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解脫
朱常洛陷入了兩難境地,一邊是自己的父親,雖然不是很親,但是終歸是自己的長輩。另一邊是自己的老婆,且剛剛生了孩子。兩邊都是自己至親的人,可兩邊卻都在跟健康拔着河,並且他們倆我進了繩子的兩頭,也就是說健康只能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出現,就看你給誰了,這個權柄此時就我在朱常洛的手裡,他的手能不戰抖嗎?
“洛兒,洛兒……”太后呼喚着朱常洛,“別這樣,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朱常洛有一個絕活,就是常常會木訥地矗在原地發上半天呆,讓邊上看到的人會莫名其妙地關心他、心疼他,這大概就是源於人們的善良天性作用於同情心吧?此時的他又是一副可憐樣,呆在那裡不動換,讓除鄭貴妃之外的所有人都狠狠地爲他可憐了一把。
在祖母的呼喚下,朱常洛漸漸回過神來,他那失神的眼裡滿是淚水,“太后,王妃她身子很弱,恐怕……”他在試着替王妃說着情。
“萬善孝爲先,是皇上的命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關鍵時刻鄭貴妃發言了,一錘定音,上升到了孝道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洛兒,你母后說的對,爲了盡孝道,就暫時委屈一下王妃吧,或許吃了幾副就見效,也就不用再麻煩她了。”陳皇太后婉轉地勸解道,剛說完,身邊一片“是啊,是啊”的附和聲。
朱常洛原本就是一個極溫和的人,耳朵根子很軟,凡事總愛就着別人,此時他的秉性佔了上風,在大家的規勸下,他同意了,他寄希望於皇帝老爸吃上幾副就好轉,趕緊把王妃解脫出來,這實在是一個遙遠的美好願望。殊不知,鄭貴妃的本意就是要了王妃的命,這又是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過她呢?事實上,直到死王妃才真正得到了解脫。這都是後話。
在朱常洛妥協之後,倆宮皇太后提議去看看王妃,即便沒有采晨露之事,做爲祖母關心一下孫媳婦也是應該的。她們哪裡知道,這將是她們祖孫最後一次見面了,僅僅7天后,這位秀外慧中、溫柔賢惠的才女就香消玉損、命歸黃泉了。留下一個尚在吃奶的孩子,正是因爲她的離去,纔給另外一個女人以可乘之機,演繹了明朝史上一段既匪夷所思又駭人聽聞的故事。
王妃正在焦頭爛額地應付着小傢伙的抗議的時候,忽然看見一羣平時難得一見的重量級人物魚貫而入來到自己的身旁,是不是在做夢?王妃不禁懷疑起了自己的清醒度。竟然忘記了行禮,因爲她不認爲這是真實的事情。
“王妃,見到太后還不行禮,該當何罪?”鄭貴妃壓低嗓門教訓着王妃,在她看來,王妃出自於自己的門下,自己對於她有着天經地義的責任,甚至連生殺大權都握在自己的手中。這就是封建意識的有力證明,下人不是人,只不過是一件物品而已,可以隨着自己的興趣任意處置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