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她,相信每一個人在面臨這種情況下都會有相同的想法。
“我不是沒死嗎?”唐斂很滿意她的反應,至少說明她在乎他的程度,是滿足了他的想象的。
他說的不癢不痛,就像是曾經那麼多傷都不是傷在他身上一樣。
夏繁錦想起他那段時間先是受了流彈的傷,後來又被炸傷,在之後又受了嚴重的槍傷,幾乎都在他左邊的手臂和肩膀,想起那種鮮血淋漓的場面,夏繁錦爲之一寒。
“是沒死,可你不是差點死了嗎?看看你手臂跟你肩膀後背的那些傷,誰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啊,以後老了有得你受!”夏繁錦吸着鼻子沒好氣的說。
“有你照顧我,怕什麼?”唐斂手伸進她後頸的發間,語氣中洋溢着滿足和笑意。
這些傷對他來說,不值一提,既然他當初會選擇和杜逸笙他們創立“北門”,就知道這一路不好走,必須步步爲營,隨時都可能面對槍林彈雨。
他一直都在健身練武,身體素質本就比其他人好許多,受傷也痊癒得更快,只是四年前那次是最嚴重的。
不過,要是她真的不回頭了,他一個人健全的活着,意義並不大。
他挑了挑眉,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夏繁錦使小性子般的睨了他一眼,“誰要照顧你?”
唐斂笑了笑沒說話,翻了個身平躺着,順勢也將她攬在胸膛上趴着。
夏繁錦趴在他胸膛上,聽着他穩健的心跳,他現在還安好無事也真是奇蹟。
她將臉與他的肌理相貼,感受他身體鮮活的溫度,有些懶洋洋的說:“我還沒說完。”
“那就繼續。”
“爲什麼當初你不相信我,要瞞着我那麼多事?”
當初有很長一段時間,很黑暗的日子裡,她發現我竟然一點都不瞭解他,就像她每天接觸的只是一個人的皮囊,以爲接近了他的心,卻永遠都在外圍徘徊。
“而且,當初我被催眠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吧,還一口咬定是我跟蕭潛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夏繁錦說起這個也是一肚子的氣。
後來她也篤定了,唐斂肯定是知道一切事情的,至於把她關在家裡,還對她說那些話,做那些事,肯定是他有東西瞞着她,無論她怎麼問,他就是不告訴她。
時間一長,她也累了,不想再去探究,心也漸漸冷了。
不可否認的是,唐斂悶馬蚤起來是無人能敵,讓人又愛又恨。
看來以後也只能告誡唐懷夏好好做人,讓小辣椒遠離這種男人,不然真是有的受。
唐斂抿了抿脣,臉色不怎麼好看。
只要是跟在夏繁錦名字後面的男人,他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當時我是有點生氣的,我不是讓你好好呆在家裡不要出去嗎?”唐斂蹙着眉淡淡的說道,“當時特殊時期,你懷孕了容易出岔子,我一邊要應付葉涼,另一邊還有唐晉在動手腳,我怕自己稍有不慎就讓你陷入險境。”
“後來,事情越來越複雜,慕家也參和其中,慕沉比葉涼更有野心,既然到了a市那邊是下了決心要得到點什麼。素來慕家以狠著稱,情況危急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了你,你確定你按捺得住,不插手其中,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若是事無鉅細告訴你,你不僅要整天擔驚受怕,如果我出了事,你會按我說的好好呆着嗎?”
那個時候夏繁錦懷孕,從一開始就不穩定,情況也不樂觀,他很怕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便出了岔子。
“不,你想讓我做的是袖手旁觀。”夏繁錦紅了眼睛,將臉悶在他胸口,“是你不相信我,我能承受的,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至少你讓我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威脅,你平安的機率有多大。如此的話,至少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不讓你分心。你混蛋,什麼都悶着不告訴我,你以爲是爲我好,結果呢……”
結果兩人性格都偏向了極端,信任危機,加上層出不窮的麻煩,唐晉、楚茉菁、餘音媤,還有葉涼和慕家,很多意料之外的人和事,將他原本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局面,逐漸拉扯失控。
不一會兒,唐斂感受到睡袍衣襟有一片暖熱的溼意。
唐斂撫着她的背,如同輕輕一拳打在了心臟,不痛略疼。
以前的事,不止是她難受,他更痛苦。
他所有的冷靜,所有的控制力,在她面前,都會悉數倒塌。
而她是他最不願傷害的意外。
“以後什麼都告訴你唐斂眯着眼睛,漆黑深邃的眉眼沉沉看不到底,四肢百骸都被心疼充斥。
“我不信,以前我就說了不信。”夏繁錦趴在他胸膛上悶聲悶氣的說着,賭氣的意味很明顯。
“就這一次。”唐斂強制性的捧起她的臉。
夏繁錦看着他良久,鼻頭被她自己壓得漲紅,她垂了垂睫毛,怨念的看着他,“給我個理由。”
唐斂寵溺又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什麼都要理由。”
“沒有理由就沒有說服力。”夏繁錦撐着下巴,微笑看着他。
唐斂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夏繁錦本半真半假的撐着手看着他,結果被他這眼神一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唐斂的注視太深,她每每都會心跳加速,這次也一樣。
畢竟他的硬件設備都是頂尖,長得好,又有長她幾年的閱歷,那種沉澱在骨子裡歲月的痕跡,讓他更加成熟。
隨隨便便一個眼神,總能在人心裡驚起不平靜的千層浪。
而她才微微有些出神,縮了縮脖子,猛地被他返身壓在身下,撅着她的脣瓣覆了上來。
夏繁錦睜大了眼睛,這一吻完全在意料之外,她絲毫沒回過神。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深深的朝她的喉嚨深處吻去,她來了感覺,嚶嚀一聲,想推開他,但是因爲那種熾熱的感覺席捲大腦,她不推拒,反而遲疑的用手輕輕捏住了他的衣襟。
她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他閉着眼睛的樣子近在咫尺,她心頭顫動。
唐斂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倏地睜開了眼,深邃的眸子裡,帶着笑意,夏繁錦一下子推開了他。
唐斂好笑的逼近她。
夏繁錦將頭扭向一邊,男上女下的位置,讓她從耳根紅到了脖子。
關鍵是,她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有一處熱熱硬硬的東西抵着她。
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兩個人在牀上,又做着這麼親密的事,對方還是愛的人,不硬似乎就是有點問題了。
只是現在並不是做這事的時候,她就說牀上絕對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吧!
她越是不看他,唐斂便越是將她的臉正過來對着他,哦……“夏繁錦意味深長的聲讓唐斂又皺了眉,“哦什麼?”
夏繁錦笑容溫婉的看着他,將他衣領往下一扯,“所以照你這麼說,其實你讓我相信你,其實就是想讓我以後跟你接吻上牀是吧?”
“你還領悟出了這層意思?”唐斂展脣一笑。
夏繁錦微怔,鬆了手,“你少轉移話題,別以爲我這麼輕易好糊弄。”
唐斂笑意深沉,手心緊緊貼着她的臉,“你這一生都是我的了,你不相信我,還相信誰?你若是不相信,我也就只能用這輩子來讓你相信了。”
你的一輩子屬於我,同樣我也屬於你。
夏繁錦抿了抿脣,本還有些扭捏,卻難以掩蓋臉上的愉悅。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這情話說得真溜,誰教你的?”
“你。”
脣被堵住,夏繁錦甘之如飴的閉上了眼睛,承受着他的每一寸愛撫。
有些話,遇上你之前我不會說,遇上你之後,無師自通。
夏繁錦一覺醒來,外面天早已黑透。
身旁已經沒了唐斂的影子,整個房間裡只有天花板四周的筒燈亮着暖黃色的燈光。
夏繁錦睡眼惺忪的環視了一眼四周,捂着被子翻了個身去拿手機看看時間。
都已經晚上七點了。
夏繁錦給唐斂打了個電話,正在通話中。
將手機放在一邊,她撿起地上的睡袍套在身上,然後去浴室洗漱。
她將頭髮抓起紮成馬尾,剛在刷牙的時候,手機響了,夏繁錦握着牙刷跑出去,是唐斂打過來的。
夏繁錦一邊刷牙,一邊接聽,含含糊糊的說:“喂。”
“起來了。”
“嗯,你去哪兒了?”夏繁錦拿着手機走進浴室,放在洗漱臺上開了免提,然後繼續刷牙。
“在下面餐廳,點了菜,你好了就下來,剛買的衣服放在牀頭了。”那邊有服務員問他多久上菜,唐斂說等一下,然後問夏繁錦多久能下來。
“大概二十分鐘吧。”
掛了電話,夏繁錦沖掉洗手池裡的泡沫,又洗了臉,穿上唐斂放在牀頭的衣服。
是一身灰色的幾何圖案長袖羣,還有一件羊毛披肩。
夏繁錦沒化妝,準備好之後直接下了樓。
這個時候正是飯店,餐廳裡很多人,不過環境倒是很安靜,裝潢自然是承襲了度假村的奢華舒適理念,夏繁錦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唐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