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錦站在洗手間的隔間裡,背靠着門,仰頭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包廂裡,蕭潛坐在她身邊,他的一舉一動和眼神,都讓她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而且,她發現她對蕭潛的排斥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隨意一個擡手的動作都讓她敏感的想要躲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怕什麼,是想要躲開什麼。他分手時說的話就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每次看到他的臉,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這把匕首都會重新插進她的身體裡,再毫不留情的抽出。
每次想起他,想起曾經再美好不過的記憶,都只變成了過期的雞肋,只有嘗過的人才知其中的味道。
夏繁錦在裡面呆了十來分鐘,剛要打開門出去,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亂的腳步聲。
然後是男女呼吸不穩的低語。
“這裡是女衛生間,我出去等你。”男人低聲說,聲音卻充滿了無奈和寵溺。
“不,就一會兒,一分鐘。”急促不耐的嬌軟女聲說。
之後便沒了聲響,安靜到詭譎的衛生間裡,瞬間充斥着男女津液相融的聲音。
夏繁錦落在門把上的手漸漸的收緊,又慢慢地鬆開,最後平靜的站在隔間裡,等着外面的一切結束。
“好了,我先出去。”
女人心滿意足的說:“好。”
洗手間的門一開一合,男人皮鞋跟地面摩擦的聲音消失,洗手間裡恢復了寂靜,沒一會兒洗手檯傳來了水流聲。
夏繁錦這纔打開門出去,正在對着鏡子補妝的楚萊從鏡子裡看見身後走出來的夏繁錦,明顯的吃了一驚,然後不悅的皺眉,“你怎麼不出聲。”
“這裡好像沒有上廁所要大聲喧譁的規定。”夏繁錦平靜的臉上,噙着淡笑。
洗了手,烘乾,開門出去。
楚萊看着夏繁錦出去的背影,皺着眉蓋上了口紅,然後進了一個隔間。
夏繁錦從洗手間出去,正好跟蕭潛撞了一個正面。
他站在轉角處,手裡夾着一支菸,煙霧下俊朗的眉峰微斂,給西裝革履的成熟氣質中增添了一絲痞氣。
夏繁錦看到他的同時,蕭潛也注意到了她。
蕭潛看向她身後洗手間的門,猜想到她可能聽到了剛纔洗手間裡發生的事,表情立刻變得很不好。
夏繁錦本想裝作沒看見他,可從他身邊走過時,蕭潛拉住了她的手腕。
肌膚相觸的一瞬間,夏繁錦腦海裡自動浮現出洗手間裡那曖昧的場面,頓時一股噁心之意襲來。
她眉頭緊蹙,比平時的反應稍大一些,用力揮開他的手,“你有完沒完了?說了別人髒,罵了別人戲子,然後每次見面就扯住別人的手是你一貫的作風?”
蕭潛不放手,反而用力一扯,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一貫什麼作風?我一貫什麼作風你不知道?”他薄脣緊抿,眼裡是每次見面都少不了的狠意,似乎眼神上狠一點,就能讓催眠自己的心讓他對她更狠一點。
夏繁錦平靜的對上他鄙夷憤恨的眼神,“我不知道。從那天開始我就不知道了。”
蕭潛心裡彷彿被什麼狠狠的一擊,握着她的手一鬆。
夏繁錦趁機收回自己的手,復而又看向他,“我還不知道的是,讓你離開我的生活,竟然是這麼困難的事。”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往包廂的方向離開,身後傳來低沉固執得可怕的聲音:“你休想!”
看着她的背影,蕭潛腳下微動,跟在她身後往回走。
身影剛消失在拐角,楚萊從洗手間出來了,發現外面空無一人,四下看了看,沒發現蕭潛的影子,不滿的撇了撇嘴。
而另一邊,唐斂拉開男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