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舟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拿紙巾給顧昭盈擦掉嘴角的粥。
站在門外的陸子謙已經憤怒到快爆炸起來。
宋方舟,你要是敢對顧昭盈獻殷勤,老子真會打死你的!
“盈姐,我想待在國內,哪裡都不去,我又不懂其他國家的語言,萬一被騙了,那可怎麼辦?”
宋方舟不想離開的原因比他親口說出來的還要簡單,那就是陪在顧昭盈身邊,一旦顧昭盈有危難,他也能及時挺身而出,不讓顧昭盈遇到今天的問題。
“笨蛋,你需要的是,多給自己一點信心,這樣纔會走的更遠,你要相信,世界上還是好人居多。”
顧昭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是想讓宋方舟出去見識下世面。
笨蛋?
顧昭盈從來沒這麼叫過陸子謙,她居然這麼叫了另一個男人。
“這麼深情款款,來醫院幹什麼,直接去開房啊。”
陸子謙受不了顧昭盈和宋方舟的‘甜言蜜語’,顧昭盈這是忘了當情人的本分了,不然陸子謙不在的時候,她怎麼敢如此肆無忌憚。
陸子謙的出現讓顧昭盈措手不及。
要知道顧昭盈才進醫院兩個小時不到的樣子,除了宋方舟以外,沒人知道她在這裡,宋方舟肯定不會告訴陸子謙。
陸子謙電話都沒給顧昭盈打,就這麼突然出現,顧昭盈感覺她的行蹤隨時都暴露在陸子謙的面前一樣,心裡不自在得很。
陸子謙的話難聽得很,什麼叫去開房?
顧昭盈跟誰感情好,都去開房,她在陸子謙眼裡成什麼樣子了。
“陸子謙,你說話嘴巴乾淨點,我不准許你這麼說盈姐。”
宋方舟性子懦弱,不代表在保護顧昭盈這方面還要退縮。
一定是陸子謙傷害了盈姐,盈姐纔不想看到陸子謙,萬一陸子謙再對盈姐動手怎麼辦?
宋方舟真希望陸子謙把怒火都發在宋方舟的身上,也不願意顧昭盈受些莫名其妙的委屈。
陸子謙從進門到現在,根本沒有正眼瞧宋方舟一眼,他有意無意地挑釁着顧昭盈,然後對宋方舟說道:“我跟我的情人說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滾出去!”
說話間,陸子謙絲毫沒有避諱顧昭盈如今的身份。
宋方舟這下該看清楚顧昭盈的真實身份了吧,顧昭盈除了是宋方舟的盈姐以外,還是陸子謙的情人,情人兩個字足以讓宋方舟和顧昭盈感到絕望。
宋方舟一臉的不可置信。
當陸子謙說出那兩個字,顧昭盈眼裡滿是悲愴,果然陸子謙還是說了,顧昭盈說了陸子謙和顧昭盈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後,陸子謙就把顧昭盈當做了情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他還要向全世界宣告,藉此來噁心顧昭盈,讓顧昭盈知道得罪陸子謙的下場是什麼樣的。
宋方舟怎麼可能離開,盈姐一個人面對陸子謙,鐵定的屍骨無存了,要是他在,還能保證盈姐的安全。
“我告訴你,我盈姐纔不是你什麼情人,你是陸總,可能權勢了得,但你也不能隨便去侮辱人,我就是拼命,也不讓你敗壞盈姐的名聲!”
宋方舟伸出雙臂擋在陸子謙的面前,陸子謙一旦動手,顧昭盈也會動手,這些都是遲早的事。
陸子謙冷哼!
一個小模特,也敢肖想當顧昭盈的護花使者,也不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
顧昭盈的嘴脣被咬得發紫,別人怎麼說顧昭盈,顧昭盈都可以裝作無所謂,唯獨陸子謙,還是說給宋方舟聽。
顧昭盈要怎麼說,難不成說,我跟陸子謙什麼關係都沒有,一切都是陸子謙說着玩的?
“是,我是他的情人,方舟你先回去吧,過段時間我給你解釋。”
顧昭盈還是選擇承認,她不敢跟陸子謙賭,陸子謙就是個瘋子,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
也什麼都敢做。
爸爸,等你出來了,我一定帶着你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被陸子謙禁錮着。
顧昭盈暗暗發誓,她不想跟陸子謙再有牽扯了,只是時機不成熟之前,顧昭盈要學着隱忍。
還好宋方舟看到顧昭盈給他使的眼色,他只好帶着遺憾離開。
盈姐說的話都有道理,只要是顧昭盈說的話,宋方舟都無條件服從。
宋方舟走了之後,顧昭盈的眼神都還沒從門外拉回來,這是有多留戀宋方舟?
陸子謙把病房門砰的關上,“人都走遠了,在我面前還跟小白臉上演一副情深義重,是我沒有把你滿足好?你千萬不要忘了你的情人身份,顧昭盈。”
陸子謙把宋方舟當成跟顧昭盈在一起的小白臉了?
任憑陸子謙說多麼難聽的話,顧昭盈都忍着,她儘量讓他看上去人畜無害,沒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理陸子謙,陸子謙就會識趣,不再跟顧昭盈計較。
“我只把方舟當成弟弟一樣,我們之間的關係沒你想象的那麼不堪。”
跟宋方舟一樣,顧昭盈還是先爲宋方舟着想,陸子謙說她可以,但不能隨便侮辱宋方舟和她的關係。
“那爲什麼生病卻不給我打電話?我以爲你要死在醫院裡面,要是我不知道你在這裡,你是不就要跟宋方舟在醫院糾纏?”
陸子謙心裡在怕,他害怕宋方舟纔是顧昭盈喜歡的男人,陸子謙對顧昭盈再好,也是沒用的。
他也想問問顧昭盈病情怎麼樣,是否還好,只是話到了嘴邊是一個樣,從嘴巴說出來,就變得像一把把的尖刀,刺痛人心。
或許這就是時間不對的愛,只是陸子謙沒有體會出來。
顧昭盈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將牀單抓得死緊,在陸子謙的眼裡,顧昭盈居然是這麼不堪的存在。
他來不是關心顧昭盈的身體如何,而是想看看這個情人是不是還活着,要是顧昭盈死了,他就少了個玩物。
那餘生該是多無趣。
想起以前跟陸子謙在書房裡面,顧昭盈求着陸子謙,只爲陪伴在陸子謙的身邊,讓陸子謙給她當模特,那時候,細水長流的陪伴並沒有常年堅持下去。
短暫的一個月時間而已,本來關係還算融洽的兩個人,什麼時候變得水火不相容了。
“我跟方舟之間的感情比你想的乾淨,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王若萱的關係,自己不乾淨還冤枉別人,我最討厭你這張嘴臉了。”
顧昭盈起身,她想拔掉針管離開。
整個房間歐充斥着她厭惡的氣息,只要有陸子謙在的地方,顧昭盈就過得無比壓抑。
憑什麼一切都要圍繞着陸子謙轉啊?
顧昭盈手都才碰到針管的那一瞬間,她的腦子突然變得如同一團漿糊,她的眼前全是霧氣一般,然後倒下,不省人事。
顧昭盈前一秒都還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倒在牀上,要不是陸子謙反應快一點,顧昭盈都直接摔倒到地上去了。
怎麼回事?
陸子謙心只硬了一秒鐘,接下來便是無盡的慌亂。
顧昭盈不能有事。
這是陸子謙唯一的想法,顧昭盈千萬不能有事情,這個世界上只有陸子謙能折磨顧昭盈,主導顧昭盈,就連病魔死神,也不能全方位對顧昭盈進行把控。
醫生,醫生!
陸子謙開始瘋狂地按呼叫器,然後跑到住院部的護士值班室,呼叫器的速度太慢了,等護士慢慢來,顧昭盈會不會出大問題都還說不一定。
“醫生,病人出事了,感情給她檢查一下。”
醫生有條不紊地趕來,陸子謙接到醫生後,跟醫生說了下當時的情況,便將主戰場讓了出來。
整個病房變得熱鬧起來,醫生護士都做好了準備。
顧昭盈的檔案上寫着高燒症狀,但打了兩瓶點滴下來,顧昭盈的高燒已經慢慢褪下,病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暈倒,只能說明兩件事,第一,病人受到強烈的刺激,第二,病人身上還有其他併發症,這種病最難入手。
因爲病人沒有意識,醫生想從病人身上挖出點東西都挖掘不到,只能靠他們慢慢排查。
“我們剛採集了病人的血液,樣本半個小時後才能拿到,現在病人已經穩定了下來,先生先去給病人辦理住院手續吧。”
顧昭盈先前只是暫時使用醫院病牀,她都暈倒了,肯定不能再出院了。
陸子謙沒有拒絕,顧昭盈都還在昏迷當中,她是陸子謙的情人,也是自己人了,幫顧昭盈辦下住院手續也不是不可以,到時候從顧昭盈的身上找回勞務費就可以了。
顧昭盈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爸爸媽媽都在一起,媽媽還沒自殺,爸爸也沒有進監獄,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顧昭盈紮了兩個馬尾辮,顧昭盈的媽媽在門口叫正在玩水的顧昭盈趕緊回家吃飯。
那是很多年前家裡的真實寫照,他們當初生活像一灘平靜的湖水。
可是有一天,顧昭盈回來就看到媽媽死了,家裡一團糟,像被人刻意打亂了似的,顧昭盈的爸爸也不見了,他們生命的軌跡就是在這種時候發生了改變。
顧昭盈撕心裂肺地跪在媽媽的身邊,哭得嗓子都啞了,可是媽媽再也不能睜開眼睛。
再後來,媽媽的屍體被帶走。
顧昭盈哭着,眼淚流下來,打溼了病牀上的枕頭。
畫面是那麼真實,就像纔在昨天發生的一樣。
轉眼間顧昭盈已經不是紮了兩個馬尾辮的小女孩,她已經長大了,媽媽早就入土爲安,爸爸進了監獄,她在平陽市無依無靠,像一張張浮萍。
原來,她就是個可憐的女人,這麼多年以來,顧昭盈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那個樣子。
沒了陸子謙的身影,顧昭盈呼吸空氣的時候都變得輕鬆了些許。
顧昭盈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爲什麼只是一個瞬間,陸子謙就從好說話的男人變得冷酷無情。
四年前的那個晚上,陸子謙就無情了一回,四年後,顧昭盈以爲陸子謙改變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心性也會變得穩定,一切的事實告訴顧昭盈,陸子謙還是以前那個陸子謙,那個對顧昭盈一點感情都沒有的陸子謙,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
主任辦公室裡面,陸子謙已經在裡面坐了了五分鐘的樣子,拿着手上的單子,他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憑藉着家裡的關係,陸子謙到醫院來,醫院的主任親自來接待陸子謙,生怕把平陽市的財神爺給得罪了。
“陸總,檢查單您也看了,顧小姐的血液千真萬確,是懷了身孕,大概有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