單身……”殷鳳儀蹙了蹙眉頭,不滿的開腔了,不是站在律師的立場,而是從一個朋友的立場出發。
“我答應你。”左安安輕柔清冷的聲音低沉道,她不想和這個男人糾纏,如果可以擺脫他的糾纏,那她寧願選擇用自己去交換。
“安安……”鳳儀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眼睛瞪得大大的,下一刻,她恢復了臉上的平靜,刻意的壓低了嗓音低沉道:“如果你答應了他,那可以要受到法律約束的,安安,你別犯傻,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做賭注!”
安安衝着鳳儀笑了笑,桌下的小手輕覆在鳳儀的手背上,反倒是要勸慰她似的。
“angel就是我的幸福,只要不和她分開,那些對我而言都不算什麼!”細小溫柔的聲音低緩的說道,用只有她和鳳儀能夠聽見的聲音。
“第二……”廖振飛低沉醇厚的嗓音再度傳來,安安蹙了蹙眉頭,幾乎是豎起了耳朵聽他下面的話,她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想怎樣爲難她。
“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帶angel離境,必須保證我能夠隨時見到女兒。”
安安怔了一怔,不瞞的說,她確實想等贏了這場官司後,便帶着女兒和父親一起離開這裡,其實主要就是爲了逃避廖振飛罷了。
“你還有什麼要求?”帶着幾分不滿的情緒,安安筱然擡起頭來,對視上廖振飛的眸子反問道,如墨的黑瞳裡幾乎快要冒出火花來。
“暫時只有這兩點,如果後面我需要補充,會請律師再聯繫你。”廖振飛不怒反笑,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似乎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她終於肯對視他的眸子了。
“廖振飛,你……你別太過份,如果這樣的話,我……我爲什麼要答應你庭外合解?”左安安憤然的怒言道,聲音不由的又提高了八度。
“如果你確定自己可以贏的話,你儘管可以試試。”廖振飛脣角的笑意漸緩褪盡,只留下眸中的冰寒,如果不是因爲今天她在庭上透露出要嫁人的訊息,他是說什麼也不可能撤訴的,他的目的是要得到她,而不是徹底的失去。
安安突然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她確實無法確定,她不知道官司是否會贏,低垂下眼眸她陷入了深思,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不就是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