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錦回之一笑。
兩人聊得忘了時間,杜璽嘉開始哭的時候,夏繁錦一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馮嘉娜從嬰兒包裡拿出奶粉和奶瓶,用保溫杯裡的水兌了奶餵了孩子,兩人這才起身去找一間餐廳吃午餐。
吃飯的時候,夏繁錦無意間問起:“你生了孩子之後沒有刻意減肥吧?”
以前的馮嘉娜很瘦,一米六八的個子,只有九十多斤,現在看起來豐腴了不少,不過以正常的體重範疇去測量,她算是剛剛好的,勻稱,豐滿。而且她的臉天生有些嬰兒肥,體重一漲,在臉上也表現得最明顯。
只是夏繁錦話剛出口,發現馮嘉娜拿筷子的手一頓。
夏繁錦下意識去看她。
只見馮嘉娜有些咬牙切齒,“什麼叫沒有刻意減肥?是我減不下來!”
以前怎麼也吃不胖的馮嘉娜,現在聽到減肥兩個字就想吐。
她先摸了摸自己略顯圓潤的臉蛋,又瞅了瞅自己手裡捏着的筷子,“我不知道爲什麼,生完孩子,我感覺我的胃就成了無底洞,一頓不吃餓得慌,而且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怎麼吃都不胖了。”
夏繁錦作爲一個生完孩子,體重根本沒變化的人,不知道該發表什麼意見,不過,她還是覺得健康最好,如果瘦得不健康,豈不是得不償失?
而且馮嘉娜並不是胖得不能看,反之,這樣的體型非常勻稱順眼。
“生了孩子身體自然是會產生變化的,而且你現在這樣也挺好看的。”
“你說的話怎麼就跟杜逸笙一樣一樣的呢?一點都不真實。”馮嘉娜剋制的深呼吸來掩飾自己的面對體重時的不淡定。
“生個孩子我胖了十二斤,杜逸笙還讓我再給他生個女兒,那我不是還得再漲十五斤?!”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夏繁錦試圖安慰她,讓她放寬心。
既然杜逸笙也不在意她胖個十來斤什麼的,她何必天天糾結自己的體重。只要保持在一個好看的狀態就行了。
“你當然說誇張啦,你生了一對雙胞胎!不僅一點沒胖,胸大腰細的身材更好了,”馮嘉娜說着看了一眼夏繁錦的胸,眼睛半眯,“你這胸,應該在向d罩杯前進了吧?”
夏繁錦轉了轉眼睛,慢半拍的捂住了自己的胸,“你目測錯誤了。”
不過,她生了孩子之後,胸確實又發育了一些。生孩子之前,她b和c的內衣都可以穿,生了孩子之後就成了飽滿的c杯了。
最近好像確實又……
夏繁錦咳了咳,喝了一口白水。
馮嘉娜頓時感覺上天不公,雖說自己胸也大了點,可那是付出了體重的代價!
“我明天就開始去健身!”
“可以,”運動塑性她倒是鼓勵的,“你這身材練個馬甲線也挺好看的。”
馮嘉娜覺得行,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沒頭沒腦的咕噥了一句:“馬甲線的話……硬硬的,手感應該不怎麼好吧?”
“……”夏繁錦差點一口水哽在喉嚨裡。
兩人邊吃邊聊,杜璽嘉早已吃飽喝足在他的嬰兒車裡呼呼大睡了,也省了夏繁錦的心。
吃完飯後,馮嘉娜回了她爸媽那裡,夏繁錦則是去了一趟唐斂的公司,本想下午的時候等他一起去接孩子,到了總裁辦公室,秘書說他和席業在樓上開會。
夏繁錦便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等他。
她隨意拿起桌上的一本財經雜誌來看,隨手翻翻,在正中間的頁面上,看見了一則消息。
蕭潛要結婚了。
和一名建築公司的千金。
雜誌上的介紹是,兩家是爲了實現商業聯姻,文字之間還嵌入了幾張兩人吃飯見家長時被偷拍的照片。
夏繁錦看着彩印的雜誌頁面上,蕭潛和另外一名知性漂亮的女人的高清照,有一種久違的陌生感。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誰又曾想到,到最後陪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對方。
估計楚萊也不曾想到過,她用盡了手段想和蕭潛在一起,雖然最後抓住了他的幾分真心,卻又死於非命。到最後,蕭潛也不過走入了另一個商業聯姻的俗套之中。
畢竟是別人自己選擇的人生,況且不瞭解內情,夏繁錦也不好斷定別人是否幸福,不,她也沒這個必要去深究。
蕭潛在她生命中停留過一段時間,而他離開時,留給了她生命中最幸運的機會。
至今想起來,一切都是因果循環。
沒有蕭潛,她說不定和唐斂也就是擦肩而過不知對方是誰的關係。
夏繁錦淡淡一笑,繼續翻頁往下看。
草草翻了幾頁,正覺得無趣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唐斂和席業一前一後走進來。
秘書應該早就告訴了他,她過來的事,席業見了她,禮貌的點了點頭,把文件夾放在唐斂的辦公桌上,然後就出去了。
“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唐斂鬆了鬆領帶,朝她這邊走來。
夏繁錦今天出門穿得隨意,大衣牛仔褲,腳上穿着一雙裸色的短靴,類似與年輕學生的打扮,穿在她身上一點也不違和。
她坐在沙發上,唐斂在她旁邊坐下的時候,她主動往他身邊挨近。
夏繁錦熟稔而自然的環住他的手臂,手心是他西裝的面料,夾帶了一點他的體溫,她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唐斂挑了挑眉,扭頭去看她,溫熱的脣擦過她的額頭。
換做是以前剛認識不久,夏繁錦一定會認爲他是故意的,還會臉色大紅,跳得老遠。現在,對這種有意或無意的親密早已習以爲常,她勾了勾脣角,將他的手臂抱緊了些。
“怎麼了?”唐斂看了一眼她微微合上的眼睫,“累了?”
“有點困。”夏繁錦幽幽說道。
“困了就去裡面睡會兒,走的時候叫你。”唐斂說着隨意拿起前面那本她翻過後放在茶几上的雜誌。
雜誌還沒有合上,停在她剛纔看的那一頁。
唐斂順手一翻,好死不死翻到了蕭潛要結婚那則新聞的頁面。
唐斂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兩秒,夏繁錦發現了他的沉默,仰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垂下來頭來看自己,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夏繁錦戳了戳他緊繃的下巴,說:“把該有的不該有的想法,從你腦子裡剔除掉。”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唐斂似笑非笑。
夏繁錦頓了頓,看着他手腕處西裝袖口露出來的一小節白色襯衫袖口,還有一枚寶藍色的袖口幽幽散發着藍色的暗光。
她嘟噥了一句,“我就知道。”
真愛無需多言,真正的信任,不需要她解釋太多。
唐斂指腹掃過她的眼尾和臉頰,夏繁錦像貓一樣,眼睛眯成一條細縫,似乎極爲享受他的觸碰。
唐斂剛纔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夏繁錦鬆開他的手臂,讓他起身去接電話。
她半倚在沙發上,昨晚沒睡好,她是真困了。
只聽見唐斂聲音沒有起伏,未有淡漠,“我最近沒空,不過去。”
“命是他自己的,他可以選擇接受或者放棄治療。”唐斂說完,嗯了一聲就掛掉了電話。
夏繁錦聽到他淡漠的語氣和那句‘命是他自己的’的時候,睡意便褪了些。見他掛了電話,她下意識問:“誰啊?”
唐斂沒有避開她去接電話,夏繁錦也就隨口問了問。
唐斂淡漠的眉眼還有些清冷,“唐晉那邊的保姆。”
夏繁錦一愣。
“唐晉?”
溫麗莎之前告訴過她,唐晉在st失勢之後,一夜之間沒了蹤影。
“他現在在哪兒?聽說他失蹤了。”
“在山上的別墅裡。”唐斂沒有刻意迴避她的問題,也如實回答了。
山上的別墅?
夏繁錦突然愣了一下。
“那個……是你的房產?”她問道。
唐斂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讚賞還是什麼。
“是我的,他那晚想縱火自殺,受了點傷,加上被查出了肝癌,他的房產又已經被法院收走。”
唐斂也就說到了這裡。
不過夏繁錦卻延伸出了唐斂話中的意思。
唐晉會垮,房子會被銀行收走,這一切都是因爲唐斂,最後他卻因爲唐晉無處可去,將他收留在了山裡的別墅。
而唐晉,又是受傷,又是肝癌,估計也是個足不出戶的半廢人了吧。
都說虎毒不食子,當年唐晉爲了扳倒唐斂,卻是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暗黑勾當。儘管他們父子倆都是如此,不過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唐斂勝了,夏繁錦卻不知道唐斂將唐晉留在他的別墅是做何意義。
若說是念在父子之情,夏繁錦相信唐斂對唐晉沒有這種東西。因爲,他甚至好像並不願意去多看他一眼。
“你最近忙嗎?”夏繁錦撐着下巴問他。
“那你爲什麼不過去?”
夏繁錦話音一落,唐斂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必要,他的生日適合他一個人自己過。”
夏繁錦有些被他的話驚訝到了,“明天是唐晉生日?”
“嗯,”唐斂沉默了兩秒應道,又說:“再過兩天是我媽的生日。”
夏繁錦張了張嘴,原來他們生日靠得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