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趙玉道:“和大家都說說,這次去遼國怎麼樣?”
“是!”歐陽道:“回陛下,還成!”
趙玉不滿問:“什麼叫還成?”
這問題怎麼回答?歐陽想想後道:“少遼內沒有人議論到要攻擊宋之事。而今矛頭多在金國那邊。至於其內政,似乎和以前沒有多大區別,一句半句也說不清楚。”
“恩,明天你來見朕時候,再細說吧。”趙玉拿杯:“今天不適談公事,蔡相!你勞苦功高,朕先敬你一杯,祝蔡相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如何使得!”蔡京忙站起來雙手拿杯,再墨跡客氣幾句而後一飲而盡。
接下來菜就上得慢,大家開始敬酒。按照以前的規則,這趙玉喝了幾杯意思一下後,就會離開。但今天趙玉似乎也不着急,和身邊的大臣有一句沒一句聊着,看上去分外和藹可親。歐陽伸腦袋看了一下,那一桌的菜竟然沒動一下,連筷都沒溼的。
完顏蘭站起來,拿起杯走到歐陽身邊:“這杯我敬你,祝你長命百歲。”
歐陽拿杯站起來:“謝謝啊!這有空就去陽平看看,惠蘭還時常提到你。”
不遠處的趙玉笑着對身邊大臣道:“這古有昭君出塞,不知道我大宋的歐陽能不能……”
趙玉話沒完,楞住當場。
歐陽酒剛入口,突感覺腹部一涼,低頭一看,完顏蘭手中一口短細劍出現在自己的腹部上。擡頭和完顏蘭凝視了一秒,相當的不敢相信。但歐陽畢竟是歐陽,不會去追究爲什麼,而是左腳把完顏踹出幾步,這時候感覺到有點喘不過氣來。
“殺!”完顏蘭身後兩男同喝一聲女真語言,手拿一雙筷左右一分朝歐陽撲了過去。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中。歐陽職業本能起了作用,掀桌擋住一人,接着後退。
“有刺客!”
“保護皇上!”
喘息的歐陽悲哀的現,武力值過六十的全部去了趙玉那桌,還拉開人牆讓趙玉等大臣離開。而自己則距離有能力救兵十多米之遠。事態嚴峻,沒容他多想,歐陽抓起順手椅砸到了攻擊而來的刺客甲頭上,刺客乙跟隨攻擊而來,完全是一付同歸於盡的打法。
完顏蘭則手拿一口帶血的劍呆立當場,眼角現有人分刀要過來,二話不說,拿劍朝還沒出廳的趙玉跑去。欲救歐陽的內衛大驚,連忙改變前進路線攔截。
就這麼一會,正廳亂成了一團。雖然裡面空間大,人比較少。但突然來這一出,卻讓大家手足無措。
“喝!”歐陽咬牙憋氣,抓了刺客甲的腰,身朝後一倒,將其腦袋撞在地上青石板上。而腹部的血則如箭一般**出來。這一扯動造成了大量出血,一瞬間讓歐陽氣力衰竭。刺客乙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手持一雙筷直插歐陽雙眼。
左右一看,距離他近的小廝也有四米之遠。完了……
“去幫忙!”趙玉回頭也看見這一幕,急忙招呼一聲。兩名內衛立刻朝歐陽這邊奔來。可惜他們不會瞬移。但他們不會,有東西會。一支弩箭光一般突然出現在刺客乙的腦門上,刺客乙定了半秒,倒了下去。
歐陽轉頭一看,原來就是那個小廝,手中還拿着弩,很關切看着自己。歐陽有氣無力道:“逃!”持弩出現在這,無論是誰,只有一死。就連三帥也沒有攜帶任何兵刃,只有兩名內衛帶了刀。
小廝就是梁紅玉,她回頭看了眼已經出廳的蔡京輕輕搖頭。一名內衛已經衝向了梁紅玉,歐陽忙喊:“刀下留人!”
內衛一楞,但還是收了幾分力氣,刀架在梁紅玉的脖上喝道:“跪下!”
“刺客跑了!”卻看完顏蘭趁廳內唯一兩名帶刀的內衛沒空理會自己,拿劍連續刺傷幾人突出廳外。
內外廳皆亂成一團,大家紛紛逃竄,掉入湖中之人數不勝數。李綱喝道:“蔡府家丁守護進出路口,任何人不許離開。就職武官喝令附近人就地蹲下,亂動者殺。”
歐陽爬行幾步,上半身靠在牆壁,對看他的梁紅玉笑了下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不怕死,你沒難爲白蓮吧?”
梁紅玉搖頭道:“她很好。”
歐陽不肯定自己有沒有傷到內臟,但是這出血就要了老命,要是身體完好,受傷的是別人,只要不傷到內臟,他是有辦法處理的。但換了自己……歐陽抓起衣服角用手摁住傷口道:“那誰,轉告皇上,她救了我,能不能不難爲她。”
內衛搖頭道:“歐大人應該知道,無論什麼目的,攜武器上廳,等同造反。再說卑職本次也難逃其咎。歐大人還是少說話爲好,太醫馬上就到。”
開封府兵丁比太醫來的要,立刻在指揮下封鎖各個路口。並且由三名官差帶領帶兵進入相府。
“陛下沒事吧?”開封府尹第一件事就是去問安。
“朕沒事。”每個大臣都要問一句,趙玉聽了心煩問:“抓到刺客了嗎?”
“還有一名仍在逃竄,陛下放心,路口全部封死,晾那刺客插翅也難飛。”
“哼!”趙玉怒道:“竟然讓刺客攜帶了武器入席,三個女真人萬里之外到我大宋行刺,如入無人之境,傳出去豈不是讓全天下笑掉大牙。”
“陛下息怒!”開封府尹一聲冷汗趴在地上。
一名官員在一邊道:“陛下,這事有蹊蹺。這三個刺客好象就是奔着歐大人去的,會不會什麼私仇?”
“恩?”趙玉想想後問:“有活口嗎?”
內衛報告:“一人死,一人昏厥,還一人下落不明。”
“讓人撬開那活的嘴。”
“是!”
內衛道:“陛下,刺客還未尋到,夜色昏暗,請陛下回宮。”
“恩,起駕!”
……
“太醫!怎麼樣?”歐陽問。
太醫邊灑藥粉,邊搭脈回答:“劍身短小且細,入身後本無出如此大之血之可能……”
歐陽嘆氣道:“太醫,你就直接告訴我,這劍中內臟了嗎?”
太醫是個老頭,鄙視了一眼歐陽:“你告訴我,哪個內臟中劍後,你還能和我這麼說話。本無大礙,但應該是你強行使力,傷口加大破裂。”
“太醫,我要不使力,您連我後一面都看不到。”歐陽問:“能救嗎?”
太醫高深莫測回答:“得看天意。”
“……”歐陽大汗,還得看天意:“那爲什麼我現在這麼清醒?就感覺疼的厲害!”
“一會就迷糊了。”
開封府尹上來緊張問:“王太醫,歐大人可有性命之憂?”歐陽要死,他可得負一定責任。爲什麼?不爲什麼。就如同運動會有個大臣被人幹掉,歐陽也要倒血黴一樣。真的不爲什麼。
太醫搭完脈,點了頭,這會不糊弄了道:“回大人,創口不大,又不傷到內臟,一會上點藥,注意調理,年輕人這身骨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歐陽道:“府尹大人,麻煩你件事。”
“歐大人請講。”你別是交代遺言啊,府尹一把冷汗,兄弟你可不能就這麼死了,你死了我還怎麼升官,即使是蔡京恐怕也逃其責。
“那個拿手弩的救了我,還望留幾分手。”
“好!”府尹答應相當痛,只要你開心止了血活了,什麼都好說。
太醫點頭道:“要開始迷糊了……恩,暈了!很一般嘛,盡會在皇家報亂吹怎麼處理傷口,都被你說了,還要我們太醫幹什麼?”太醫顯然對皇家報布的小常識有所怨念。
……
蔡府內外亂成一團,這當然不會是因爲歐陽,而是因爲刺客的存在。皇家報聽說蔡府生行刺大事,全部雙眼放出綠光衝向蔡府。而後拉了逃出來人一打聽,原來自己老大生死未知,小老大李逸風受傷,羣記者悲嘆一秒後一記者道:“本期皇家報在陽平銷量有望突破八萬張,後續報道有望突破十萬張,在東京銷量將達到高。”
記者甲給了他一拳:“心動就行動。老大就是老大,要麼他常教導我們,有聞要上,沒聞製造聞也要上。他親自制造了一條大聞。”
“現在如何分工?”
記者甲道:“分頭採訪。老大說過,身爲聞人,不需要你去關心別人的死活,而需要你去記錄別人死活的過程。你負責皇宮一路,你負責開封府,我負責蔡府報道,你緊急從陽平調人跟蹤老大生死進展,還有朝廷的反應也要記錄,準備一些白包送給受傷和死難者的家屬,順便套話採訪。我們必須儘可能還原當時的現場。務求做到公正、公平、公開!”
四名記者立刻分開。記者甲正準備走向蔡府,卻沒想剛走兩步,一個人貼到了身後道:“走!”
“你……你不會是刺客吧?”記者甲顫抖問,一個硬傢伙頂住了自己後背。想想也是,刺客是一個人,加上自己兩個人,再加自己臉熟,挾持自己還是有價值的。
“廢話少說,走!”記者甲在威逼之下,無奈的轉身朝來路走。不過心中還是有些許安慰,自己現在是獨家採訪參與此事的刺客。此報道一,李逸風就要被自己踩在腳下。沒辦法,內部競爭太激烈,雖然沒有下崗的危險,但是獎金工資還有抽成卻有大大的不同。平時李逸風吃肉,他們只能喝到刷鍋水。現在李逸風受傷,自然要換換胃口。
“你好……”一條小巷一個黑影喘息攔住了兩人去路,記者甲借旁邊微弱的燈籠光一看,險些內出血,這竟然是李逸風。李逸風一瘸一拐扶牆走過來道:“完顏姑娘,在下皇家報駐東京分社社長李逸風,能不能麻煩你在挾持人質的同時接受下本報的採訪。”他目光銳利,大腿被捅一劍同時,就立刻鎖定了目標,陪其潛水,鑽狗洞,好容易抄個近路把其堵在這條黑巷中。
這就是敬業,一名合格記者的職業精神!現代戰地記者精神和古代勤勞勇敢人民的結合,總是能產生某些怪物出來。
……
歐陽聽了太醫的話就知道自己掛不了,心中沒有什麼負擔的昏迷了過去,畢竟不用去猜這死亡後的門是五彩世界還是無盡深淵。睜開眼睛,是白天,但不知道是哪個白天。一名道士在自己身邊撐着腦袋偷懶睡覺。上班時間睡覺者罰款,取自陽平衙門守則第十七條。
歐陽沒去想自己在哪,而是在想完顏蘭爲什麼要殺自己。假設阿骨打要殺自己,要殺的理由和完顏蘭陪葬的價值似乎不太符合。這邊大將受傷,轉手把大將的妹妹拿去送死,阿骨打即使是討厭完顏蘭也不可能出這樣的昏招。
還一個可能,完顏因愛成恨,這也不對。她喜歡自己是應該的,但自己一直未有娶妻,又沒上了她,她憑什麼因愛成恨?
再有可能,她認錯人了。這個可以忽視不計,大宋如自己這麼出色的人物,一隻手指頭就能數過來。
再再一個可能,她目標本不是自己,但是看了自己後,滿腔愛意無法表達,順手給了自己一劍以表達對自己的愛慕……這個猜測似乎離譜了一點。
按照當時情況分析,完顏蘭如果是公務,殺死皇帝的機會略低於殺死自己的機會。這要幹當然也是幹大票的。自己八品,一破知縣。人家無品,萬人之上的皇帝。怎麼說也是幹掉皇帝比較划算。再說一般女刺客對刺客目標有感情,後一定會棄暗投明,從劍戰展爲牀戰。怎麼到了自己這邊,非常實在的捅了一劍過來呢?這可是古代,要是沒有大內醫生和藥品,普通人基本就是玩完。
他納悶,趙玉也納悶。她召見了李漢張玄明,第一句話就拋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們說當時,刺殺誰不行?爲什麼非要衝着一名知縣去?廳內當四品官員遍地都是,再說她如果借給朕敬酒的機會,朕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難道真的是因爲私人恩怨?”
張玄明搖頭:“不可能,微臣當時就在歐賢弟的身邊,要說那女刺客就算了。兩名男刺客那眼神絕對不象是什麼私人恩怨,完全是盯死了撲過來。微臣覺着有可能是女真人一次刺殺行爲。”
李漢搖頭:“完顏蘭我聽說過,在陽平呆了些日。此人乃是完顏阿骨打第一愛將的妹妹,這刺殺行動一般求的是同歸於盡,不可能派出這樣權貴人物出來。微臣覺着應該是私人恩怨。早聽說歐大人和這個女真女有所曖昧,歐大人年少,有可能是佔了人家的身卻不認帳,結果……”
“咳!”趙玉咳嗽一聲,怎麼聽起來在說自己呢?趙玉問:“那個昏迷的女真人醒了嗎?”
“回陛下,估計即使醒了,恐怕也是白癡。歐賢弟那一下是下了死手。”
“報!”一名內衛在門外道:“陽平展銘攜陽平商業協會宋金商路的沈咩求見。”
“宣!”
……
沈咩道:“回陛下,這三個女真人是跟草民船來的大宋。但一進入渭河,三人翻臉,將我等捆綁在船上。而後搭乘小舟上岸。後來當地一漁船經過,這救了草民。”
趙玉問:“他們爲什麼來大宋?”
沈咩回答:“完顏阿骨打說要找歐大人定貨,所以派人來陽平看貨色。”
“什麼貨?”
“……羅盤加一竹竿,加一磁石。”沈咩擦把冷汗。
趙玉一拍椅背喝道:“你當朕白癡,來人……”
“等等。”沈咩無奈道:“此三物組合可成探雷器,可在數丈外探到地下之物。”
“等等!”趙玉想想後問:“歐陽這邊賣地雷給遼國?”
“是!”
“而後賣探雷器給金國?”
我也覺着這麼幹不厚道,但人家是大人,我能怎麼辦。沈咩一身冷汗:“……大人還說,回頭再賣探雷器不能探的地雷給遼國,再賣能探探雷器不能探的探雷器給金國……
“知道了。”趙玉嘆口氣:“反正一句話,這小就是要錢不要命的主。而且賣金國的一定沒打算上稅。不過……這完顏阿骨打似乎也沒理由殺歐陽啊?”
“似乎……完顏阿骨打對歐陽甚爲忌諱。每次船到金國,他都要派人問我們近歐陽在幹什麼,和什麼人來往等等。”沈咩道:“草民感覺,其對歐大人甚有防範之心。”
張玄明在一邊道:“大概也許就是這樣。陛下看歐賢弟送到遼國那批武器,就助屢戰屢敗的遼國打了一個小捷,金人事後退兵百里固守,不敢接戰。如果能除了歐賢弟,陛下看,這遼國沒有武器供應,會擋的住如狼似虎的女真人嗎?微臣還聽說,陽平商業協會因爲歐賢弟的遊說,早停止供應女真人鐵、鹽等物資,轉而是瓷器、綢緞這樣的奢侈品。我想歐賢弟一早就看出了女真人的野心。而完顏阿骨打似乎也會覺察到歐陽事事抑制女真。特別是軍工廠所出品的東西威力大大出人意料……微臣此前已經看了歐賢弟獻的幾樣東西,可以說相當可怕,這展幾年,如果持續展下去……阿骨打是個有見地,會識人的人,否則也不會從一小部落崛起,打敗強遼,佔據大半江山。”
“不通!”李漢搖頭:“這完顏蘭可是郡主,如你所說,他真是一名梟雄,定然不會派出大將妹妹做死士,這可是寒了將士們的心。”
“報!”內衛在門外道:“陽平日報到。”
“一會再說。”
內衛道:“上面有獨家採訪刺客完顏蘭的報道!”
“……沒想到皇家報比開封府的還有手段。”趙玉不知道該悲哀還是該慶幸:“呈上來!”
“是!”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