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你企劃案裡面出了什麼大問題,被總裁看出來了,所以……”
“起初我也以爲是這樣,嚇得大氣都不太敢喘,誰知道剛剛要出來的時候總裁說我做得很好……”
夏澤濤:“……”
豔雯回想了下剛剛在裡面度過的那要命的十分鐘,忍不住就地抖了抖,伸手拍了拍夏澤濤的肩膀:“反正今天的總裁怪怪的,不太對勁,兄弟,你好自爲之,我先撤了。”
夏澤濤一臉無語的看着落荒而逃的部長妹紙,暗暗咒罵了幾聲,真沒義氣。爾後,看着桌面上正準備拿進去給穆庭楓過目的文件,開始犯愁。
糾結了好一會兒,夏澤濤最終深吸了口氣,抱起那一堆堆的文件,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擡步朝着穆庭楓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總裁,我來送文件。”夏澤濤竭力保持自己語調的平穩,敲響了那扇決定他命運的大門。
“進來。”穆庭楓古井無波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令人聽不出喜怒。
夏澤濤嚥了口口水,開門走了進去,一路小心的觀察着穆庭楓的神情,越看夏澤濤就越驚恐的發現,今天的總裁真的很不對勁!
以往他好歹還能夠從對方的動作神態,乃至眼神瞧出他的心情,可今天……他竟然看不穿總裁現在是喜是悲!
前途未卜使得夏澤濤越發小心翼翼了起來,走到穆庭楓的面前將文件遞了過去,便乖乖的站在了邊上,一點也不敢造次。
穆庭楓接過夏澤濤的文件後,竟然也不急着看,反倒擡頭看向夏澤濤,低聲道:“夏秘書……”
突然被點名,夏澤濤心下一咯噔,只覺得眼前一黑,熟悉的不祥預感襲上心頭,頓時悲從中來。
今天……今天不會是又要被扣工資了吧?!
“總……總裁,有……有什麼事嗎?”
穆庭楓幽幽的看了夏澤濤好一會兒,直看得夏澤濤喉頭都不自覺的滾動了好幾下才道:“你不覺得我今天哪裡不太一樣嗎?”
不一樣!簡直和平時不一樣大了去了!雖然還是那張冷臉,可看着比平時恐怖得多了!好嚇人!
夏澤濤被穆庭楓嚇得腿肚子直打顫,面上卻又不敢表露出什麼異樣來,乾笑了兩聲道:“總裁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難不成總裁還在因爲之前表白,卻比前總裁夫人當成了路肝肺的事情而鬱鬱寡歡,一蹶不振?
“不,我最近心情很好。”穆庭楓雙眸微閃,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周身的寒氣卻是直降了好幾個百分點,“夏秘書,你難道沒看出來我正在笑嗎?”
啥?夏澤濤怔了怔,反應過來之後,只覺得一道驚雷迎頭劈下,將毫無防備的他劈了個外焦裡嫩。
總裁剛剛說了啥?他在笑?誰能告訴我,眼前這個嘴角繃得死緊,一點上揚的痕跡都看不見的人真的有在笑?總裁,你他媽是在逗我!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眼前這個萬年冰山,曾一度被確診爲面部表情終身癱瘓患者的男人,竟然也會笑?這天是要下紅雨了嗎?
“總裁,你剛剛說……”夏澤濤僵着嘴角,一臉夢幻的問道。
“我說我在笑,我現在就在笑。”穆庭楓滿臉嚴肅的將方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夏澤濤:“……”
可是……可是總裁,小的眼拙真的看不出來你在笑啊!而且你不笑還好,頂多只是有點驚人,可你這一笑起來,簡直就是驚悚了有木有!總裁,求不要放棄治療!
夏澤濤的嘴角抽搐了半天才算是忍住了吐槽的衝動,斟酌道:“總……總裁,笑……不是這樣的。”你這樣笑起來簡直比生氣還要可怕啊!
穆庭楓一怔,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沉,恢復了平日的不苟言笑,悶聲道:“那笑……是怎麼樣的?”
夏澤濤聽到穆庭楓這話真的是要悲傷並且感動得哭出來了,悲傷是因爲他家總裁長這麼大竟然都不知道笑是什麼樣的,這以前得過得有多苦啊?!感動則是覺得他家總裁都面癱了這麼多年竟然起了復健的心思,他要是不幫幫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這樣一想,夏澤濤連忙正色道:“這個,首先要試着先把嘴角往上擡一擡,像總裁你這樣將嘴脣抿成一條直線,根本讓人看不出一點的笑意。看我,要像我這樣,兩邊的脣角微微往上擡一點。”
夏澤濤說着雙手指着自己的嘴角,做出了一個小小的示範。
穆庭楓幽幽的看了夏澤濤好一會兒,嘴角忽的抽動了一下,明顯是在照着夏澤濤所說的那樣,虛心學習。
只可惜,這學習的效果好像不怎麼樂觀。
穆庭楓努力了半天也沒能如夏澤濤那般揚起嘴角,蹙了蹙眉,耐心徹底告負,直接伸出雙手的食指來,戳上了自己嘴角兩側的臉頰。
那兇殘的模樣委實令人有些不忍直視,夏澤濤正想出聲阻止,便見穆庭楓手下一使力,直接將嘴角戳得上彎了一些,顯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這樣?”
夏澤濤:“……”好……好可怕!
夏澤濤簡直要被嚇哭了,非自願揚起的嘴角因爲生生被戳着向上而扭曲成了略顯詭異的弧度,配上那雪白雪白的牙齒,還有穆庭楓那古井無波的森冷雙眸。
這一刻,夏澤濤終於明白之前那個部長妹紙爲什麼會被嚇個不輕了,尼瑪太可怕了有木有?這根本就和大白天的看到現實版恐怖片無異啊!
驚悚歸驚悚,夏澤濤也不好意思打擊穆庭楓想要恢復面部表情的積極性,只得昧着良心道:“對,對……就是這樣!對總裁你來說,一開始可能會有一些困難,但是隻要多多練習,以後一定也能像我這樣收放自如的。”
穆庭楓聽夏澤濤這麼一說,雙眸微亮,點了點頭,繼續努力的戳着自己的嘴角。
夏澤濤看着穆庭楓在自己面前戳着嘴角,露出各種堪比牛鬼蛇神一般恐怖的表情,眼角微抽,心道:他不會以後都要面對這樣可怕的總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