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知道虞七的大名,但卻未必真的將他放在眼中。老一輩強者,往往通常都有一個通病,就是瞧不起那些後輩。
這種現象比比皆是,就像是一個資歷比較深的行業從事者,往往都瞧不起一個小白一樣。
佛門與虞七爲難,活佛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是怪罪虞七冒犯,說白了還是不將對方放在眼中。就算對方名氣震動九州內外,那又如何?
究竟有幾分本事,手上不曾見過真章,誰又會真心實意的信服?
名聲是別人吹出來的,不親眼看到,誰又能夠相信?
況且,身爲與孔聖同一個時代的古老存在,他有資格看不上世間任何強者。
不過活佛此時心中也是心中有氣,說到底他佛門不過是藉助各大世家的力量崛起罷了,他佛門不過是一個引子、表象,真正與虞七做對的是各大世家、八百諸侯。
好傢伙嘛,你不去找各大世家、天下權貴的麻煩,來找我佛門幹啥?
我佛門礙着你了?
咱們又沒對你出手,不過是替各大世家、八百諸侯做個喇叭而已。
“阿彌陀佛,此獠欺人太甚。可惜我不曾成聖,不曾修煉出未來身,否則鎮壓此子不過彈指間罷了。不過,憑我過去身的五千年底蘊,雖然還未進行最後的蛻變,但卻也足以應付這方世界的所有強者。”只見活佛心中一動,背後朦朧中一道人影走出,顛倒乾坤夢幻迷離,就像是一個泡沫般,不知何時輕輕破碎消散掉。
佛門法界外
虞七慢慢抽出頭頂發轡上的天帝劍,體內祖龍之力涌動,下一刻天帝劍化作三尺青鋒。
青鋒寒芒閃爍,散發着一道清冷的光輝。
那光輝似乎比之天空中的明月更加冷清,比萬載冰川更加的冰寒。
然後只見虞七手指輕輕一抹,一道雷光打破清輝,在寶劍之上蜿蜒流淌,三清之氣在周身蔓延。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只見那法界佛國之中,一襲白衣的小和尚緩緩走了出來。
“汝是何人?”虞七看着眼前青年和尚,周身一縷殺機匯聚:“貧道劍下不斬無名之輩。”
“老僧燃燈,見過道友。”白衣和尚身披硃紅袈裟,對着虞七合十一禮。
“燃燈?”虞七一愣。
他在這個世界不曾聽聞燃燈佛祖的大名,但在前世燃燈之名可是如雷貫耳。
佛教有三佛,過去佛爲燃燈。現在佛爲如來。未來佛爲彌勒。
此三佛橫貫三才,貫穿時空,爲佛門三才之根本。
“施主聽聞過老僧的名號?”燃燈詫異的看向虞七。
“不曾聽聞,只是有些奇怪。”虞七看向燃燈:“怎麼不見佛門五祖與活佛出來?”
就算是以虞七修爲,也看不破此人的跟腳,只是覺得眼前之人相當怪異。一身氣機飄忽不定,變幻莫測無法捉摸,即便是以他的修爲,也難以捕捉。
似乎不再當世,而是處於另外一方時空。
“施主來意,老僧知曉。只是冤有頭債有主,與施主爲難的乃是各大世家,施主又何必與咱們過不去?”燃燈面帶苦澀。
他當然察覺到了虞七的難纏,唯有當真直面此人,纔會察覺到此人有何等本事。
尤其是那寒光閃爍的利劍,那等鋒芒似乎連蒼穹都能劈開,縱使以他的修爲,都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
“你既然出來,那我就先送你去見活佛。槍打出頭鳥,誰敢出頭,我就打誰!”虞七話語落下,手中一掐劍訣,下一刻只見背後寶劍鋒芒閃爍,猛然化作一道驚鴻,出鞘而去。
“好劍法!這是劍仙的攻伐手段!”燃燈眼皮一跳,不敢大意,周身佛光繚繞,背後袈裟遮天蔽日升起,向着那劍光捲了過去:“且看我伏魔袈裟。道友雖然神通本事不凡,但卻也要曉得,我佛門也不可欺,亦有降魔手段呢。”
說完話,伏魔袈裟已經將那天帝劍兜了進去:“老和尚袈裟乃是採太古神蠶蠶絲祭煉而成,下用黃泉之水去雜,中用澧泉浸泡賦法,然後再用天河之水逆反先天,淬鍊成一塊。在取九天之星光,攝拿藏空法界,以佛門願力祭煉三千六百年,就算是先天妖魔落入伏魔袈裟中,也要被打回原形……。”
“噗嗤~”
燃燈佛祖的話未曾落下,只聽得‘噗’的一聲,那袈裟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瞬間癱軟下去,然後虛空扭曲變動,一道驚鴻自那劍光中攢射而出,被虞七收攏於袖子內:“老和尚的伏魔袈裟確實是不凡,我的這把寶劍,卻是來歷普普通通不值一提。”
話語落下,晴空霹靂,虞七袖子裡翻江倒海,猶若是蛟龍捲動,一道道雷光在袖子裡流動,方圓數十里響起了驚天動地的震動。
然後一道雷光迸射,伴隨着一點寒芒,向燃燈的脖頸斬去。
“劍氣雷音!!!你師父是劍仙中的哪一位?”老和尚看着那翻滾而來的電光,不由得眼皮一跳,手中掐了一個奇異印訣,然後唸誦佛門六字真言:吽嘛尼叭咪吽。
伴隨着六字真言的加持,老和尚印訣似乎是化作了一道寶瓶,向着那雷光收攝而來。
“嗖~”
雷光迸射,其實遊若驚鴻,猛然刺穿虛空,洞穿了寶瓶,向着老和尚胸口斬了去。
“不可能!你這寶劍究竟是何來歷,竟然斬了我的六字真言法不說,更是破了我的寶瓶印!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關鍵時刻,只見老和尚袖子裡不知何時伸出一根七彩枝椏,竟然黏住了虞七的天帝劍。
天帝劍震動,其上三清之氣伴隨着三清神雷流淌而過,但一時半刻竟然掙脫不得。
老和尚心中驚疑,虞七也是詫異,自家劍道通神,伴隨着其修爲踏破神靈之境,劍道神通對他來說再無奧秘,所有劍仙手段都不過是信手拈來。那天帝劍破滅萬法,再加上三清之力的加持,更是了不得,可此時竟然被一根閃爍着七彩光芒的枝椏給黏住了。
枝椏普普通通,就是一截菩提樹的枝椏,只是籠罩了一層玄妙的寶光,其上點綴着點點玄妙之寶。
虞七睜開法眼,入目處因果法則流動,那天帝劍哪裡是被枝椏黏住,分明是被因果之力給定住了。
“不對!不對!不對!那哪裡是菩提樹,分明是因果法則具現,凝聚爲了實體!”看着那枝椏,虞七心中駭然,眼皮忍不住的抽動。
因果法則凝聚爲實體,那是什麼?那是何等存在?
這已經超乎了虞七的想象?
比之傳說中的先天至寶,也未必會差了吧?
怪不得佛門能夠與道門掰腕子,甚至於在道門的攻擊下夾縫求生,原來竟然有如此底蘊。
“道友可是過謙了,這寶劍可絕對非同尋常,和尚見過無數寶劍,但卻及不上道友手中的萬一!”燃燈一雙眼睛靜靜的看着虞七。
“想不到閣下竟然掌握了法則之力,佛門強者不容小覷。不過……我也掌握了法則之力,而且還是全部的法則之力!”虞七心頭一動,神靈變運轉,剎那間周身竅穴震動,法則之力流轉:“法天象地!”
一聲落下,虞七身形無限拔高,剎那間直插雲端沒入星河,頭頂日月腳踏羣山。
在一剎那,呼氣爲風,聲音爲雷,呵氣爲雨。
然後虞七大手一伸,蒼穹傾覆,數顆星辰被其推動,偏移了星空引力,徑直向着佛門的吐蕃佛國砸了下來。
你以爲他找上吐蕃,就是爲了大鬧一番?
錯!
大錯特錯!
虞七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也絕不會做那種無意義上的事情。
他在秀肌肉!再向人王、八百諸侯秀肌肉。
他自己固然可以遁走,但麾下的億萬百姓呢?
他覺得當初自己在大荒,在巫族秀的肌肉還不夠,子辛融合了兩條真龍,已經開始膨脹了。
法天象地!
拿星摘月!
五顆星辰伴隨着那覆壓了整個吐蕃的大手,向着佛門的人間佛國狠狠的鎮壓了下去。
不論是五顆星辰也好,還是那人間佛國也罷,不管二者那個墜落下來,等候佛門的都是毀滅性打擊。
“好神通!好法力!”
燃燈佛祖看着墜落的那五顆星辰,與覆壓了整個佛國的大手,不由得眼皮狂跳。
“這般神通,怕不是老僧可以化解的,只能借來未來之力,纔可解了此噩!”燃燈手中七寶妙樹‘鬆開’天帝劍,仍憑天帝劍飛走,然後整個人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過去、現在、未來,以過去爲根,現在爲依憑,皆七寶妙樹之力,請彌勒佛祖降臨。”
話語落下,一條波光浩蕩的大河似乎在天地間瀰漫,然後只見時空中一道夢幻朦朧的人影,持着七寶妙樹,自那波濤大河中走出。
七寶妙樹乃因果至寶,未來之力竟然憑藉這一點因果,強行降臨現在世界。
三關山
孔宣驚得猛然站起身,一雙陰陽二氣流轉的瞳孔裡,滿是毛骨悚然:“好恐怖的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