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吳將軍,即使完顏宗弼想刺殺皇上,恐怕也很難得手吧?”趙玉身邊內衛武功高強不說,還都是死士,最重要都是頭腦敏捷,反應極快,警惕性高的人物。諸如趙老2只會打架的,是上不了檯面的。
“對,皇上身邊的人都是東京內衛和禁軍,大家面熟得很。不可能混得進去。”吳玠道:“如果外圍刺殺,別說是箭,即使是甩手炮,也會有內衛撲上去保護皇上,基本沒有刺殺的可能。”
“假設完顏宗弼真來刺殺皇上。”歐陽掰手指算:“下毒是不可能的。化裝近身也是不可能的。冷箭可能性不大,取箭搭弓瞄準需要時間,這時候很容易讓附近人注意。而且很難能過得了內衛那一關……”歐陽一個個數下來,沒有發現完顏宗弼有下手的可能。再說,刺殺業目前還不發達,狙擊槍、TNT、生化武器、收割者無人機等等都還沒有面世。刺客很難對系統保護的皇帝形成威脅。
吳玠道:“所以安撫司、帥司有很多另外的看法。最主要的觀點就是,完顏宗弼已經帶了千人心腹北上,圖謀將來再來報仇,爲女真人留點火種。”
“希望是這樣。”歐陽點頭。
……
吳玠比較忙,雖然沒什麼空招待歐陽,但是卻給了歐陽一塊黃龍府軍令。有這軍令歐陽可以在黃龍府暢通無阻,並且可以隨意取用物資。歐陽也沒有什麼要求,好吃好睡好玩就可以。弄了一艘官船,垂釣混同江。混同江也就是松花江。不過鬆花江的名字是到了明朝才改的。
在沒有污染的河中垂釣是非常享受的一件事。由於是七月份下旬,太陽毒辣。歐陽小船在一橋下乘涼垂釣,風起吹拂,再喝口小酒,人生快意。
張三一拉魚竿,空竿,悻悻道:“李四,你說這個完顏宗弼會不會變成了魚精?”
李四不答問:“大人,你怎麼看?”
“這個完顏宗弼我認識,別的不好說,但這人肯定不怕死。”歐陽道:“這人不僅有豪氣,而且謀勇在女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膽大心細有頭腦,做事有分寸。按照他這性格來推算的話,他如果是來刺殺皇上的話,肯定最少已經有三成以上的把握在手。”
張三問:“大人,他怎麼會知道皇上要來黃龍府呢?”
“皇上原西夏、原遼都去了。接下來當然是來原女真。去女真最好線路就是從前遼到黃龍府,不僅近,而且地勢平坦好走。黃龍府是遼、金中最雄偉的軍事重鎮,兵家必爭之地。如果當年沒有陳規的水彈攻擊策略,宋軍不知道要花費多少代價才能拿下他。所以其他地方不好說,這黃龍府皇上是一定會來的。”
張三恍然:“也就是說,皇上來女真,什麼地方可能去,什麼地方可能不去都還不好說。但是黃龍府就如同臨璜府一樣,皇上是一定會去的。所以懷疑完顏宗弼會刺殺皇帝的人們,都把黃龍府列爲最危險的地點。”
歐陽笑道:“不過防禦那麼嚴密,根本就不可能刺殺。如果是你們要刺殺皇上,你們打算怎麼做?”
張三先回答:“我就弄幾門大炮,到夜深人靜時候對皇上的臨時行宮轟上一輪。”
靠,你當開花彈是戰略導彈啊還想搞斬首行動。估摸一堵土牆都炸不塌。歐陽問:“李四,你看呢?”
“我真不懂這些。”李四突然一揮竿,魚竿空起,橋面矮,魚線被掛死在木橋上。三人擡頭看後一愣,李四先合嘴道:“如果是我,我就炸橋”
這倒是一個非常可行的暗殺手段。歐陽看橋樑,木頭接的,很簡易,也挺牢固。按照**原理,年代越遠的橋,造價越廉價的橋,牢固度就越高。通州到黃龍府必過混同江。江上下百里只有兩座木橋,一座就是歐陽身處的上游,叫土河橋橋,還有一座是下游四十里位置,扶余縣的三岔橋。
如何確定皇上會走哪座橋呢?很簡單,廂軍重點,內衛檢查的橋樑就是皇帝會走的橋樑。可惜,內衛檢查的是橋的結實程度,而不是橋的安全程度。只要在橋上關鍵部位安裝上幾個甩手炮就成,如果不夠專業,運一個炸藥包來也不是不行。當然,這樣未必就能置皇帝於死地。但是確實有幾成可能能弄死皇帝。
假設趙玉死了,那大宋就熱鬧非凡。由於趙玉沒有指定儲君,還有監國制度的產生。不是沒有可能爆發內亂。女真人捲土重來不是夢想,當年完顏阿骨打就是帶了幾千人反遼建國的。
“去下游三岔橋看看。”歐陽左右一看,自己目前身處的橋樑沒有任何修葺或者準備修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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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三忙收魚竿,李四收船上的烤魚、食物和酒。而後解開系在橋上的繩子,讓船順風而下。
……
到了扶余縣,歐陽就知道來對了地方。縣裡有很多的廂軍,道路正在平整修葺,遠處的橋樑上也有幾個人正在爬高爬低。一到縣口,幾艘官船就攔截過來。靠近後喝道:“立刻靠岸。”
歐陽示意,船隻靠岸,一隊禁軍迎接了歐陽等人,禁軍老大喝問:“你等何人,難道不知道三岔縣不可行船嗎?”
歐陽反問:“是什麼時候通知出去的?”
“上個月月底……”將官怒道:“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歐相”一個文士在上面拱手道:“不得無理,此乃歐陽歐副相。”
“陳規?”歐陽擡頭一看,自從黃龍府戰役後,陳規前途一片光明。本來是想讓他就職工部侍郎,並且陽平大學還送出教授聘書,但是陳規自己要求在外歷練。陳規說,民間有很多高人技藝無法傳承,他得想辦法把他們弄來。集合造冊後,留給後人。
……
陳規前面帶路,歐陽等人後面跟隨。看得出本地戒備非常森嚴,非官即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卡。完全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就連陳規都被攔截了兩次,查驗身份後纔給放行。即使是陳規的身份,歐陽等人也一樣要被查驗。這麼一來,歐陽就非常納悶,扶余縣只是趙玉的過路點,而黃龍府是趙玉的落腳點。但爲什麼扶余縣的管制比黃龍府要嚴厲那麼多呢?而且自己在黃龍府怎麼就沒聽說扶余縣如此緊張?
陳規帶歐陽來到了一個院子,這是他的臨時辦公地點,有兩名差役幫忙燒水泡茶。坐下後,歐陽立刻提出自己的疑問:“陳大人,看扶余縣這架勢,來的似乎不是皇上,來的似乎是女真的千軍萬馬。”
“大人還真猜對了幾成。”陳規道:“前方特派一巴姓副將飛馬來報,已經探明完顏宗弼將刺殺皇上。情報上說,完顏宗弼早在十天前就應該潛入扶余縣,而後對三岔橋埋設炸藥,等御駕過橋,就點燃引線。”
歐陽驚訝問:“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
“那……這兩天有什麼收穫?”
“有”陳規道:“從扶余縣中一民居中搜出一個炸藥包,在三岔橋取下兩枚地雷,還在縣裡抓獲了兩人,審訊後證實,確實是完顏宗弼的親兵。據他們說,完顏宗弼總共帶了四個人潛到扶余縣。準備對三岔橋進行爆破刺殺,完顏宗弼和另外兩人非常可能還未離開扶余就縣。所以我和幾位將軍就召集徵調附近的零散禁軍,對扶余縣掘土三尺。”
“什麼將軍?”歐陽問。
“安撫司在扶余的將軍,還有先期抵達的三名內衛,還有前方特派來負責此事的那名巴姓副將,他和完顏宗弼多有對陣,熟悉他和他的親信。”
“哦”歐陽點頭。
陳規想想後小聲道:“不過大人,我看這個安撫司的將軍有點不靠譜。”
“怎麼說?”
“這將軍叫郭藥師,聽說是遼第一批投降大宋的將領。”陳規道:“但畢竟是降將,我感覺此人不夠忠心。”
“這話怎麼說?”
“大人剛纔是沒看見。”陳規走到門外看了一眼後一指道:“大人看,那邊就是郭藥師的本部。”
歐陽走到門邊看去,街上正經過一隊軍馬,所有士兵清一色的遼服。歐陽驚問:“怎麼這樣?”
“郭藥師自命部隊爲常勝軍,本部原有五萬人。但韓大元帥知道其不換裝後,要將其部全部解散,最後迫於童貫壓力,只得留其兩萬本部。”陳規道:“此人依仗童貫爲後臺,派部下到宋境內的各州做生意,賺取錢財。又召集天祚帝的工匠製造各種珍奇之物結交權貴。在原遼一帶影響力頗大,這次就是想賺個接駕之功。”
“孃的,什麼奇人怪事都有。”歐陽早知道童貫不是什麼好鳥,但是軍事統籌確實有一套。原本想他該有自己的定位,哪想到童貫竟然在原遼發展自己的親信和勢力。還培育有這麼囂張的郭藥師。
按照日內瓦公約,既然投降了,做人就要低調。沒把你送戰俘營,反倒是囂張了起來。歐陽也清楚,軍隊**是最嚴重,也是最麻煩的。郭藥師是軍機處下屬的軍隊,就連韓世忠也不好對他們指手劃腳。歐陽問:“這些士兵是漢人還是契丹人?”
“半數漢人,半數是契丹和奚人。”陳規道:“郭藥師到達後,就屬張俊將軍管轄。但又受軍機處調度,再加張將軍在前方,根本沒精力理會他。”
歐陽點頭:“難怪張俊派吳玠總領黃龍府事,還把你派到郭藥師中當聯絡官,但爲什麼不上報?”這兩人在河北軍路比較有威望。張俊希望郭藥師老實一些。
陳規汗道:“大人忘了,現在軍權都在皇上那,而軍機處就如同原先的中書省,打理的是軍務。”
歐陽一愣還沒開口,就有一名差役進來道:“郭將軍前來拜訪歐相。”
陳規看歐陽,歐陽喝口茶道:“告訴郭藥師,本相身負秘密重責,不適合和當職將軍來往。”
“是”歐陽是連童貫都懼怕幾分的權臣,不僅在政務,而且在軍事上有很多的心腹和支持者。即使在皇帝面前也深受寵信。他不給郭藥師面子是正常的,給他面子是不正常的。
郭藥師聽歐陽拒見,倒也沒有太在意,他就是表示下自己尊重過歐陽。同時他也感覺童貫太多心。童貫給他書信上說,歐陽將陪御駕到女真,說此人相當難纏,而且無法無天,叫他小心應付。郭藥師顯然沒明白什麼叫無法無天,童貫想表達的意思就是,他要是看你不爽,想弄死你,明着暗着都會弄死你。
……
扶余縣的氣氛讓歐陽感覺很難受。第一自然是郭藥師的遼服常勝軍。第二就是戒備森嚴抓捕罪犯。歐陽和完顏宗弼有點交情,雖然對其說不上了解,但也知道幾分。這人心思慎密。換了自己,自己要玉碎刺殺皇帝,一定不會把消息泄露出去。只會交接公務後,帶幾個心腹消失。
而前方抓到了女真俘虜,竟然知道完顏宗弼這個計劃,而且憑藉其泄露的計劃還成功抓捕了完顏宗弼兩名心腹。這讓歐陽開始懷疑完顏宗弼是在玩陰謀,或者是其智商下降,還有一個解釋就是宋軍的運氣太好。
歐陽把疑慮這麼一說,陳規擊掌道:“大人說得極是。張將軍派來的巴副將說,張將軍也有所懷疑,特別告訴我們,不管別人的計劃怎樣,只要不抓住完顏宗弼,所有人就得打起十分精神。”
“報”陳規直屬一支小衛隊的衛隊長敲門進來歡喜道:“大人,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抓住完顏宗弼了。”
“什麼?”陳規和歐陽跳了起來。
……
抓獲完顏宗弼這消息讓歐陽等人大爲震驚。歐陽、陳規比較傾向陰謀論,除了這點,他們對完顏宗弼的估計也比較高。如果說抓到完顏宗弼屍體還可以理解的話,活捉完顏宗弼就顯得有點不可思議。
歐陽和陳規立刻出發,出門就聽見街道喧譁。幾人伸頭一看,原來是一支百人隊伍在街上游行,隊伍清一色的遼服,領頭一個貌頗偉岸,神情威武果敢。陳規介紹:“這個就是郭藥師,在扶余附近和縣內他有駐軍萬人。全部是遼人打扮。他軍隊所需物資是軍機處安排優先補給。”
歐陽問:“什麼功勞讓他這麼囂張?”
“大人還記得,耶律大石一次反擊,深入宋軍百餘里嗎?”
“記得”那次不小心人家抓了宋徽宗,是耶律大石統兵戰略能力的一次體現。
陳規道:“童貫的軍機處,就是因郭藥師帶領兩千常勝軍駐守,拼死反擊,才倖免於難。”
“哼才投降就這麼急着立功。”歐陽道:“雖然這傢伙對大宋有功,但怎麼看他都不順眼。”看足球比賽,一個轉會的球員攻破老東家的大門,無論是真心還是虛情,都要剋制自己的喜悅來表示低調。一些教練帶領國外球隊擊敗自己國家球隊時候,表現的首先是難過。
陳規笑道:“大人是看他們一身遼服不順眼吧?看上去似乎如同契丹人軍隊一般。這個郭藥石他說自己是宋人,不過聽說他是渤海人,又聽說是shu女真人,還聽說他**是契丹人。”
“恩”歐陽看隊伍中間,一個白衣漢子被五花大綁捆在一根大圓木頭上,車載木頭和漢子朝南門外安撫司的中軍大帳而去。歐陽看了一眼,就有八分肯定,這人是完顏宗弼。歐陽道:“你幫我和聯繫一下,我想單獨見見完顏宗弼。”
“這人是郭藥師拿來送給皇上的,恐怕他會怕大人搶其功勞而爲難大人。”陳規說的是一個軍隊現象。有些武將不會做人,誰的功勞就是誰的,導致監軍等文官很不滿。比如這件事,郭藥師會同意讓一部分功勞給歐陽,但是絕對不會把主要功勞讓出去。
“這是先禮後兵。”歐陽道:“李四,你到黃龍府找吳玠將軍,帶一萬兵馬前來接管扶余縣所有軍事。”
陳規忙問:“大人,這總要有個藉口吧?”
“恩……”歐陽摸會下巴道:“懷疑郭藥師和完顏宗弼勾結,意圖行刺皇上。”
陳規臉無人色道:“大人不要開玩笑。”
“誰開玩笑。”歐陽道:“拿軍需,吃軍糧,但卻着敵國服飾。懷疑他有反心並不過分,至於是不是和完顏宗弼勾結,問題並不大。回頭我會讓完顏宗弼指證他。去辦吧”
李四抱拳道:“是”
陳規感覺很不合適道:“大人,這個……”
“是不是非要等人家造反了,我們才下手?”歐陽道:“如果我們真能找到證據,人家已經動手了。既然投降了宋軍,又要搞個性,賺眼球,裝純裝嫩裝熱血。那就得付出點代價。”
這是個管理學,一家公司有很多部門。其中有一個部門業績一直都很不錯,最少都是中上水平,但是這部門很自由散漫,和別的部門不同,他們習慣遲到、早退等等毛病。最後這樣的部門還是要裁撤,即使是換上一個業績比較差的部門。一點原因來說會帶壞其他部門,第二點可以說明他們對公司沒有任何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