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有？齊老五敢不見我？哼哼，不見我看我弄不死他！”黃胖子得意洋洋地說着，拉起秦浩天就向裡走。
“那個胖子就不要進來了。”屋子裡傳來了那個蒼老的聲音。
黃胖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剛纔那一臉的燦爛努力維持着，伸手推了秦浩天一把，“看到沒有，這老小子都看我看煩了，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這個機會當然就送給你們了。”
秦浩天在門前等了半天，對於個姓齊的老傢伙心裡充滿了好奇。聽黃胖子的意思，他們兩個人應該是舊識，軌裡想到這個齊老五居然連這樣一點面子都不給。
秦浩天向着趙桃桃示意，兩個人向着黃胖子抱歉地笑笑，然後推開竹門走了進去。
黃胖子向着兩個人揮揮，說：“進去以後跟齊老五好好說話，這小子精神有些不大正常，對了，如果帶着狗食最好扔給他兩塊。”
這話說得，就連秦浩天聽着都不好意思。不過想想，對付齊老五這樣的人，黃胖子這樣做未必算錯。
黃胖子轉過頭來，對着守在門前的這些人咧了咧嘴，說：“看到沒有，這老小子精神真有問題，連我都不讓進了，更別說你們了。對了，你們瞭解齊老五嗎？他有一些隱私，你們需要不需要聽？比如他的小三小四小五，還有他盜墓的那些事兒，當然，他屁股後面長了一個尾巴……”
“姓黃的，你馬上給老子滾進來！”屋子裡傳來一聲憤怒的喝聲。
“看看，我說他精神病吧，馬上就犯了。”黃胖子對着這些人做個鬼臉，然後三步兩步追上秦浩天。
院子並不大，與其他的小院不一樣，這裡沒有一塊石頭，只有幾叢花草作爲裝飾。
秦浩天來到門前，輕輕地敲了一下門，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心裡有門即是門，心裡沒門敲什麼敲？”
趙桃桃向着秦浩天一吐舌頭，“這個老傢伙可真夠怪的。”
“誰說我怪？怪的是你們！”
趙桃桃本來聲音壓得很低，沒想到也被這個老者聽到了。
看來剛纔外面這些人說得話他都聽到了，怪不得黃胖子那麼兩句話聲音根本不大，都給讓屋子裡的人聽到了。看來這個所謂的高人一直在聽着外面的動靜，沒準正在享受被人關注的快樂吧？
本來秦浩天對於這個老者極爲尊敬，但是從他這句話，立刻就感覺到，所謂的專家世外高人，無非也是做個樣子，估計也是爲了擡高自己的身份。
秦浩天正猶豫是不是要再敲門，黃胖子飛起一腳把門踢開，
“腳上有門就是門，腳下沒門就沒門，齊老五你個王八蛋，我黃胖子罵人來了！”
屋子裡的光線不是太好，秦浩天進來後，眯着眼睛適應了幾十秒鐘，這纔看清，這是兩間屋子通着的客廳，因爲屋子裡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像，所以倒顯得十分擁擠。
一個花白頭髮的人正低着頭，對着一塊石頭似乎着了迷一樣盯着，他們這三個進來，既沒有擡頭，更沒有說話。哪怕黃胖子開口就罵，這個人都沒有擡起頭來看上一眼。
這就是黃胖子所說的齊老五？這就是外面那些人被稱爲齊大師的民間專家？
秦浩天清了一下嗓子，不知道對這樣的人物是應
該稱呼先生還是老師還是師傅，猶豫一下說：“齊先生大師你好。”
屋子裡的這個人依然低着頭在玩弄着他手裡的石頭，似乎石頭就是他的一切，而進來的這些人根本就是空氣。
裝得有些太過分了，秦浩天心中暗想。剛纔黃胖子在外面那麼低的聲音他都聽到了，難道現在三個人進來，黃胖子還這樣大的聲音，他會一點都不在意？可憐外面那些人，還真把這個老傢伙當成專家了呢。
黃胖子重重地把門一關，說：“齊老五，幾年不見，你耳朵裡塞驢毛了？”
“剛纔是你在外面罵我來着？”齊老五終於擡起眼皮掃了秦浩天和趙桃桃一眼，卻問黃胖子。
“沒有，你和我是生死哥們兒，我可能罵你嗎？我罵的是那些忘了朋友的人。”
“可是我明明聽到剛纔有人罵我是精神病。”
“不可能，我罵得是精神病，附在你上。再說了，誰要那麼罵你，他一定是有病。”黃胖子對剛纔自己的話根本就不承認，“哦對了，我倒是聽說了，似乎有人罵你來着，不過那麼多人我也沒有看清。這麼着吧，你把外面那些人都罵成精神病，讓他們都馬上滾。”
“黃胖子，你說別人是精神病，我看你纔是真有病吧！說，你帶這些人進來有什麼事？”齊老五依然盯着石頭，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喂，齊老五，你可別這麼說。咱們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你別成了名就忘了當初的兄弟。”
“現在是現在，當年是當年。你不是當年的黃胖子，我也不是當年的齊老五。”齊老五說。
“哦，現在你有多麼了不起？難道你還變成齊老六不成？”
“齊老五還是齊老五，但是黃胖子你不應該帶人來。”齊老五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呢，既然來了，那就來吧。”
說着話，齊老五終於從那塊石頭上擡起頭來。
花白的頭髮，花白的鬍子，如同刀削一樣的臉，一雙顯着有些渾濁的眼睛。
不過，當他的目光在從秦浩天和趙桃桃身上掠過時，眼神卻閃過一道光，被秦浩天十分及時地捕捉到了。
“看來沒有那麼老嘛。”趙桃桃有些不屑地說，“我還以爲是一個多麼老的傢伙呢。”
這話說得極爲不尊敬，黃胖子想着制止卻沒有來得及。
“齊老五雖然叫做老五，但並不說明齊老五就老。”白頭髮白鬍子的齊老五說，“我今年才三十五歲，只不過研究學問太廢神思，所以纔會顯得這麼老。你們哪裡會知道，當一個人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某一項研究當中，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毫不誇張地說，在全中國，可能只有我一個這樣的人。曾經有人說，‘現在中國踏下心來做學問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如果只有一個，那就是齊大師你’。”
自己吹噓自己，不僅頭髮鬍子顯得老，這臉皮也夠老厚了。秦浩天心中暗自好笑。心裡突然想，門前那些人，會不會是這個老傢伙花請請來的演員呢？
秦浩天正胡思亂想呢，齊老五的胡說八道卻也馬上停下來，對着秦浩天和趙桃桃一指，說：“好吧，看在黃胖子的面子上，你們放下手裡的石頭，然後在我的這個工作室裡隨便拿走幾件藝術品，走吧。”
什麼？
秦浩天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好心讓黃胖子帶過來，要向他請教一些關於半月石事情，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就要把他打發着走了？
可笑！
趙桃桃一下子捂緊了蛇皮袋子，心說你個老棺材瓤子說得輕巧，在錢意流那裡，他可說這東西是無價之寶，你弄幾塊破石頭就想把這些半月石留下，你做夢也做得太過分了！
媽的！
黃胖子也有些惱火，他推薦秦浩天來到這裡，本以爲老朋友可以有點面子，哪裡想到會這樣？黃胖子雖然不瞭解半月石的真實價格，但是卻知道這是秦浩天的命根子，齊老五連和秦浩天一句話都沒有說，竟然就要秦浩天留下半月石，看來齊老五真是精神病晚期了！
“我這屋子裡，全部是價值連城的藝術品，甚至這裡隨便拿出一塊石頭，你拿到國際最大的那幾個拍賣會上，什麼蘇士比嘉德什麼的，那都是搶手貨。既然你們不識貨，那你們就挑選五件吧，算是給黃胖子面子。”齊老五懶懶地說，似乎他吃了很大虧一樣。
“我們不是來賣石頭的，我們也不要你的這些破爛。”趙桃桃撇着小嘴說，“我們來這裡，是想和真正的專家聊聊天，探討一下石頭的來歷。”
秦浩天盯着齊老五，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在今天遇到錢意流的時候，錢意流曾經講過的那個故事裡，提到楊林帶着一幫人到中條山去探險，那些人當中，似乎就有一個姓齊的專家。
難道這個齊老五與錢意流一樣，是當初那個探險隊成員的後人，不然他怎麼會隔着屋子，就會發現半月石的不同尋常之處？
“我就是真正的專家，但是我沒空與你們聊天。除非你們同意與我進行交換。”齊老五斜着眼掃了一眼趙桃桃，然後把目光投向了秦浩天。
進來的這三個人，黃胖子他認識，趙桃桃一看就太年輕不懂事，這個年輕人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想辦法把那個蛇皮袋子裡的東西弄過來，哪怕是一塊石頭，他都在所不惜。
正如秦浩天所猜測的，這個齊老五的確就是一個沽名釣譽的野專家，他故意弄得自己很神秘很古怪很特別，爲的就是給人造成他一副清高與衆不同，然後憑此他才能夠賺取更多的錢。
本來他對於黃胖子到來並沒有任何想見的意思，但是當他隔着院子，就感受到趙桃桃手裡提的蛇皮袋子裡有一種讓他心動的氣息，一下子眼睛就放出了光芒。
那裡傳遞過來的，就是失傳了近百年的半月石的信息，那可是當年他的先人爲之流血送命的東西！
上天保佑，在他的有生之年，竟然能夠看到並且得到半月石，這簡直就天賜良機！
“年輕人，你們見我一次也不容易，這也算是機緣吧。這樣吧，我看你蛇皮袋子裡的石頭不錯，你拿出一塊來，我這屋子裡所有的藝術品，你可以隨意拿走。”
秦浩天向着齊老五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就如您剛纔說黃胖子一樣，現在是現在，已經不是剛纔啦。我們來了就是想看你一眼，現在既然已經看到你了，也就再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我的石頭你不用看，你的藝術品我也不要。好了，桃桃，胖子，我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