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豐把蘇裴送到了公司樓下,正巧碰上了安靜。
蘇裴和趙豐客氣的說了再見,和安靜點了點頭,往公司的外走去。
“你沒開車嗎?怎麼從這個方向過來了?”
趙豐和安靜走向電梯。
“沒開。”
安靜是王錨送來的,等會兒他再來接,安靜不想說的太詳細就帶過了。
電梯上行,門合上。趙豐對着安靜笑的怪異。
“你怎麼笑的那麼猥瑣啊?長的就不招人待見,你還不好好笑。”
安靜當然是開玩笑的,反正趙豐也是個開得起玩笑的人。
趙豐摸摸自己的臉。“我告訴你,別把我逼急了。我要是急了,真的整容去了!”
“快去啊!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能整成什麼樣子。你問題不在五官,在於急!多長了十歲,說倒就能倒回去的?”安靜連整容的念想都不留給趙豐。
“楊逸嵐那婚介所到底靠譜嗎?我都看了十幾個了,都沒成。”
“原來還是因爲找對象的事情刺激到你了?”
趙豐還沒來得及接話,電梯門就開了。
老周站在電梯門外。“你怎麼來了?”
安靜賊賊的笑着。“我給趙豐介紹女朋友來了。”
老週上了電梯,味道空氣裡有狡猾的味道。
“給我介紹女朋友?”
安靜可是個靠譜的人,她說給趙豐介紹,可把趙豐樂壞了。
“是啊,我一個特別好的朋友。漂亮的很!就是最近剛辭職,沒工作,你介意嗎?”
老周進電梯後是背對着安靜站的,他回過頭看看安靜。
“你別瞎介紹,人家萬一男朋友呢。”
“聽這個意思,你知道安靜給我介紹的哪個姑娘?”趙豐問。
“我大概知道。”老周很不自然。
電梯門又打開了,誰也沒下去。
“老周,十九樓到了,你不下去嗎?”安靜提醒。
老周剛纔全神貫注在安靜說的話上,忘記了要下電梯,現在他承認錯過有些丟臉。“我本來就要上二十四樓的。”
“那你按十九樓幹什麼?”趙豐問。
“按錯了。”
電梯門合上。
“那爲什麼時候約出來見見?”趙豐興趣濃濃的樣子。
“好啊,我一會兒就給她打給電話,問她什麼時候有空。”
安靜說的有模有樣的。
二十四樓到了,安靜和趙豐走出電梯,老周還是站在電梯裡面。
“你幹嘛不下來?”
“我有文件忘記拿了,我下去一次。”老周匆忙的按着電梯的按鈕,門關上了。
“老周也才四十剛出頭,這記憶力就那麼不好了?”趙豐嘆惜。
“記性沒問題,就是這思路出問題了。”
安靜和趙豐朝着吳駿珂的辦公室走。
“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還給我介紹女朋友,我差點就當真的了。”
快走到吳駿珂辦公室門口趙豐纔回過神,今天安靜的正事可是裡面那位啊!怎麼可能給他介紹女朋友。
安靜豎起大拇指。“厲害,就說你長的老了點,但腦子真好使!”
安靜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趙豐站在外面一陣的莫名,這到底算是誇他還是諷刺他?
……
安靜確實很久沒見吳駿珂了,剛打開門的一瞬間她有些緊張。
她甚至都不知道改怎麼稱呼吳駿珂。叫吳董嗎?太刻意了。叫駿珂嗎?安靜叫不出口。
“來啦?”吳駿珂把辦公椅轉正了。
“嗯。”安靜走到他的辦公桌前。
“坐吧。”
這樣的對話乾澀,蒼白。
安靜坐下之後兩人陷入一陣長長的沉默。
他們都想打破沉默,但始終找不到合適的開頭。
吳駿珂想了二十幾個開場白終於開口說話了,剛一張嘴發現他的上下嘴脣都粘住了,一下扯開還有點疼。“最近工作忙嗎?在冠風還適應嗎?”
換作是以前的安靜,她早就往吳駿珂辦公室的沙發上一癱,盤着雙腿,撒氣的抱怨:靠!什麼狗屁冠風,都是歪風邪氣,老孃和他們每天都要大戰三百回合。
而現在安靜只是一句。“還可以。”
吳駿珂站起來走到小冰櫃前,再一次拿出剛纔被放回去的飲料。
安靜接過吳駿珂給她的飲料。“謝謝。”
安靜簡單的三言兩語和客氣,讓吳駿珂千萬般滋味涌上心頭。“我們陌生了。”
安靜不能讓吳駿珂感慨下去,如果情緒一旦把持不住對誰都沒好處。
“說說程帆的事情吧。”安靜把今天來的正事擺了上來。
吳駿珂拿過手邊的一份檔案袋。“她被我轉移到了這傢俬人看護醫院。醫生替她做了詳細的檢查,說是服用了過量的藥物導致一部分神經受損,可能有些記憶永久缺失了。”
安靜拆開檔案袋抽出裡面的紙,一張張的仔細看了起來。她眉頭深鎖。
“她現在有好轉嗎?”
“你生日前幾天我剛給她轉的院,快兩個月了,醫生說有些進展了。”
吳駿珂以爲安靜接到他的電話後,不出幾天就會來找他,但這電話一掛,他足足等了幾十天。
這幾十天裡,安靜和喬芳音吃了兩次飯,還去吳家給琴姐送了一個藥膏,但就是不和他見面。
“其實程帆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你何必還要搞的那麼清楚呢?就算讓你知道了真相,你又能怎麼樣?”
安靜被問住了,好像吳駿珂說的也有道理,她又能怎麼樣?
“那我們先說別的吧。我的股份,你收回去吧。”
安靜不能也不想再留着億森的股份。
“是我父母給的,你找他們還去。”
當初吳駿珂爲了賠禮道歉送了個小人給安靜,如今回想起來,安靜一定是將這小人交付給了別人,此時那人正用針扎着呢!要不然他的心怎麼會一陣陣的絞痛。
“我拿着這些股份不合適。”安靜拿着這些股份總感覺像偷了別人的東西。
“沒有不合適,給了你的就是你的。”吳駿珂的態度也不容商量。
安靜覺得談不下去了。“那我們今天就談到這裡吧。你認爲我不該在查程帆的事情,我就不查了。股份你不收回,分的紅利我也不會要,等哪天你想通了,我們再談。”
“你爲什麼一定要把股份還給我?”吳駿珂盼了那麼久纔等到和安靜見一面,可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讓吳駿珂抓狂。
“是因爲你和王錨在一起了是嗎?”
“不是。”
吳駿珂沒聽懂安靜的話,這“不是”兩個字是在否定他的話,還是她沒和王錨在一起。
“那你現在和王錨什麼關係?”吳駿珂貼到了桌子邊上。
安靜不想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並不是因爲她不敢承認她和王錨的關係,只是她不願意在這樣的氣氛下和吳駿珂談這些。
“我們之間一定要談論這些嗎?每次見面就不能心平氣和了嗎?”
“我怎麼不心平氣和了?我問你工作怎麼樣了?你和我說還可以,我給你拿飲料,你和我說謝謝!是你先用這樣的態度提醒着我,我們陌生了。”
“那你要我怎麼樣?還和以前一樣和你稱兄道弟嗎?”
“不可以嗎?爲什麼你和王錨可以,你們那時候在一起喝酒聊天,爲什麼和我就不可以?”
吳駿珂嫉妒的要命,他甚至覺得他在安靜心裡比不上王錨。
“我們在一起能聊什麼?”安靜反問。
“你和王錨能聊的,我也能聊!”吳駿珂這口氣爭的很不恰當。
“我和你聊程帆的事情,你說沒必要。我和你說股份,你也堅決的回答我,不收回。我們還有什麼好聊的?”安靜從今天踏進這個辦公室沒多久,就感受到吳駿珂心裡憋着火。
“除了這兩件事情你就沒別的和我說了嗎?”
“暫時沒有。”
吳駿珂冷笑了起來。“當初你說你比不上嚴子惠,看來是我比不上王錨纔對!”
“你後悔愛過我嗎?”
安靜的問題和現在的氣氛很不搭,她平靜的看着吳駿珂。
吳駿珂猝不及防的被安靜的問題撞的正着。“後悔”?他怎麼會後悔,他到現在還愛着,一分都不曾褪去。
“我不後悔。”
“我也不後悔。”
換作是別人,兩句不後悔就能擦出火花,然後煥發出一段可歌可泣的姦情來。
“可我已經事過境遷了。”
吳駿珂似乎才嚐到一點甜頭,緊接着就是一盆無盡的冷水將他澆的冰冰涼。
“我和王錨在一起了。他沒有趁人之危,我也不是找替代品,是經歷過許多之後我才決定的。”
吳駿珂的大腦被抽空了,好像失去了正常判斷力。他好想學那些腦殘片裡的女演員,捂起耳朵自欺欺人的搖着頭的大聲說:我不聽,我不聽,你騙人的。
“億森的股份,我一定是要還給你的,我們可以做朋友,但請不要用股份捆綁我們的關係。”
“我沒有。”吳駿珂否認。
“如果不是,那你就收回去。要不然我會誤以爲你用股份來補償我。我的感情不能用錢來換算。我愛錢,但我不屬於我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的。”
“股份在你這裡放五年,五年以後我再收回來。”這是吳駿珂最大的讓步。
“一年。”安靜討價還價。
“三年!沒得商量了。”吳駿珂也是苦惱,居然用這樣的方法求着安靜把股份留着。
安靜同意了,她離開時還是把吳駿珂給的檔案袋帶走了。
安靜坐着電梯下樓,下到十九樓電梯又停了,老周走了進來。
“那麼巧?你這回又要去幾層啊?”
“我去附近買個咖啡喝。”
“哦。”安靜沒了剛來時的那份閒心,面對過吳駿珂之後心裡多少有些難受。
“ann,阮清辭職了?”老周並不是巧遇安靜,他在電梯旁守了很久,每下來一部電梯,他都按電梯,終於等來了安靜。
“嗯,辭了。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就待業了。”
“爲什麼辭職啊?”
“不想工作了唄,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她和你又沒什麼關係了。”安靜的狀態恢復了一些。
“還是朋友嘛,出於朋友的關心問問。”老周尷尬的解釋着。
“那你爲什麼不自己去問她?”
“這不是今天才聽你說起嘛。”
老周的鞋子在地上輕輕跺了幾下。“你要把阮清介紹給趙豐?”
“嗯,怎麼了?”安靜知道這老週上鉤了。
“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了?男未婚女未嫁,都是單身,多合適啊!”安靜一副馬上要吃喜糖的樣子。
電梯到了一樓,老周緊跟着安靜。
“趙豐見過阮清,知道我和阮清的關係。現在雖然我們分手了,你這樣配對欠妥當吧。”
安靜站在公司門口,沒見到王錨的車,她拿出手機發消息給王錨,問他多久到。
王錨還有幾個路口,堵車了,要晚一會兒。
“知道又怎麼樣?阮清這顏值,別說是你的前女友,就算嫁了八回,都大把的人排着隊的搶。”
老周默認安靜的說法。
“怎麼了?後悔了?”安靜轉過身看着老周。
“我就是出於朋友的關心。趙豐和阮清不太般配。”
“哪裡不般配了?”安靜覺得老周就是死鴨子嘴硬。
“阮清那麼漂亮,趙豐這長相……”老周還算留了情面,沒往下說。
“趙豐就是長的成熟了點,真到了十年後,你再看,他就還是那樣。阮清現在沒了工作,趙豐硬性條件也不錯,多配啊。”
老周急了。“阮清不是看這些的人。”
“她是看什麼的人?你那麼瞭解她啊?”
老周撓着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老周,你要是對阮清還有意思,就把人家給追回來,別真的到了追不回來了,你哭都沒人理你。”
安靜爲了這兩人也是操碎了心,明明都放不下,還就非吊着自己。
“傅偉連和她……”
“你腦子真是個木魚啊!你們分手都多久了?她要是真的和傅偉連在一起還等到現在啊?還辭職?”安靜覺得自己肚腸都癢了。
“可是上次我去他們公司開會,她給傅偉連做助理了。”
安靜看見王錨的車開了過來。“懶得和你囉嗦了,自己去想吧。”
“ann,別急啊,一起去前面咖啡店坐坐,我也好久沒見你了。”
“你神經病啊!坐什麼坐,我還有一堆的事情呢,沒空在這裡和你扯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
“那你剛剛和吳董扯兒女情長的事情了嗎?”老周語帶挑釁,臉上的笑容也像漢奸似的。
王錨的車停在了安靜面前
安靜趁着王錨還沒搖下車窗,咬着牙齒嘴巴微微張開威脅老周。“你再敢說話不託下巴,我明天就把阮清打包送給趙豐。”
老周的臉抽搐着。
王錨搖下車窗和老周打着招呼。
安靜上車關上車門,毫不猶豫的搖上車窗,不給王錨和老周再多說話的機會。
王錨發動了油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