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李姑姑,命紫嫣暗中跟隨着她,不出我所料,她和楊家的關係的確不像她說的那樣,什麼被趕了出來,什麼恩斷義絕都只是表面功夫,她出宮之後,就直接去了楊府,過不多久紫嫣就看到楊哲明派人進宮去了太妃那裡,她們十分小心的將所有門窗都關了起來,紫嫣生怕自己暴露了打草驚蛇,也沒聽到什麼就回來了。
這樣一來,我倒是更加琢磨不透這個楊太妃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她們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根本就不打算隱瞞事情的真相,而李姑姑在鳳棲宮中的表現應該也只是個迷霧彈而已,她們想要製造出一種怕人知道的假象,其實是有意在引我入局,只是我還是猜想不透她們的目的何在。
正當我還在爲這件事而苦惱的時候,另一個打擊也悄然而至。
“娘娘,娘娘……”閉上眼睛之前,我聽到碧綰在耳邊喊着……
“孫大人,娘娘怎麼樣了?爲何會吐血呢?”我聽到紫嫣焦急的聲音,可是眼皮真的好沉,只微微睜開看到孫喜旺正坐在牀邊爲我把脈,然後又緊閉了起來。
吐血?我吐血了?我怎麼會吐血呢?哦,對了,剛纔我讓碧綰去打聽,爲何軒一連幾日都沒有來了。自從那天太后走了之後,軒雖不在鳳棲宮過夜,每晚都還是會偷偷地來看我的,哪怕只是陪我說幾句話,一連兩個月,無論颳風下雨每天都來,從未間斷過。可是最近這些天卻從未見到過他的影子,前幾天,我一直在忙着李姑姑的事,也並沒在意,可今天才發現,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了,連忙讓碧綰去打聽。
“娘娘身子骨本來就弱,有了身孕就應該更加小心,這段時間娘娘肯定是沒有休息好,纔會憂勞成疾。從脈象上看也並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安心靜養一段時日,配以藥劑調理,相信很快就會康復的。藥方上我會寫上如何煎制以及需要注意哪些事項,你們照單行事即可。”
“那就有勞孫大人了。”
孫喜旺走後,紫嫣忍不住責備起碧綰。
“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是好!明明知道瀠兒姐姐不能受刺激,還口不擇言,幸好姐姐她沒事,若是不然,你我就算有十個腦袋也都不夠賠的!”
“我也是一時氣憤嘛!虧姐姐在這裡爲他操心勞累,他可倒好,一轉眼就投進了別人的懷抱!”
我想起來了,剛纔碧綰說太醫診斷李郴也有了身孕,這幾日軒都去了她那裡。我猛地睜開眼睛,嚇了紫嫣碧綰一大跳。
“噓,快別說了,姐姐醒了。”紫嫣拉了拉碧綰的衣袖,讓她不要再發牢騷。
“沒關係的,其實這是好事!郴妃她有了身孕,也爲皇家延續了香火,你們不要在這兒胡言亂語,搬弄是非了。我也只是太累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趕走了她們二人,我才發現自己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那些闊別已久的淚水已經侵溼了枕頭。
早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可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麼快,這麼的突然。我辛辛苦苦的爲他懷着孩子,還絞盡腦汁的爲他查找真兇,他怎麼可以這麼的對我?爲什麼到了此時,我還天真的以爲他是有苦衷的?爲什麼我還傻傻的相信他會來向我解釋的?我剛纔在屋外吐了那麼一大口的血,相信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了鳳棲宮的影衛,他們也一定會如實彙報的,即便他們一時疏忽又或者還在觀望着,可碧綰已經去請了太醫,孫喜旺走了也有了一段時間了,爲什麼遲遲不見軒的蹤影?難道有了新歡就立刻忘了舊愛嗎?軒不
是那樣的人!我愛的軒絕對不會那樣對我……
可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四天……我一直沒有等到軒的身影,等來的只是無盡的痛苦、傷心、折磨、失望,以致到了後來我甚至感到絕望。
“姐姐,您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就算是您受得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我不餓,你們下去吧!”我披了件一副,安靜地靠在牀上,曾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我,此時一定是面黃肌瘦十分的憔悴,我已經幾天沒有下牀了,更是不敢照鏡子,生怕被自己現在這副頹廢的樣子給嚇到。
“不行,姐姐,今天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你由着性子來了!”紫嫣將湯匙放到我嘴邊,看我沒有反應,硬是塞到了我口中。
“噗…”那勺由珍貴食材熬成的開胃湯,剛送到我口中,就被我全數的吐了出來。
“姐姐。”說話間,紫嫣已經淚流滿面,“姐姐,您這是怎麼了呀!即便是爺不來看你,你也應該照顧好你自己啊!”
“別哭了,看到你哭,我也想哭了,我沒事的,我只想安靜一下,很快就會好的。”其實我心裡也很想重新振作起來,可總是提不起精神來。
“姐姐,事到如今,紫嫣也不瞞你了,其實爺這些天每天晚上都來看你的。只是他沒敢進屋,一直都是在窗外站上許久才默默地離開。”
“我知道。”那天紫嫣在門口勸軒進屋的話我都聽到了,也正是從那天我便讓碧綰留了個窗戶,每天晚上,躺在牀上,看着軒在門口徘徊。
“哦?你知道?那爲何還要這麼的折磨自己?”
“我只是在等着他進來,等他向我解釋!我不怪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處在這個時代,我也知道想要他永遠獨寵我一人是不可能的,只是爲什麼他連解釋都不肯給我!爲什麼他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爺是知道自己錯了,他不敢來見你,生怕你會更生氣,怕你會傷了身子。”
“紫嫣,謝謝你的好意,這些天也夠你們操心的了,我答應你,我會振作起來的,只是今天我實在是沒什麼胃口,明天,明天起來就會是新的一天,從明天起,我就會和從前一樣,大口大口的吃飯,開開心心的等待新生命的降臨。”今天我就和舊的自己告別,明天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就是全新的瀠兒,一個沒有愛恨情仇的瀠兒,一個不會再爲任何人傷心流淚的瀠兒!
深夜,月亮被烏雲遮住了,長廊上的燈籠也都已經熄滅,從窗戶往外看去,漆黑一片,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我還是毫無睡意,睜着眼睛等待天明。
“瀠兒,對不起,是我的懦弱害了你。”是夢嗎?可我根本就沒有睡啊!我伸出手摸索着,果然是他來了。
“練過功的人的確不一般,就連眼力都比我們這些什麼都不會的人好!”我的聲音中不含一絲的溫度,就像是和陌生人說話一般。
“瀠兒?”他的聲音中充滿詫異,想必是沒有料到我竟會這樣說。“瀠兒,是我對不起你,求求你,不要在這樣摧殘自己了,行嗎?都是我不好,是我該死,求求你,振作起來好嗎?”
“噓,沒有人是該死的,錯並不在你,是我太過一廂情願的以爲自己有足夠的魅力讓你忘卻後宮的佳麗三千。”
“瀠兒,不要這樣說,是我不好!那天被你從鳳棲宮趕了出來,一時氣急,喝了好多的酒,竟然喝醉了,晚上李郴到御書房去,我以爲是你,結果,結果就,就犯下了難以彌補的錯誤。事
後我也一直很內疚,所以來看你的時候都不敢接近你,生怕在你知道之後會嫌棄我。我也沒有想到就那麼一次就讓她懷上了孩子,我也勸她拿掉孩子,可是她卻死活不肯。”
“能夠爲皇室開枝散葉是多麼風光榮耀的一件事啊,換做是誰都不肯的。”我不禁挖苦起他來。
“瀠兒,你又何必這樣呢?我知道你有委屈、你有抱怨,但請你看在我們孩子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圓滿的答覆的!”
“圓滿的答覆?讓一個深愛着你的女子懷上了你的孩子,然後再狠心的讓她拿掉孩子,這就叫做圓滿?你這樣對她公平嗎?更何況,孩子是無辜的啊!爲什麼你們男人都是那麼的自私!”我忽然發現軒和他的父皇是多麼的相像,對於一個女人的執着讓他們變得那麼的冷酷無情。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瀠兒,一直以來你都是最瞭解我的那個人,你一定也知道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就是因爲我不想傷害任何人,纔會導致今天的局面,所以我不能再軟弱下去了。”
“若是你真的要以一個小孩子的生命來換你的安心,我只會更加的看不起你!”
“瀠兒,求求你,告訴我該怎麼做?當我聽到你氣得吐血的時候,真恨不得馬上飛到你身邊,看看你,照顧你,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沒臉見你,所以每天晚上都是悄悄的來看你,我多麼希望你能夠早點康復,可沒想到你竟是一病不起,看着你越來越憔悴,我的心也跟着碎了。瀠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
“不要把你說的那麼委屈,從始至終,你都不是那個受傷最深的!告訴你該怎做?誰又能告訴我呢?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不要再受到你的任何影響,爲什麼你偏偏要在我已經放棄的時候才現身?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終於積攢了好多天的悶氣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瀠兒!”他將我抱在懷中,任由我的拳腳相加,只是緊緊地抱着我,原本就兩天沒吃飯的我,經過這麼一鬧,也沒了力氣,軟綿綿的趴在他的胸口放聲大哭。
“瀠兒,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以後謹遵你的命令,若是你不同意,我就滴酒不沾,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是嗎?我記得你曾說過在我眼中只能看到幸福的淚水,可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讓我傷心欲絕?你的話,我不敢相信了。”其實我也知道軒是不會騙我的,只是讓我那麼快的就原諒他,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做不到。
“瀠兒,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我,我不知道,也許只有等到時間慢慢的消除了這件事在我心中的陰影,我才能再次對你敞開心懷吧!我好累,我要睡了,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
“那好,我摟着你睡。”說着他已欺身上了牀。
“隨便你。”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和他爭執,而且我也的確挺想念他那溫暖舒適的懷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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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的第一天是最爲忙碌的時候了,不知道1號會不會很忙,先奉上這一較長的章節,若是忙得沒來更新,還望各位親親大人們不要怪偶!嘻嘻,偶知道你們都是非常的善解人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