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了,你曾經是我枕邊的女人,你心裡想什麼……我一清二楚。”廖振飛低沉的聲音從喉間逸出,宛出從地獄裡發出的鬼魅之聲。
心口漸漸冰冷,左安安靜靜的凝視着廖振飛,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冰冷無比的大海,平靜無波,波瀾不驚:“對,我曾經是你的情人,是你枕邊的女人……”
下一刻,她眼中的清冷瞬間而逝,取而代之的嫵媚之態--
“不知道廖先生這一次要出多少錢買我呢?要知道,除了你之外,我似乎還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她的言外之意,指的當然是自己的未婚夫。
她說變就變的神態,令廖振飛瞬間的怔住。
“你倒還真是有當演中的潛質。”一聲不屑的鄙夷之色。
“戲子無情,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廖先生也知道,我是個可以爲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六年前,你不正是花了三千萬買了我的這具身體嗎?那這一次……你打算出多少錢呢?”左安安的語氣裡同樣流露出鄙夷之色,就像是對自己的嘲諷。
“一億?或者是三億,或者更多……?”左安安說着說着,似乎越來越激動,眼裡顫着晶瑩的淚花,聲音也一樣帶着讓人心碎的顫音。
“夠了,女人,夠了……”廖振飛不也明白爲何,心竟然隱隱的痛着。
他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一絲陰霾,牙緊緊的咬在一起,像是咬咬碎了它們,以泄心中的恨意。
“女人,你……就真的那麼想逃離我?想迫不及待的投入他的懷抱嗎?”
左安安沒有迴應他的話,只是用清冷的眼,靜靜的瞪視着他,眼神裡帶着他所熟悉的倔強。
“你能給你的,我也能給……,爲什麼?爲什麼?”他用力的搖晃着她的雙肩,大聲的嘶吼着,像是一隻怒不可遏的雄獅,讓人不敢靠近分毫。
左安安優美的紅脣逸出一絲哀傷的苦笑,忍不住的嘆道:“你永遠都不會懂……”
“那你告訴我啊,請你告訴我,女人,你到底要什麼……”廖振飛低沉的嗓音裡夾雜着悠急,還有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那一絲顫抖。
左安安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輕閉上眼睛,神情十分的安祥。
廖振飛就這樣安靜的等着,等着……,卻始終沒有等到她的回答!
他終於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手指開始抽緊,重重的握住左安安的肩膀,逼她擡頭正視自己的眼睛。
當安安再度睜開眼睛時,那水漾的眸子裡已經盛滿了毅然,聲音也像是從遠方飄來的一樣,淡淡的,虛無飄渺的輕:“廖振飛,我想要的,在六年前就已經要了,你給不了。現在,我只有一點要求,那就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永遠過去吧!”
這一次,她顯得出奇的平淡,臉色慘白,眼神也格外的空靈。
廖振飛的動作漸漸僵住,他怔怔地看着面色蒼白,手逐漸冰涼的左安安,握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緩緩鬆開。
她看向他的目光,是那麼深邃,恍若眼底有着隱藏的很深很深的暗潮似的,可以讓他一直不斷的淪陷,一直往下沉……
可是她卻又那麼篤定的堅決,將他一點一點用力的推開來,讓他無法靠近……
沉默的空氣令人的心臟緊縮。
倏然,左安安細細的手腕再一次被廖振飛毫無預兆的捉住,他的俊臉上出現了戲謔的神情,眼神裡也透着絲絲的邪魅,宛如來至地獄的撒旦一般。
“左安安,我還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回到我的身邊,繼續做我的女人,否則,下一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恐怕你會後悔的……”廖振飛死死盯着他那張和乎蒼白透明像紙一樣的臉,每一個字都說得很重,但又帶着些不可思議的餘地。
“你到底想做什麼?廖振飛,你就痛快的說吧,趁着我還沒有被你逼瘋,你就說出來吧!”左安安的眼神漸漸空洞,淡淡地,猶如一旁落地窗玻璃一般的透明。
廖振飛突然鬆開她的手,長身站立,大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臉上的表情仍舊沒變,可是眼底卻藏着淡淡的隱傷,只是無人發現。
“既然如此,那我就明白的告訴你吧,我已經派人提取了angel的DNa,檢測結果這兩天就會出來,如果你還是一意孤行,那你應該明白,你失去的會是什麼!”
左安安驚的站立起身體,腳踝上的痛令她痛苦不已,可是她卻依舊咬着牙硬站了起來。
這道清冷的背影,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六年前,多少次,他也是站在一樣的位置上。
“今天,如果你拒絕了我,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求我的。”低沉的嗓音在臥室裡迴盪着,卻顯得出奇的寂靜。
左安安嬌軀一震,美眸裡盈滿驚恐,她知道,廖振飛若是這麼說了,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萬分高貴,無比尊貴的這樣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想要一個女人,他肯定是勢在必得的,即使她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雖然心裡很不願意承認,但事情卻也擺在左安安的眼前,她心裡清楚的知道,等angel的DNa化驗結果出來後,該來的風暴終究會臨的。
可是眼前,她還是儘量保持着篤定決然的姿態,聲音透着淡定:“我想,那一天是永遠不會到來的!”,語畢,她緊抿着紅脣,拖着受傷的右腳,走出了臥室。
廖振飛就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如墨般的瞳仁閃爍着微微的光芒,凝視着已經走到臥室門口的左安安,臉上露出複雜且難以言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