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寫本王的名字,”他倒是挺會命令的。
“不行,這樣對您多不敬。”我口是心非的說,
“又不是一回兩回了,本王也習慣了。”沒想到他也和我鬥氣嘴來了。這讓我一時不適應。
“好吧,就寫你最後的‘衣’字吧。”後來我答應,趁着他現在開心,也少惹點事,反正這個字和他的名字一樣。
在落筆時,我想到以前秦衣逼我練字的時候,都是事先在宣紙上寫一個摹本,然後讓我照着他的筆跡臨摹,不知這蒼衣……
我還沒想完,就看到蒼衣自顧將我面前的宣紙拿到自己面前,提筆瀟灑自如的寫了個‘衣’字,然後推到我面前,說:“照着這個練,別把本王的名字也糟蹋了。”
我衝他做了個鬼臉,拿起筆也開開心心的開始寫了。
“蒼衣,你這個字怎麼和他的筆跡那麼像。”我的毛病又犯了,一高興說話從不經大腦。
“誰的?”蒼衣問,
“沒有……是我亂說的,”我慌忙埋頭寫字,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頓。
“如果再敢在本王面前提秦嵐,本王饒不了他。”
這話一出,我的手一抖,第一筆那個點落得太狠,紙上留了一大塊濃濃的墨汁,煞是難堪。
“兇巴巴的男人,變臉比變天還快,”我抱怨道,
“還不是你惹得,”他也耍賴,
“我今天可老實的很,一點事都沒惹。”我趕緊推卸責任。
“是嗎?一點事都沒惹?”他饒有興趣的重複我的話,
我很是認真外加慎重的點頭,就跟入了敢死隊在那宣誓一樣。
“那今天虞妃在本王寢宮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又是爲了哪般?”他漫不經心的問道,“難道又是她不小心自己往地上撞的?”
額……我以爲這一天是從下午開始算起的。不過他一天都在書房,消息怎麼那麼靈通。
“那可是她自己過來挑事的,我是先禮後武的。”我小心翼翼的回答,
“裳兒,今天這事你做的很對,只要虞妃還活着,你就是有功。”
我以爲他又要逼着我去道歉,誰知非但沒有追究,反而還表揚了我。這可是頭一遭。
“真的?”我大喜,“你這是在表揚我?”
原諒某人的嚴重不自信,以及因爲這一點點芝麻粒大小的成就而可恥的沾沾自喜。
“嗯,”蒼衣點點頭,揶揄道,“本王想表揚你一次還真是不容易。”
“去你的,”我假裝生氣的推了他一把,心裡卻小小的得意了一番。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虞妃是被人利用的,幕後黑手是誰你也知道嗎?”蒼衣點了下我的小鼻子,接着又問道,
“她只是一個被慣壞的孩子,雖然下手殘忍,但是心裡卻沒那麼狠毒,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暗中慫恿,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頂多發發小脾氣罷了。至於幕後黑手,我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在後宮誰得的利益最多,就一定脫不了關係,”
這次聽完我的分析,蒼衣沒有點頭,在望向我的時候忍不住一聲輕嘆。
“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我趕緊回想剛纔的那番話,是不是哪一句又惹他不開心了。
“你分析的很對,”蒼衣摸摸我的頭髮,語氣無奈的說:“只是你對別人的事如此上心,卻不知自己正身陷危境。”
“危境?”我一驚,才過兩天安穩日子,我這是又招誰惹誰了。
蒼衣沒有直接回答,他從對面伸出手,將我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攤開,指着上面一滴嫣紅的痣問道:“這是什麼?”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什麼時候掌心多了這麼個東西,難道是凍得?可是就算聖爵天氣嚴寒,也不可能凍到掌心,還這麼居中,不偏不倚的。不過還蠻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你半夜找我報仇,偷偷掐的。”我玩笑道,
“如果真要報仇,本王就一劍了結,那還容你笑到今天。”他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
“嘖嘖,最毒君王心啊!”我搖搖頭,一副交友不慎的模樣。不過話又說回來,望着手上那顆嫣紅的痣,我問道:“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被人下咒了。如果不是本王及時發現,你早就死了。”蒼衣的話無疑是平地驚雷,震得我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我……被人下咒?”我懷疑的問,“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
“估計在慈寧宮那幾天。”蒼衣沉吟道,
“這麼說是皇太后?”我問道,很是小心翼翼,畢竟那是人家母后,還扯着段血緣關係呢。
“不,”蒼衣搖搖頭,對上我閃爍不定憂心忡忡的眸子,“不是母后,是另有其人,這後宮大多數的血腥都是她掀起的。”
“那我會不會死?”我擔心的問,
“有本王在,你哪能這麼輕易就死。”他說的理所當然。
我翻了個白眼,拜託,會不會安慰人。
深夜,一襲粉色裙裳鬼祟的閃進一座偏殿。依舊是空蕩蕩的大殿,除了佈滿的蜘蛛網,覺察不出任何人跡。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粉衣女子對着斑駁的牆壁問道,
“明天就有結果了,娘娘就等着看好戲吧。”陰鷙的聲音從牆縫中傳出,顯得如此喑啞嘲哳。
“很好,”粉衣女子滿意的點點頭。
“娘娘,那個千裳是否也懂蠱術?”嘶啞的聲音問道,
“她?”粉衣女子詫異,“這個本宮還不知道,怎麼了?”
“是這樣的,在千裳從慈寧宮出來那天,詛咒突然莫名中斷,好像被人強行切斷。想想在奧蘭,是沒有第二個人能破解得了在下的咒符的。只是不知那天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你是說咒符消失了?”女子憤然道,“那本宮多日來精心策劃的一切就這樣毀於一旦了?”
說到這裡,殺氣驟然從她周身散發,精明的眼眸射出一道凌厲的劍氣。
“娘……娘娘放心,”聲音帶着驚恐,急切 的說道:“在下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將咒符修復,明天絕不會出什麼意外。”
“這樣就好,”粉衣女子又恢復以往的神色,從容的說道:“記住,明天的咒語要慢慢念,本宮要讓千裳受盡折磨,她可不能那麼輕易的就死,否則難解本宮心頭之恨。”
“是,娘娘,”陰暗的聲音小心翼翼應諾,隨後問:“那下一個?”
“下一個是虞妃,”
那道陰狠的聲音在大殿久久徘徊。而我躺在那張金黃的大牀,窩在蒼衣的懷裡,早已昏睡的分不清東西南北,更不曉得,明天還有一場巨大的陰謀在我身上悄悄拉開帷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