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提了。”老父嘆息一聲說。
“究竟是怎麼回事？”秦浩天急忙問道。
“你媽病重，爲了給你媽看病，你哥你嫂兩個人借了小李莊李大嘴三千塊錢的高利貸，哪知道那東西越滾越多，還不起啦……”老父嘆息着仰天說。
“他們把我爸我媽送到黑山礦挖煤了，已經二十多天沒有音訊了，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出來……”秦川說到父母，不由大哭起來。
“竟然借了劉利貸？”秦浩天不由皺眉，看來家裡爲老媽看病實在是窮壞了，不然怎麼會借那種錢？
“沒事，老爸，這次我回來帶回來錢不少，不僅可以把借的錢還上，還能帶老媽到縣醫院去看病，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秦浩天說。
“哈，我就知道叔叔有辦法吧，還是我寫這封信管用。”秦川一聽，高興地一下子跳了起來。
秦浩天掏出一百塊錢給秦川，說：“小川，去村裡小賣部買點菜買點酒，還有你愛吃什麼就買點什麼回來。”
秦川接過錢來，十分誇張地驚叫一聲，“叔叔，這就是一百塊的錢哪，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呢。”
說着他揮舞着就要向着外面跑，剛走到門前，突然停下腳步
“爺爺，叔叔，要帳的又來啦！”
秦浩天站起身來，只見屋子外面走過來幾個人，前面是一個胖大的身影，看樣子足足有三百來斤，一身胖肉在身上隨時似乎都要掉下來。一個圓滾滾地大頭，一個超級大的嘴巴，正張開來對着屋子裡大喊。
“老秦，老秦！我那錢湊夠沒有？”
老秦就是秦浩天的老爸，聽到外面的人叫，慢慢地站起身來，指着那個胖子對秦浩天說：“這個人就是小李莊的李大嘴，心黑手狠，殺人不眨眼，他這是來要錢了。”
說着話，老秦弓着身體向外面走過去。
“李大嘴，你有什麼事？”
“操，這話問得真特孃的沒水平，我來找你能有個屁事？還不是要錢嗎？你們借我的錢早到了歸還的時候了，怎麼到現在還不還？”李大嘴咧着嘴，在院子裡掃了兩眼，看到有一塊大石頭，一屁股坐到那裡，向着旁邊一示意，一個手下掏出來煙來給他點上，另外一手下急忙拿出打火機給他點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李大嘴把濃濃的煙氣吐向老秦。
“我說老秦，你們家這點錢也不多，就想辦法給我湊齊了吧，畢竟我是靠着這個活着的。你看看，你們家還有沒有什麼值點錢的東西，不管多少湊個數就行。”
“那你看看我家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有的話你儘管拿走還不成？”老秦無奈地說，“李大嘴，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已經把我家兒子媳婦兩口子都弄到煤礦了，他們在裡面打工掙的錢都歸你，你還想怎麼着？”
“切，就那點錢，還不夠我的利息呢。要都這樣，我還不喝了西北風？”李大嘴不屑地說。
“那你看看我們家，就這樣了，除了我和老婆兩個老骨頭，什麼都沒有。”老秦
攤攤手說。
現在秦家的確是家徒四壁，除了這三間石頭房和幾件破得不能再破的傢俱，什麼都沒有了。
“誰說的，你們家這不還有一個寶貝嗎？”李大嘴臉上現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把手指向了秦川，“你看這孩子長得這麼帥氣，又挺懂事的，在你們這樣的家庭只能受罪，不如送給我，咱們帳款兩抵。”
“什麼？你要小川？”老秦一聽一下子跳起來，用手指着李大嘴，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爺爺，爺爺！”秦川聽到這個大嘴壞人竟然這麼說，一下子抱住爺爺的大腿，嚇得連頭都不敢擡。
“怎麼，不給孩子，那也不要緊，還錢哪，還錢！”李大嘴臉色一下子板起來，對着幾個手下揮揮手，“兩條路，要不把孩子給我，要不把你老頭子的腿打斷了，看看你們一家還怎麼活？”
那幾名手下手裡都提着棍子，馬上都站成一排，對着老秦舉起棍子，叫道：“老不死的，拿錢，不然就找死！”
秦浩天一直在屋子裡聽着，當他聽到對方居然這麼囂張，不由怒火中升。
本來欠帳還錢天經地義，但是如果因爲借錢把主意到孩子頭上，還想着把老父的腿打斷，這可讓秦浩天無法忍受了。
“要打你們先打我。”秦浩天一步從屋子裡跨出來，擋在了老秦的身前。
“咦，屋子裡還有一個喘氣的呢？你是誰？你想挨捧不成？”李大嘴嚇了一跳，不過看到從屋子裡出來的這個青年瘦瘦的，似乎不怎麼厲害，當下放下心來，對着秦浩天喝道。
“先別說捧人，不就是借點錢嗎？說吧，多少錢，我替我老爸來還。”秦浩天看了李大嘴一眼，回頭讓父親先坐下然後安撫着秦川。
“好，難得你算明白事理的人。欠帳還錢嘛，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既然你說了，那就還吧。”李大嘴頓了頓，說，“十萬塊錢，給十萬塊錢算了。”
“什麼，十萬塊錢？怎麼會這邊多？”老秦一聽差一點氣暈過去，“明明只借了三千塊錢，什麼時候變成十萬了？”
“喂，老秦，你明白人可別裝糊塗，你家是借了三千塊錢不假，可是這已經過了好幾天啦，我不跟你要一百萬，這已經很給面子了。”李大嘴做出十分痛心的樣子。
“有什麼憑據沒有？”秦浩天向着李大嘴伸出手。
“有啊，當然有，我是專業幹這個的，哪裡沒有憑據？”李大嘴說着，從一個錢夾裡拿出一打借條，一張一張地翻着抽出其中一張，遞到了秦浩天的手上。
“看到沒有，白紙黑字，上面寫着借錢三千塊，那字是你那個大哥籤的，如假包換。”
秦浩天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着，今借錢三千元，半個月以後歸還。下面是落款秦浩山，正是他大哥的名稱。
秦浩天再次看了兩遍，伸手把借條裝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哎哎哎，你怎麼把借條裝起來了？”李大嘴一見不由大驚，這個借條是他要帳的憑據，如果秦浩天
把借條拿走，那豈不是要翻臉不認帳了？
“這個借條只寫了借三千塊錢，根本沒有標明利息多少。”秦浩天說，“如果你認可這三千塊錢，我馬上就給你錢。如果你要加利息，我認可也可以給你。但是如果你想要十萬塊錢，我告訴你，做夢你都夢不到！”
“我操！千年打雁，今天讓雁啄了眼啦！”李大嘴回頭看看自己帶來的這幾個人，眼裡閃過一絲狠毒。
“奶奶的，老子隨時都是處置別人的，今天怎麼讓人給耍了？”李大嘴氣得直跺腳“沒說的，先把這小子打成殘廢，然後再跟他講道理！”
李大嘴一聲喝，幾個手下都提了棍子向着秦浩天衝過來。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要打先打我。”老秦一看兒子惹了李大嘴，急忙要擋在秦浩天身前。
“要打先打我，別打我爺爺。”秦川看到爺爺擋在前面，一下子也衝過去，擋在了爺爺身前。
“哼哼，既然這樣，那就把你們一家子一起打！”李大嘴一聲喝，手裡也抄起一根棍子向着秦浩天衝過來。
秦浩天一把將秦川和老父拉到一邊，迎着李大嘴衝過去。
最近這些日子樑秀已經把《堂宗正義》看得滾瓜爛熟，對付一般人根本不在話下，見李大嘴撲過來，胳膊躲過他的棍子，手向着他肯前一晃，同時擡起腿來就向着他襠部送一腳。
啊！李大嘴慘叫一聲，一下子蹲在地上站不起來。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秦浩天早已經搶過了李大嘴的棍子，對着衝過來的這幾個人橫着一掃，那幾個人平時也就是喲五喝六，面對的都是一山村裡老實八交的村民，只有打人的份從來沒有遇到過反抗。秦浩天隨便一掄，這幾個人先把眼睛閉上了，哪有不捱打的份兒？
隨着幾聲慘叫，隨着李大嘴來要帳的這些人，一個個都被秦浩天打翻在地，有抱着肚子叫的，有抱着胳膊哭的，還有抱着李大嘴叫媽的……
“你們這幫活廢物，怎麼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人？”李大嘴罵道。
“李哥，咱們幾個還真打不過他。”那幾個打手都趴在地上，誰也不站起來。
這幾個人都知道，這特麼是遇到對手了，誰站起來誰捱打，這樣趴着，對手再狠，也不至於向一個趴着的人動手。
秦浩天提着棍了來到了李大嘴面前，嘲笑地看向他。
“李大嘴，你這錢還要不要？”
“要，不不不，暫時不要了。”
“什麼叫暫時不要了？”
“我保證，這錢你們想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我保證不再來催了。”李大嘴苦了臉說。不催帳，這已經是他李大嘴這些年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那我們秦家要還的時候，到底是還三千呢還是還十萬呢。：“
“喂，我說兄弟，我不要帳已經是底線了，那十萬塊錢，可是一分錢都不能少。”李大嘴認真地說。
“好啊，那就對不起了！”秦浩天一下子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