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夏一冉聽到了她的聲音,轉身看了眼,隨即邁開步子,朝古堡走去。
“騎馬摔的。”唐皓南看向滿臉擔憂的安然,輕聲道。
“怎麼可能是摔的,還有手指印……”安然脫口而出,又止住,誰敢打他,誰會打他?
安然被唐皓南拉到了一旁樹下。
夏一冉回到房間,站在陽臺上喝白開水,捧着被子,看着那大樹下的一對。
嘴角嘲諷地上揚。
關於唐皓南,以前是拒絕想他,後來知道他救了自己,還可能會死,是關心的。現在呢,昨晚剛發生過關係,那蝕骨的滋味,她還記得,可今天看着他,就想打他,尤其在問william的時候,恨不得把他打死。
心裡那個恨。
作爲一個男人,愛她的男人,他太失職。
愛一個人,怎會這樣?
現在想想,在馬場實在不應該打他,她沒那資格教訓他,也沒那個必要!
這個叫安然的女孩,一看就知道很愛慕他,在她身上,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安然,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不可能迴應你!我愛的人,永遠是我前妻。”這次,安然想跟他來度假,他就帶來了。這個女孩挺好,跟她在一起,很輕鬆。
但是……
一見到夏一冉,他就像見到了毒品,而他體內的那已經深入骨髓的癮,一下子就被她勾引了!
他欲罷不能!
“唐大哥……我,我沒有要……”安然紅着臉,眼眶已經溼潤,淚水在打轉。
“我沒想得到你!原來還肖想的,現在,看到你對你前妻的深情,我只能望而卻步了……”安然退後,看着唐皓南,笑着說道,滿心悽然,卻又無比羨慕他對夏一冉的深情。
但是,又特別希望他的深情能有所回報。
就像看電視劇一樣,希望深情的男主角能夠打動女主角……
唐皓南無言,看着安然轉了身,然後,纖細的身影快速地跑了。
夏一冉冷靜地看着這一幕,就好像在看一對情侶在吵架!
唐皓南沒追,在他看向她這邊時,她連忙進了臥室。
收拾衣服,準備離開,已經定了明天的機票了,她必須馬上飛回去,william現在是安全了,但,她擔心妮妮的安危!
……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提着行李箱下樓了,看到董興衍也在樓下,這纔想起,好像沒跟他打招呼。
“你要回去了?”
“是啊,出來好幾天了,不放心妮妮,你呢?現在不回去嗎?”態度既不親切,也不疏離,很自然地問,心裡卻對董興衍有所防備。
董興衍聳聳肩,“約了朋友,晚幾天再回。”
夏一冉點頭,以趕時間爲由,跟他分手,迅速出了古堡。
她訂的是巴黎飛新加坡的航班,到了市區,就坐上了去巴黎的高速列車。
唐皓南的突然出現,教她詫異。
他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夏一冉不悅地瞪着他,“我去哪,是我的自由,你管不了。”
唐皓南淡淡地說道,放下自尊和驕傲,面對她。
這一次,一定不能再驕傲。
夏一冉忍着怒意,也不想因爲他擾了自己的好心情,“那請你離我遠一點。”
“很巧啊,我就買了這個位置的票了,也許是緣分吧。”唐皓南淡淡地,輕聲地說道。
夏一冉嘲諷地揚脣,“沒想到,唐先生還這麼幼稚地相信緣分……”
“當然,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會選擇一種信仰來安撫彷徨不安的心。”他輕聲反駁。
她明白他的意思。
“不在巴黎呆兩天?好不容易來一次。”他輕聲地問,夏一冉沒有回答,沉默,就是對他最好的迴應,理他,他只會得寸進尺。
“我常來,這六年,每年都來。總以爲你會來法國,因爲你以前就打算來這裡……”唐皓南側着頭,看着窗外的風景,她就坐在窗邊,兩人是同時看着窗外的。
“你說的這些,我差不多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她接着嘲諷。
“你寄來法國的那張明信片,退回甜品屋了,被我看到了,緣分吧?”他笑着說,不在乎她的嘲諷。
“蘇小果,那年突然要離開,我接手了甜品屋,她開始還不想賣給我,實在沒辦法,賣了……”
“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夏一冉終於有了點反應,看向他,沉聲問。
唐皓南搖頭,“那時候,我除了工作就是抽菸酗酒,像個行屍走肉,沒有留心其他人。”
夏一冉又轉了頭,不想聽這些。
唐皓南也沒再自找沒趣,不再說話,沉默地陪在她身邊。
下了車,又坐上了去機場的的士,兩輛的士一前一後地開。
夏一冉看着窗外,匆匆而逝的埃菲爾鐵塔,這就是她以前渴望來的城市,若不是唐皓南剛剛提醒,她都不大記得了。
也沒什麼。
這些年,無論到哪,都沒有歸宿感。
讓夏一冉意外的是,唐皓南竟然也上了航班,他要去新加坡!
首先想到的就是,william,會不會被他看到?
經過漫長的飛行,剛下飛機,她就開了手機給陸遇寒打了電話,告訴他唐皓南也來了。
一再叮囑,不要讓他看到孩子。
這是唐皓南第一次來到她生活了六年的城市,像是要開啓一段瞭解她這六年生活的旅程。
很想知道,她這六年,在這座清新整潔的花園城市裡,發生了哪些事。
夏一冉沒發現被唐皓南跟着,出了機場,司機已經來接她了。
……
“汪汪汪……汪……”
“這狗今天必須要把它弄走!你們還不快動手?!”
庭院裡,大黃在不停地叫,董家的園丁手裡拿着棍子,似要打它,小妮妮勇敢地張開雙臂,擋在大黃的面前!
“奶奶,你是壞人!你傷害大黃!”妮妮大聲道,小寶貝沒哭也沒鬧,一臉的抗議表情。
“這小丫頭,反了你了!回頭把你也丟掉!”
“誰要把我女兒丟掉?!”
董老夫人的話剛說完,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就見着穿着長風衣的夏一冉出現在門口,身後跟着司機,幫她提着行李。
她強勢地走來,氣場十足。
“媽咪!”妮妮看到多日不見的媽咪,飛奔了過去,夏一冉激動地眼眶泛紅,張開雙臂就將肉嘟嘟的小寶貝抱進了懷裡,大黃也跑來了,不停地搖着尾巴。
“媽咪的小寶貝!媽咪好想你!”夏一冉說着,在妮妮的雙頰上狠狠地親着。
“媽咪,你總算回來了!奶奶要趕大黃走!她好壞!大黃根本沒有犯錯!”妮妮看着媽媽,委屈地訴苦。
夏一冉看向大黃,它好像瘦了好多,不停地衝自己搖着尾巴,她忍不住伸手,撫摸着它的頭。
想着兩個孩子都受委屈了,就連大黃也被委屈了,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什麼沒有錯?這小丫頭,越來越沒規矩,長大了還得了?!”董老夫人朝這邊走來,一臉威嚴,一副當家祖母的風範。
夏一冉放下妮妮,站起身,平靜地面對她。
“老夫人,妮妮纔不到四歲,您老人家跟一個四歲大的孩子計較什麼呢?還有,這狗,它怎麼了?”
夏一冉不卑不吭地問,這老太太已經開始不客氣了,她也沒跟她和氣的必要。
這年頭,人善被人欺,越是對對方客氣,對方越以爲你好欺負。
“這狗半夜亂叫,擾我安寧!”
“沒有!她撒謊!”妮妮連忙反駁。
“老夫人,要不要調監控對質呢?我看也沒那個必要,好歹我是這家的繼承人,養條狗,難不成也沒資格?如果它真擾您安寧了,您大人大量,多多擔待吧。”她不客氣地說,卻還一臉微笑。
董老太太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着夏一冉領着孩子跟狗去了主屋。
……
唐皓南來新加坡幾天,親自了解了董家,後來聽許城說,陸遇寒也在新加坡,他找到了他在新加坡的住處。
“哈!哈!”
“吼!吼!”
他隔着院子的鏤空雕花大門,就看到一個穿着中式練武服的小男孩,在院子的太陽地下,扎着馬步,正在練拳。
哪來的孩子?
唐皓南以爲自己走錯了,又對了下門牌。
“馬步不穩!伯伯是怎麼教你的?!”這時,從主屋裡出來個人,正是陸遇寒,他衝小男孩嚴厲道。
就見着小男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穩穩地扎穩下半身,繼續打拳,比剛剛更加用力,喊聲也更加中氣十足!
唐皓南揣着滿心疑惑,按了門鈴。
陸遇寒其實早就注意到門口的人了。
他走了過去,開門,william像沒看到,繼續專心地練習。
“舅舅,哪來的小毛孩?”唐皓南進去,看着穿着珍珠白色小衣服的孩子,揚聲問。
他在大樹底下的石桌上,發現了一隻魔方,信步就走了過去。
陸遇寒挑眉。
“別拿我的東西!”唐皓南剛拿起桌子上的魔方,小william突然衝了過來,對他兇巴巴地說道。
唐皓南詫異。
william踮起雙腳,很不客氣地奪走了魔方,唐皓南看着那五官有些熟悉的,小男孩的臉,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