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棉兒睡醒已經是下午了,龍舟早已啓航,初塵正在一旁伺候。棉兒覺得奇怪,因爲自己最近老是一睡覺就跟昏過去了一樣,可能是身體還是虛弱吧。
初塵見她起來了便服侍她穿衣,棉兒問道:“將軍和月兒哪?”“將軍去當值了,月兒和小明他們在公主你的船座上。”
“哦?怎麼不坐將軍的船?”初塵一撇嘴:“將軍的船跟軍營似的,上面全是軍士,各禁。衛的人每天在上面來來往往的,吵都吵死了。”棉兒微微一笑,這個成都,把自己的座船當成中軍大帳了,幸好我有公主的身份,要不只能住在龍舟上了。
收拾停當來到甲板上,只見運河上浩浩煙波,船隊綿延數裡蔚爲壯觀。她想起很久沒去過軍營了便帶着初塵想去成都的座船上看看。大船開的都不快,中間有小舟互相穿梭來往,二人乘上一艘小舟來到一艘巨船跟前,只見船頭寫着橫勇二字,一望便知主人正是天寶將軍。
李圖在上面看見是夫人和初塵,便放下了一個大木桶讓兩人站在裡面,他在上面雙臂叫力轉動搖臂把兩人接上船來。
棉兒上了甲板,只見高聳的桅杆之上立着一個圓盤,上面滿是箭孔,便問李圖:“箭靶弄的那麼高在下面怎麼射啊?”李圖呵呵一笑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這個是將軍弄的軍情靶,專門爲了岸上輕騎回報軍情用的,每次座小船上來回報太耗費時間,將軍派了幾個箭法出衆的兵士在岸上跟着大船,有軍情送來就綁在箭上射到這上面,如果需要具體稟報再叫另行傳叫。”
棉兒正饒有興趣的看着箭靶就見岸上傳來弓弦之聲,因爲成都的橫勇號最靠近岸邊弓箭轉瞬即到,噹的一聲釘在靶心,尾羽還在不停顫動。棉兒讚了一句好箭法,就見一個兵士已經攀上桅杆取下了羽箭,棉兒上前說:“給我吧,我給將軍送去。”
來到大船頂層的議事廳,成都正在給幾個禁。衛的頭領佈置任務。棉兒在門口學着傳令兵說道:“啓稟將軍,有軍情承報。”成都聽出是棉兒的聲音,面露無奈的對幾個人說:“你們一切按計劃行事吧。”衆人抱拳出了大廳,看見站在門口的棉兒剛想行禮,棉兒一擺手讓他們下去了。禁。衛營裡沒人不認識這個將軍的剋星,開膛破肚不咋眼睛的伊馨公主。
宇文成都在書案後面端座然後說到:“承上來。”棉兒便雙手託着羽箭走了進來,成都取下箭上的信簡打開一看不由面露喜色,擡頭對棉兒說:“靠山王要來了。”棉兒一聽也很高興的問道:“爹爹也來揚州嗎?”成都面色一變轉而嚴肅的說:“王爺是來護駕的,現在各地反王四起,皇上還要執意去揚州,我已經收到情報,十八路反王已經蠢蠢欲動。”
說着他打開地圖指着一個山峰說道:“據我估計他們如果想劫殺龍舟必定會在此處。”棉兒探頭看向地圖,成都手指的地方赫然寫着四平山三個字。“那我們不在那裡停靠直下揚州不就行了。”成都搖頭道:“龍舟船隊消耗巨大,四平山是一個必須停靠的地方。”
棉兒看着地圖腦子裡卻想不起關於這個地方的記憶,不過既然最後的劫數在揚州,這裡應該沒什麼大礙。成都見棉兒盯着地圖沉默不語,還以爲她擔心反王的劫殺,便將大手覆在她的手上說:“既然靠山王已經率精兵趕來,再加上我的兵力,這些烏合之衆不足爲懼。”棉兒點點頭,心想但願不會出什麼事情纔好。
龍舟順流而下,轉眼還有三天就要途徑四平山了,各地彙報軍情的箭矢每天都會不停的射在桅杆的箭靶上,箭靶都已經換了三塊。成都的眉頭整日緊縮,看着大隋的國土在日漸淪落,他卻無能爲力,只能再龍舟之上守着楊廣。
這一天宇文成都正在橫勇號上對着地圖發呆,龐大的隋朝地圖上已經遍插紅旗,每一隻紅旗代表一支反王,整整十八路之多,分別是
瓦崗程咬金稱混世魔王
濟寧王薄稱知世王
夏州竇建德稱夏明王
濟南唐璧稱濟南王
山後劉武周稱定陽王
河北李子通稱鳳鳴王
亳州朱粲稱南陽王
相州高談聖稱白御王
曹州孟海公稱宋義王
江陵蕭銑稱樑王
涼州李軌稱大涼王
明州張金稱稱齊王
兗州徐元朗稱魯王
蘇州沈法興稱上樑王
楚州高士達稱冀州王
湖廣雷大鵬稱楚王
河南王世充稱洛陽王
沙沱羅呼羅國王稱突厥王
成都在心裡暗暗的盤算怎樣才能安全的讓龍舟經過四平山,這時一個士兵來報,說有人假扮秀女行刺皇上,成都大驚忙問情況,士兵說皇上沒事,刺客已經被拿下了。宇文成都連忙乘小舟登上龍舟,看見楊廣安然無恙心裡才鬆了一口氣,只見旁邊的金虎衛押着一個年輕的女子,容貌俏麗只是現在被反扭着胳膊跪在地上甚是狼狽。
宇文化及此時在也船上,他一拱手說道:“皇上,這個女子膽敢行刺萬歲,不如拉出去砍了。”楊廣卻撇嘴冷笑道:“她一個人怎麼能身懷利刃登上龍舟,此間必定有接應之人,先關押起來,慢慢審問。”聽到楊廣這麼說,他身邊的蕭美娘頓時臉色有些蒼白。
成都領旨命金虎衛將這個女子帶下了龍舟,關押在自己的橫勇號上,這個女子到也潑辣,一路上不停的叫罵,最後被侍衛塞上了嘴巴方纔老實了。棉兒這個時候正到成都的船上來找他,這個女子看見李棉頓時又嗚嗚的叫了起來,成都被她煩的不行,一擺手說道:“關到底艙。”
棉兒看着好奇便問:“這個就是刺殺皇上的秀女嗎?”成都有些擔憂的說:“根本不是秀女,就是一個刺客。這個女子能身懷利刃上船,看來龍舟之上定有接應之人,馬上就要接近四平山了,皇上的安危不能有半點的差池,必須要把這個人揪出來才行。”
棉兒想替成都分憂便說:“不如我去幫你問問吧,女人之間她也許不會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成都想想也好,他本來就不屑嚴刑逼問一個女子,再加上這個女子對自己一路的叫罵看來敵意很大,想來也不會輕易的招供什麼,讓棉兒去試試也好。
成都囑咐說:“你帶兩個侍衛去吧,讓他們守在門口,這個女子會武功的,不要給她鬆綁。”棉兒點點頭叫士兵準備了一點飯菜便去底艙看那個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