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錦憎恨的眼神落入蕭潛的眼裡,就像是一簇火苗被點燃,剎那間星火燎原,“噁心”二字成了不可或缺的助攻。
蕭潛雙眼泛着淡淡的血絲,眼神可怖。
他手腕一動,將溫麗莎一個扭轉往一邊扔開,另一隻手直接抓着夏繁錦的手臂一用力,將她往自己面前扯的同時,將她整個人拔高了半個頭的高度,逼她跟他直視。
重重的悶笑聲,帶着濃濃的嘲諷從他脣間溢出,“夏繁錦,你少他媽給我在這兒噁心他媽說噁心,噁心死了。這兩個字我是不是該送還給你?嗯?”
夏繁錦聞言就笑了,安安靜靜的揚起脣角,沒有出聲,卻差點笑出眼淚。
這個男人啊,從前都捨不得說她一句重話的男人,從哪天開始,他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再給過她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連他回頭的畫面都不敢想象。
或許是因爲一開始就知道沒這樣的可能。
什麼她髒了,不過就是他不愛了。
分手需要契機,更需要一個理由。
剛好,他們都有。
“我噁心到你了,對不起,請你放手,這樣可還行?”夏繁錦肩窩處還隱隱作動,手臂現在估計已經青紫了。
她平靜的轉頭,看了一眼角落裡跌坐着的楚萊,她正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們,眼裡充滿了不敢置信。
“沒有噁心到你的人在那裡哭呢,你是不是該去哄一下?”夏繁錦沒有掙扎,在等着他自己放手。
果然,她話一說完,蕭潛的手漸漸鬆開了。
卻毫無預兆的又捏緊了她,“……我送你回去。”
這時,突然傳來“咔擦”一聲響。
溫麗莎收起手機,“證據確鑿,蕭先生再不放開,我們可以起訴你涉嫌故意傷害。”
蕭潛臉色鐵青,正要說話反駁,景驍突然站起來,皺着眉出聲,“蕭潛,到此爲止吧。”
夏繁錦蹙眉,景驍和蕭潛交情不錯,生意上多有合作,而他也是這裡唯一清楚她和蕭潛關係的人,因爲一年多前,就是蕭潛把她介紹給景驍,她纔會成爲華納國際旗下的藝人。
不然,這麼大的娛樂帝國,她想擠進去,很難。
“有人在等我,放手吧,不然我們之間可能就只有請律師談了。”
夏繁錦站進電梯裡,反光的電梯門裡映出她現在的樣子,垂到兩側的長髮有些凌亂。
手指緩緩覆上左手臂**辣的痛處。
一個人對你壞的時候,你就總會想起他對你好的樣子。
她現在也一樣。
她想起了她爲了拍武打戲每天在訓練房練習的時候,每天回家身上都會多幾處青青紫紫的傷痕,每次蕭潛送她回家之後,都要留下來給她上完藥才離開,不捨得她受一點傷,忍一點痛。
心裡的委屈和隱忍突然就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剛要踏進電梯的唐斂一怔,收回了伸出去的右腳。
蹙眉看着裡面那人眼眶泛紅,晶瑩的液體遍佈了一張小巧白淨的臉。
看見唐斂的一瞬間,夏繁錦有些意外,瞪着紅彤彤的眼睛不知作何反應。
“你想在裡面待到什麼時候?”唐斂不悅的蹙眉,沒有絲毫耐心,右手卻一直按着開門鍵。
夏繁錦如夢初醒般,側過身胡亂的擦着臉上的液體。
唐斂抿了抿脣,片刻不做聲,轉身往停車場深處走去。
夏繁錦大步跟了上去,走在他身後,他似乎剛抽過煙,她聞到了他身上還縈繞着的菸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