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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頭
“你幹嘛?這是訂婚不是結婚,沒有洞房花燭一說,你回你房間去,這是我的房間”
“我喝多了,難受…”宋奕辰賴在她身上不願起來。
曾筱悠推搡着他到門口, “去找媽媽撒嬌”。背過身不去理他。
宋奕辰沒有出門,卻從身後環着她,清涼的嘴脣貼在她的脖頸上…
“欸,喂,呵呵,我臉已經夠癢的了,你現在弄得我全身都癢了”
“一會兒就不癢了”說着含上了嬌小耳垂。
曾筱悠渾身顫抖…
…
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小心翼翼,溫柔似水。是那個狂野的夜無法比擬的柔情...
.....
他震驚了,她,不是第一次了。
“咋沒了?”“什麼?”還在朦朧裡的曾筱悠未迴轉意識,盡是迷茫。
“沒有那個?”“啥啊?”
“CNM”蚊子叫一般。
這下她聽清了,眼眸裡只剩憤怒。此刻就想把這個大豬蹄子踹滾下牀,她真的是無語了,那是鋼化的麼?可以增加衝擊吸收性?
就聽見這個愣頭青不知所謂的還問“是誰?”
“是一頭下三濫發情的豬,你有病吧”
看着他不可思議的眸色,難道他被下的藥後勁大到忘記那事兒?
“那天,就是那天請瀾醫生他們吃飯,你把我撕碎了都”委屈的撇着小嘴哭了起來。“你就是頭豬嗚嗚嗚”
宋奕辰最是見不得她這副樣子。可是,爲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撕碎,疼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那麼粗暴。太匪夷所思了。
算了,不去管他它了,只要她還是他的就好。
“對對,我是豬,你最乖最好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吃了太多藥忘記了”。
“你欺辱我”
“讓你欺辱回來”
“纔不要理你,你出去”
已經沒有再繼續的興致了,只能把人揉進懷裡。
今天喜宴事情繁雜,着實累了,又哭了小半天,不一會兒,她便沉沉睡去。
只剩他無奈的嘆氣,懊悔自己的計較,詫異自己的失憶。明天一定要去問問瀾醫生。
然而第二天他又忘了。
。。。
“啊”一聲尖叫響徹黎明。
“怎麼了?”
“我的臉爛了”只見無暇潔白上有一小條細微的裂痕。
“怎麼搞的?劃哪兒了”
“不知道,一起來就這樣了”
“去找瀾醫生看看”…
。。。
“你那個藥能維持多久?”宋宛如看着遠處相依離開的一雙身影。
“不長,你要儘快做好告訴她真相的打算”
“我怎麼開這個口”
。。。
曾筱悠懷孕了…晚飯後,最愛的那些海鮮全部都吐光了,瀾庭禾確的診,48天。
曾筱悠欣喜又不安。喜的是沒想到這麼快迎來了他們的愛情結晶。可是宋奕辰最近的表現讓她很不安,他又忘了他們的很多事,比如心願單,比如那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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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宋宛如快瘋了,已經被兒子的事兒折磨得失去理智和耐心,筋疲力竭了。再不想經歷一次了。
她緊緊抓住瀾庭禾的手,“幫我,把它做了”。
瀾庭禾望着這個已經不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的女人“你…我不會做這種手術”。
“難道你還要看到第二個小辰麼,做了這個孩子對大家都好,那就是個禍害。我不能再讓後代遭受這些,一點都不行”宋宛如極力勸說“再說現在的小年輕不都是這麼不負責任,不想要就不要了麼?他不算個生命,只能算個鬼胎,你想想她身上的毒素,不可能生出正常的人來”,
瀾庭禾無奈的看着喋喋不休的宋宛如“不是我不做,是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那就去找個人過來,無論如何都要做掉啊嗚嗚嗚”宋宛順着他癱軟到地上。
。。。
宋奕辰茫然了,此刻的心情除了震驚還有疑惑。他很費解曾筱悠怎麼就懷孕了。
他記憶裡最親密無間的觸碰也只限於訂婚宴之夜,並沒有…。
看着喜上眉梢嬌羞無比的曾筱悠,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或者,也許,是不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呢?。
“怎麼了?嚇傻了啊?”她光潤帶笑的臉透着一絲不安。
到底怎麼回事?目光幽幽的望着她, “沒有…就是有點突然。”
他並沒有很開心,是不想要這個孩子?還是又忘記了…
曾筱悠長長的睫毛上滾動着點點晶瑩的淚珠,原本嫵媚靈動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樣的孤單,那樣的憂鬱…
就如一朵淚水化作的嬌嫩的花朵,讓人無限憐惜…
看着她這副樣子,比這個孩子的身世更讓他緊張。
他着急的拉着她的手,“那個,我挺高興的,我們的愛情結晶…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很高興。”嘴角不自然的上揚。
他害怕他又會犯上次的錯誤,那個他忘記的讓她傷心的錯誤,語無倫次開來。
她的眼中有充盈的淚光,似乎在下一秒就會滑落,然而她卻只是悠悠一笑,又將淚水吞回眼眶,小臉頓時舒展開來。
“哦…那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明天有個經營分析會要開…”說完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猶豫,眼淚已經抑制不住的滑落。
儘管與她料想的一致,卻爲何如此痛徹心扉?
在她轉身的一瞬,宋奕辰無力垂下的手緊握,他感覺他的一生都低迷了,心臟宛如萬千桎梏鎖緊,如鯁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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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孕期的增加,曾筱悠臉上的裂痕日漸清晰,猶如含苞待放的花蕊呼之欲出…
看着這有些熟悉又陌生,近似記憶中奕辰臉上那個讓她無可奈何的圖案,心跳如狂。
已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但這也太詭異離奇,匪夷所思了,她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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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說…”曾筱悠感覺媽媽應該知道什麼。
宋宛如心看到踉踉倉倉走進來的悠悠,就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於是將心一橫,淚眼婆娑道“悠悠,對不起,你能原諒媽媽麼?”
腦袋一陣晴空霹靂,果然,如她所想。
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這個與她相依爲命的女人。
顫抖着雙脣,心裡的刺痛讓她不得不抓緊胸前的衣襟,淚如雨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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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徹響一陣驚雷,大雨傾盆,暴風席捲着大地,彰顯着對世人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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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曾筱悠的怒吼被淹沒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
…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聲嘶力竭,傾瀉的淚水跟屋外的風雨相得益彰,心臟已經被掏空。
…
“所以,那晚的奕辰,也是你的手筆?”緊咬着蒼白的脣,艱難出聲。
“…”宋宛如淡然垂眸。
“呵呵,沒想到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如蛇蠍般可怕。”
…
“你可知,只要能治好奕辰,讓我放棄生命都可以,換血又何妨,你怎知我不願?”
宋宛如聞言驚訝的擡頭,望着淚目盈眶、氣若游絲的曾筱悠無言以對…
“可是你爲什麼不和我商量,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傷害我!爲什麼這麼對我!?”
曾筱悠痛苦的哭喊,“你是我的媽媽啊,你是我的親人啊…”
“悠悠,是媽媽對不起你…”宋宛如泣不成聲,想要上前擁抱嚎啕大哭的女兒。
曾筱悠忿忿地甩開那雙慈愛的手,“他的失憶是怎麼回事?”
“中間出了意外,他在換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醒來,我們也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他看到你也在那就抓狂了。巫師給他吃了什麼,他醒來就那樣了…”
所以,他忘了她,忘了和她的點點滴滴?
也好,自己如今這樣,是不可能再連累他了,。
無妨,只要他一切都好,她就放心了…
曾筱悠不想再看宋宛如一眼,黯然銷魂一般轉身離開,人還未走出,便栽倒在地。
“悠悠”…
。。。
“悠悠,你醒了,想喝水麼?”宋宛如關切的望着緩緩睜眼的女兒。
腹中一陣墜痛讓曾筱悠徹底清醒,眸光幽幽,“我怎麼了,你又做了什麼?”
“悠悠啊,你聽媽媽說,你身上有這個毒素,不適合再生養孩子了,會毀了大家的,你放心,等你好了以後,我們還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曾筱悠緊咬的下脣已經猩紅滴血,“你…出去…”恨意滿眼。
宋宛如呆怔的看着她,
“出去,滾出去,滾…啊,哇啊”
“好,好,我走,你別太激動,好好休息啊。”宋宛如顫顫巍巍,倒退出“病房”…
…
曾筱悠目光呆滯,猶如被撕碎了的破布娃娃,失了靈魂…
“奕辰…”喃喃自語,眼淚橫流…
她好想奕辰…
她好想見到奕辰…
她好想去找奕辰…
她好想撲在他懷裡肆意大哭一場…
…
起身環顧四周,猶如地獄般幽暗的房間,冰冷的進口儀器,陌生的傢俱。這裡不是自己的梅苑的房間,我在哪兒?
奕辰,你又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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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筱悠順着古宅地下室牆壁上一排排微弱的燈光,捂着依然絞痛的腹部,艱難的走上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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