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記者羣中立即傳出一陣鬨笑,那個被瑾希說的記者,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勉強擠出一彎笑容,“司空小姐說笑了。”
瑾希眨着一雙天真無辜的大眼睛,“沒有哦,我是認真的。”
記者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卻沒想到又被瑾希堵了回去,只好帶着一副哄小孩子的笑容,“那司空小姐說說我怎麼個抓不到重點法?”
瑾希擡頭看了喻言和司空昊一眼,半點也不怯場,“我爸爸媽媽都說了,今天的重點是我們的天使之翼幼兒園,不是少賢叔叔,你非不聽,一個勁兒問,還不是抓不到重點嗎?我實在是有些搞不懂,如果我爸爸的公司有這樣的員工,我爸爸早就開除了,是不是你們公司人手不夠?”
記者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司空小姐,這是我們記者的職責哦,我們還是來聽聽您的爸爸媽媽怎麼迴應好嗎?”
瑾希小臉一揚,有些不高興,“你的職責就是專門研究打聽別人的秘密嗎?自己想知道還不夠,又跑來問我媽媽,我不喜歡你,爸爸,可以讓她出去嗎?”
那個記者就像吃了土一樣,站在原地,被一個小女孩這樣說,她還是頭一次遇到。
其他記者都在不停地記錄着這一刻,等着司空昊的迴應。
喻言拉了拉瑾希的胳膊,“瑾希。”
瑾希仰着頭看喻言,“媽媽,我說錯了嗎?”
喻言微微蹙眉,“沒有。”
“沒有爲什麼要拉我?你不是一直教育我做人要誠實的嗎?”
……
站在一旁的司空昊清了清嗓子,“瑾希說的沒有錯,專門喜歡拿別人隱私取樂的人,是不配出現在這裡。”
此語一出,滿場又是一陣驚呼。
那名記者有些愕然地杵在那裡,腦子裡竟有片刻空白,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因爲幾個八卦問題,即將被人“請”出去。
但到底是做記者的人,她還有些不甘心,“我不認爲我有什麼錯,就像我剛纔說的,今天到場的各位有哪個不想知道關於謝先生的事情?如果您因爲這樣就要讓我離開,那也請讓在座的各位離開。”
司空昊的臉色越來越冷,深邃的眼睛裡面散發出陣陣寒光,語氣卻是不緊不慢,“如果各位自認爲是小女口中的那種人,自然可以離場。”
有誰願意承認自己是那種人?更何況站在臺上的人是司空昊,有誰敢不賣給司空昊面子,甩袖子離開?不用說他們這羣小記者,就算是他們背靠的公司,同樣惹不起司空昊。
全場的記者只有不停地拍照報道地份,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更沒有人起身離開。
那名記者的臉色更加難看,連肢體都有些僵硬了,硬着頭皮在保安的帶領之下走出了會場。
司空昊神色平靜地看着臺下的人,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今天的事情,想怎麼寫是你們的自由,只要你們能擔得起那份責任。”
臺底下一片沉默,半晌才終於有人開口,“請問二位爲什麼用天使之翼作爲這家幼兒園的名字?”
喻言微微一笑,“每個孩子都是上帝派來的天使,我們願意做孩子們身後的翅膀。”
剪彩儀式過後,舞臺上是精心安排地表演。
喻言和司空昊坐在臺下,凱文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個精美的長盒子,看了一眼司空昊,走到喻言身邊,彎***子,“夫人,喬伊讓我轉交給您。”
司空昊的目光落在舞臺之上,凱文的話卻全落在了他的耳朵裡,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喻言接過那個盒子,明白一定是謝少賢讓他送來的,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喬伊?他在哪裡?”
凱文的目光向門口瞟了一眼,“他剛纔還在門口,現在應該已經走了,我請他進來,他推說謝先生還有事情吩咐他去做。”
喻言抿了抿嘴脣,謝少賢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忙,現在喬伊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回來了?
她對着凱文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凱文走後,喻言小心打開了盒子,裡面只有一副卷軸。
司空昊似乎對舞臺上的歌舞頗感興趣,眼角的目光卻淡淡落在了卷軸之上。
喻言輕輕將卷軸打開,目光突然流露出一絲驚喜。
幾年前,她曾經跟謝少賢說過,張大千畫作中那種外柔內剛的感覺讓她十分欣賞,可惜現在書畫市場上贗品太多,一直沒能買到一幅真跡。
沒想到,謝少賢出國這一趟,居然爲她找到了。
畫軸延展到最後,一張紙條便呈現在了眼前,上面謝少賢勁拔飄逸的自己清晰可見:“生日快樂。”
喻言的嘴角微微上揚,即使他不來,不代表他不記得。擡頭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司空昊,男人此時正抿了一口桌上的茶,目光淡淡地落在女主持的身上。
她抿了抿嘴角,將畫軸重新捲了起來,放進盒子裡面,他這些日子的確太忙,忘了自己的生日也是能夠理解的。
她不知道,她嘴角的小動作,已經完全落入了男人的眼裡。
忙忙碌碌的一天結束,等現場的人都散得差不多的時候,準備回家的時候,喻言卻發現找不到瑾希和瑾桓了,連同孫秀蘭和吳家兩兄弟也一同不見了。
小孩子閒不住,方纔在舞臺上節目在表演的時候,瑾希坐不住,孫秀蘭便抱着瑾桓,帶着她和兩個兒子出去透氣,現在想來,竟是從那時候起,就再沒見過瑾希和瑾桓。
喻言掏出手機,撥通了孫秀蘭的電話,得到的回答卻是對方已經關機了。
她的心裡不禁咯噔一聲,看向司空昊,“怎麼會這樣?”
司空昊鷹隼般的厲眼立即散發出寒光,“她們走不遠,如果孫秀蘭真的再有什麼動作,她的孩子也不會好過。”
喻言現在已經沒有理會其他任何事情的心情,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是我太仁慈了。”
司空昊的大手搭在喻言的肩膀上,不似平時一般溫柔,反而用了幾分力道,彷彿要給予她無盡的勇氣,“我馬上派人去查,你就在這裡等我,不會有問題。”
喻言點點頭,現在這個時候,讓司空昊去查,自己默默在這裡等他,比讓他操心給他添亂顯然要明智得多。
可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喻言手裡握着的手機卻一直都沒有響過,不僅沒有瑾希和瑾
桓的消息,就連司空昊的一通電話都沒有。
整個會場黑漆漆的,喻言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裡面,忽然覺得自己格外渺小,身上漸漸有一絲冷意。
這一天,她的生日,可是這一天,更像是她的末日,因爲,她丟了瑾希和瑾桓。
來福十分懂事地拉了拉她的手,“媽媽,不要擔心,弟弟妹妹會平安回來的,你要是難過了,就吃東西吧,來福每次吃過東西,就什麼都好了。”
瑾然在黑暗中看了一眼來福,也學着他的樣子,拉了喻言的另一隻手,“是啊,大保姆,別擔心。”
來福不禁皺起了眉頭,“瑾然啊,不是大保姆,是大伯母,怎麼教了你那麼多遍你還記不住呢?”
瑾然吐了吐舌頭,“你像我這麼大的時候,還不如我呢。”
喻言看着兩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一手摟過一個,心裡一暖之後,很快又是徹骨的寒冷,平時瑾希和瑾桓在的時候,幾個孩子在一起玩鬧,她還嫌他們吵。
現在,他們能吵吵自己該有多好。
這樣想着,喻言的眼圈就是一紅,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來福伸出小手爲喻言擦眼淚,“媽媽,你在想瑾希妹妹麼?”
喻言點點頭,“你那些弟弟妹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恨不得每天頭都要炸開了,可是現在我卻很想讓他們回來。”
話音剛落,遠遠地有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爸爸,我就說媽媽是需要我的吧?”
喻言的心一顫,這個聲音除了那個整天不安分的女兒還會有誰?
她緩緩擡起頭,向聲音的來處看去,隱隱的黑暗中,透出斑駁的燭光,瑾希白嫩的小臉上泛着點點紅光。
來福和瑾然也就像和大家商量好了似的,吳家兄弟一起,站到了瑾希身邊。
瑾希仰着小腦袋,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司空昊,手裡捧着個大蛋糕走到喻言面前,甜甜一笑,“媽媽對不起,瑾希和蘭姨親自去挑蛋糕了,沒想到媽媽會這麼難過,瑾希保證,以後再也不開這樣的玩笑了,媽媽永遠是瑾希最好的媽媽。”
瑾希看着女兒,一隻手接過蛋糕,另一隻手將她一把摟在懷裡,眼淚嘩地一下落了下來。
“司空夫人。”男人優雅而深沉的聲音劃破的空氣,“快許願吧,不然我們就只能吃蠟油了。”
喻言抹了抹眼淚,破涕爲笑,招呼着幾個孩子一起許願,然後將蠟燭吹熄。
會場的燈驟然亮起,司空昊站在璀璨的燈光下,眸光中飽含深情,緩緩走到喻言的面前,拿出一個精緻的首飾盒打開。
裡面是一雙玲瓏剔透的迷你水晶鞋。
“藏了你的鞋一個月,這一雙算是補償。”
喻言吸了吸鼻子,目光一刻也不肯從男人迷人的微笑上挪開,輕輕接過,“我以爲你忘了。”
司空昊微微揚眉,“每天回家都要輸一遍你的生日才能進家門,怎麼可能忘。”
文初和文瑞也湊了過來,“是啊阿姨,我們雖然不是您的孩子,但是您對我們就像媽媽一樣,我們也沒忘。”
站在一旁的瑾然也忙點頭,“是啊,大保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