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醒來後,就不願再在醫院過夜,哭過一通後打電話給王錨讓他接她回去。
回到家,安靜洗漱回房休息,王錨在客廳坐到凌晨回自己那邊睡覺。
他們幾乎零交流。
後面一連兩天都是這樣,王錨像啞巴一樣。
安靜覺得奇怪,就算在醫院聽過她說了在洗手間裡事發過程,怎麼連句好不好都不問,中邪了嘛難道?
今天是週末早上七點,阮清就來電話,說中午和老周還有林博來看望她。
安靜掛了電話,就起牀開始準備,既然決定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再死氣沉沉的,她決定今天親自下廚。
親自下廚,那一定要去買菜了,安靜去王錨家敲門。敲了半天沒人開門,安靜看了一下時間,才七點半,可能太早,王錨還在睡。
安靜已經錄了指紋在王錨家的電子鎖上了,安靜打開門。
剛進去,安靜就嚇的尖叫,王錨面朝地的趴着一動不動,身上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安靜蹲下猛推着王錨。“王錨!王錨!”
安靜怕王錨是突然什麼心肌梗塞,腦血栓這類的毛病,但想想,好像他也沒有這樣的毛病啊。
王錨只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回家,一進門就倒在地上睡了而已。被安靜這樣的劇烈搖晃,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擡起身子看了看安靜。“怎麼了?”
見王錨還是醒得過來的,安靜一口氣鬆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王錨的身子有些沉重,他在地上坐了起來。“沒死。”
剛剛緊張被注意,現在見王錨還活着,安靜放鬆了。不過聞見屋裡有股很重的煙味。“你抽菸了?”
“嗯。”王錨有些心虛,但還是承認了。
安靜站了起來,把屋裡的窗子都打開了。
“阮清他們中午要來,我想今天下廚,你陪我買菜去。”
安靜走去廚房拿了個垃圾桶,收着餐桌上和客廳茶几上的啤酒罐和菸頭。
王錨從地上站了起來,腳步還有些打飄,他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客廳的菸灰缸下墊着這幾張紙,安靜拿起來看,是房產中介的宣傳單,安靜把宣傳單一起塞進了垃圾桶裡。
王錨刷了牙,洗了臉,換了套衣服,拿上車鑰匙。“走吧。”
安靜拿過他手上的車鑰匙。“你這樣還開車?碰到警察查酒駕,一定把你抓進去。”
“哦。”王錨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跑出門口穿鞋。
“你吃了什麼啞巴藥了,說話不會超過三個字了啦?”安靜實在憋不住了。
“酒沒醒。”王錨妥妥的又沒超過三個字。
安靜不再問了。
王錨和安靜去了菜場和超市。
安靜沒次詢問王錨要不要這個,要不要那個。王錨一律一個字,嗯!
回到家,安靜開火,王錨默默打下手,還是一言不發。
菜準備的差不多了,阮清他們到了。
菜上桌,碗筷擺好,開飯。
王錨特意和安靜坐的最遠。
“ann你身體沒什麼吧?”阮清問。
“沒什麼,我多怕臉被她打壞了。”安靜摸摸自己的臉。
“沒事,你又不是靠臉吃飯的,你靠的是一身鐵膽!”老周開着玩笑。
安靜瞪了老週一眼。“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阮清把椅子向安靜靠攏了些。“你說這神經病爲什麼只打你一個人啊?你說話她打你,我叫她還是打你。”
阮清問完這個問題,王錨一口就把杯子裡的酒都喝了。安靜留意了一下。
“精神病嘛,你能搞清楚她是怎麼想,你不也是神經病了?”
“嗯,那到也是。不過,你下回遇到這樣的事情,能不能給我通個氣,沒頭沒腦就開始數落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阮清幸好在最後一秒反應過來安靜是故意的。
除了王錨其餘三人都在呸!
“阮清,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腦子有時候不太好使,這事情還有下回啊!”林博終於忍不住說了阮清。
阮清也不動氣,確實她也認爲除了工作,平時生活中她的腦子真的不太好用。她吐了吐舌頭。
“我怎麼沒給你打招呼,我不是找機會在你耳邊說,和我吵架嗎?”
阮清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沒聽清楚的是這幾個字。“你聲音太輕了。”
安靜恨不能在阮清的腦門上重重的彈上一下。“大聲不都讓她聽見啦!”
“ann,你後來是怎麼制服她的?太勇猛了。”林博想了幾天都沒想通,王錨這幾天出現在公司也是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問了也白問。
“我和阮清之前正好去逛了美妝店,買了刮眉刀和化妝品。她掐我脖子的時候正好我是躺在地上的,我兩隻手被反綁在後面了……”
安靜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在後面,重現當時的情景。
安靜在做筆錄的時候說的較爲詳細的是關於程帆不正常的活動,但這些內容安靜只是一筆帶過。王錨現在聽的更是心驚膽戰。
“阮清,我真的發現是你個缺心眼,她讓你綁我,你不會綁鬆點啊,後來我看了那條繩子,你打了三個死結!你是在綁反革命啊!”
安靜耿耿於懷阮清把她綁的那麼緊。
什麼叫暴跳如雷一般的人都見識過,爆笑如雷是個什麼樣子,就是現在老周和林博笑到抽瘋的樣子。
阮清的臉上的笑包含着多種情緒,尷尬,難爲情,還有自己都覺得自己智商不在線上,她雙手合十貼着嘴巴。“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覺得她瘋了,萬一綁的不合格她拿把刀就捅過來了。”
林博喝了兩口酒。“我之前就覺得這女人腦子不太正常,你們說吧,怎麼會有女人那麼死皮賴臉的?”
王錨離開餐桌去廚房。大家以爲他又去準備水果了,但其實他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看見王錨離開,安靜湊近小聲問林博。“王錨的小手指骨折是不是和程帆吵架的時候弄的?”
林博看看老周。
老周搖手。“不是我說的,我連清清都沒告訴。”
阮清看着老周。“周正,你居然有事瞞着我?”
老周解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而且王錨不讓我說給你聽。”
阮清一臉不高興,撅着嘴巴。“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那你王錨過日子去好了。”
安靜不用再證實這件事情了,光看老周這樣子就知道了。
四個人繼續在輕聲的嘀咕。
“程帆當時進你們公司,王錨和她訂了什麼規矩了?”安靜那天聽了個大概,覺得程帆已經不正常了,怕是她自己出現幻覺胡編亂造了一些話出來。現在趁着他們都在,安靜想覈實一下。
“我記得,我記得。”阮清很積極的回答,開玩笑,傅文深的秘書記這些東西,還不是小兒科,雖然她腦子轉不過彎,但是記性絕對不容質疑。
“一共說了三條,第一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第二,王錨說會給程帆時間和機會,但是請她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她投入多少感情,能不能自拔,和王錨無關。”
阮清說話很小聲,時不時的還往廚房看看。在當事人隨時會出現的情況下議論他,這感激好刺激啊!
“第三條呢?”安靜的聲音更輕了些。
“王錨讓程帆做好準備,就算他們會在一起,程帆的地位永遠不會超越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程帆都不能對你口出惡言,一旦有一條做不到,他們立刻路人相見。”
林博雖然記不全了,但他認定阮清幾乎複述的一字不差,確實有廣播站的實力。
阮清又往廚房看了看,沒動靜,她繼續壓着嗓子。“王錨說出最後一條的時候,程帆有些不服氣。就問如果有一天,你回去找他,是不是王錨會立刻回到你身邊。程帆這話一問,王錨立刻回答四個字……你猜哪四個字?”
安靜瞪了阮清一眼,這個時候還猜什麼。“什麼呀!”
“王錨昂首挺胸,說了四個字,奮不顧身!”
安靜呆滯了,眼睛出神了一會,她現在才明白爲什麼程帆那麼恨她了。
林博覺得阮清真的是稱職,連當時王錨的神態語氣都還原的繪聲繪色的。
阮清幾乎要貼到安靜的耳朵邊上了。“我覺得王錨這次肯定心裡很自責,那天在大家商量怎麼救你的時候,吳駿珂指責王錨,說他要是當時要了這個瘋女人,你就不會出事了。雖然吳駿珂說的是氣話,王錨也回了他的話,但是我看的出他後來就沒怎麼說話了。”
安靜深呼吸了幾下。
王錨在廚房紮根了,說完這些事情,他還不見人出來。他們估計他又在廚房和蘋果皮搏鬥着。
安靜拿過桌上的紅酒,給阮清和自己倒上。
安靜很少主動給人倒酒,因爲怕主動倒了,別人不想喝,讓人爲難了就不好了。
安靜舉起杯子。“和你喝一個。”
阮清拿起酒杯,不明白安靜怎麼突然要和她乾杯了,難道是要誇她記性好嗎?“爲什麼呀”
安靜笑了笑,沒回答仰頭乾脆利落的把酒都喝光了。
阮清雖然還沒弄明白,但也喝了。
老周看着兩個女人如此爽快的喝酒,他考慮要不要應景的喊一聲,好酒!
王錨在廚房裡調節了一下,走了出來。一過來就看見安靜和阮清在喝酒。
安靜放下杯子,她又給自己的杯子倒滿酒,但沒給阮清倒。她的眼圈紅了。“阮清,都說過命兄弟,我們這回也算是了吧,謝謝你,明知道那天有危險,還踏進這個門,你這個朋友我沒白交!我敬你!”
安靜只是紅了眼圈,阮清聽完這幾句眼淚順流而下。她自己倒滿了酒。和安靜又幹了一杯。
第三杯阮清給安靜倒上了。“ann,我多怕你那天在洗手間說的都是真話啊!”
阮清說完,和安靜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把酒乾了。
老周和林博互看一眼,都覺得今天這兩個女人是要喝醉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